楚琰怀疑段晖哭了，但他紧紧抱着自己，看不见他的脸。
“你嘴角的伤怎么回事？”
段晖：“李衡。”
楚琰惊了，他迅速将段晖推开急道：“你也打他了？”李衡虽然会些拳脚功夫，但肯定不会是镇国大将军的对手。
段晖冷道：“当时你晕过去了，我只顾着你，没工夫揍他。以后不准和他走得太近！等以后，孤……亲自为你挑一个门当户对的姑娘。”
楚琰撇了撇嘴，心道就你控制欲这么强，到时候指不定人姑娘得让你吓成什么样呢！
上位者大都控制欲很强，这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事。段晖在权利上的控制被自己搅合了，可不得在别处找补回来？
楚琰表示理解，顺道纵容了段晖的这点小嗜好。
后背一片火辣辣的疼，楚琰催促着段晖上药，一边享受着宸王的服务一边骂他，堂堂宸王殿下此刻满心愧疚，由着他骂。
上好药又亲自给他穿上衣服，段晖脸色也终于缓了过来。
楚琰鼻子尖，自小吃过的药也不少，故而对药的清苦味特别敏感。他拉过段晖的前襟嗅了嗅疑惑道：“你的香囊怎么越来越苦了？”
段晖淡道：“可能杨青没调好。”
“太医还管调香？”
段晖面不改色：“嗯。”
楚琰狐疑看了他一会儿，段晖揉了下他的头发，道：“昨天到底怎么回事儿？”
楚琰脸色微红，道：“我……这不是想着绝食让你心疼嘛……”
段晖脸色又要紧绷，楚琰赶紧道：“你你你听我说！偏殿有点心的！我没真的饿着自己！”
段晖神色丝毫没有和缓：“所以你便把自己吃中毒了？”
楚琰讪笑一声，道：“我也不知道这点心有毒啊……”
楚琰昏迷的时候，段晖早就让杨青将整个含冰殿的吃食都拿去试毒了，最终只在楚琰的食盒底部测出了一些金刚石粉末。
不小心误食金刚石粉会导致胃溃疡，严重的还可能导致胃出血。
楚琰吃的点心是凉性的绿豆糕，再加上那些粉末的原因，有些胃出血。
楚琰这时才感到有些后怕——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食盒是康王妃送来的，小荷她们将点心吃完后便一直放在宫里当点心盒用。
难道这康王妃真的还对段晖余情未了？这是来示威来了？
楚琰冲段晖撇了撇嘴。
段晖没注意到楚琰的小情绪，接着道：“这食盒是康王妃送过来的，此刻大理寺的人已经将康王妃扣押了起来，不过……可能会无罪释放。”
楚琰的目光除了鄙夷之外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段晖只好道：“……怎么了？”
“没什么！这康王妃可能是对我们宸王爷余情未了呢！”
段晖无奈道：“坊间传闻不可信。”
楚琰耸了耸肩。
“你们清平党应该也已经察觉到了海印的死非同寻常，蜀郡时我去查看海印的居所，干净得不像话。”
楚琰正色道：“确实，在此之前我也去看过，明显是有人整理过了的。”
“目前国库的出入账有不小的漏洞，账本也被人撕去了关键几页，海印曾是少府寺卿，不知道是不是和这有关。”
“所以你怀疑康王？”
段晖觑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满朝文武三个党派，不是清平不是康王，难道是孤？”
楚琰：“……”为什么不能是呢？
他不说话，段晖脸色顿时黑了下去。
楚琰笑眯眯看着他，心底最想问的话终究是没有问出口。
李衡刚刚出现在这里已经很好地说明了一切，段晖他……真的放弃了称帝？
如果他没猜错，现如今京城外便是宇文拓将军的铁骑，不管段晖是迫于形势暂时妥协，还是真的因为自己收到了触动，目前来看都是好的不是吗？
就算他心中还是放不下，没关系，未来还长，大不了自己多挨几次打。
“我也没说是你啊，这不是话赶话了了么？所以你说要释放康王妃是不想惊动康王？”
段晖：“孤不知道你们对于康王了解多少，这人是能抛弃一切的。食盒中下毒，可能不是康王妃的手笔。康王妃是国师的孙女，传统意义上的女子，应该不会加害于你。”
“啧，还说不是余情未了，这么相信人家啊？”
段晖：“……我只是在阐述事实。”
“我知道啊。”
“……如若你真的心有不满，那我便让人把她按谋害王爷的罪名处斩，这样可好？”他并不怕惊动康王，只是会比较麻烦而已。
楚琰挑眉看了他半晌，噗嗤一笑：“我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