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葱白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点动,耳边是他亲自设计的智能模型,模仿着鹿池笙发出清甜如春日莺啼的声音,慕淮渡的心神都有些恍惚了。
他动怒,的确另有原因。
鹿池笙的长睫轻动,回忆着昨晚在霍家别墅的点滴,硬着头皮大胆揣测道:「是因为昨晚我伪装成女佣出现在霍家,打扰到你和霍思琪约会相处的雅兴了?」
慕淮渡讽刺地笑了一声,尖锐的针尖已经抵在她娇嫩细腻的肌肤上,只要稍微用上一丁点儿力道往前推动,泛着银光的针头就会直接刺破她的肌肤,扎进膝盖骨的骨髓里。
连空气都变得窒息了。
鹿池笙咬住牙关,任由濒死的感觉吞没全身:「还是因为你喝醉了,霍思琪要睡你,而我没有做好一个未婚妻的本分去阻止她,任由你和她共处一室,你是因为这件事情,在生我的气?」
闻言,慕淮渡蹙了蹙眉,黑眸的戾气愈加浓烈。
鹿池笙低眸凝视他的眼睛,那就是这个原因了。
她坐在轮椅上,面色平静而嘲弄:「慕淮渡,你真幼稚。」
「昨天晚上,你真的喝醉了吗?」
「你真的已经醉到神志不清,醉到有女人对你投怀送抱,主动献吻,你都毫无察觉,只能被动地躺在床上任由她对你为所欲为吗?」
「到底是我没有尽到一个做未婚妻的本分,还是你自己不守男德,耐不住下半身的冲动在外偷腥,然后爽完了,又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来pua我?!」
一连三问,字字尖锐,可每个字都理智到极点,戳破他自以为是的伪装皮囊,鹿池笙的眼神冷到发指,惊心动魄。
於珂震惊得耳边轰鸣了一瞬,笙笙不要命了,怎么敢对老大说这样的话!
她这么多年刀尖舔血都过来了,今日还是第一次这么由衷地钦佩一个人。
慕淮渡咬了咬牙,瞪着眼前的女人,颈间的青筋骤然偾张起来,眼神幽暗得可怕:“小哑巴,我是不是对你太纵容了。”
针头刺破肌肤,疼痛密密绵绵地传遍全身,少女清幽的体香渐浓,像燥夜的凉风,像寒冬的暖阳,裹着好闻的暖香,让人想溺醉其中。
鹿池笙纤瘦的身段疼得微微颤抖,她努力挺直脊梁,一滴冷汗自额角淌下来,双手将手机紧攥在手心里,犹如死死地缠着唯一的救命稻草。
慕淮渡凉薄的视线凝在她青筋凸起的手背上,小哑巴在极力克制,可是却压抑不住这股痛楚。
这已经是最温和的一种刑法了。
真的有这么疼么?
他的眼里掠过一抹不忍,不自觉地将针头往外退了小半寸,退完慕淮渡才察觉到自己先于意识的动作,不禁烦躁得更甚。
鹿池笙冷漠又倔强地看向他,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发出声音,她再次拿起手机打下一行字:「慕淮渡,你怎么没有问过我,昨天晚上伪装成女佣溜进霍家,到底是去做什么的?」
这个问题于他而言不重要,所以没问。
“你去霍家做什么?”慕淮渡问道。
明明知道小哑巴在故意拖延时间,他还是愿意配合她,听听她还能编出什么刺激他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