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虎适几乎是猝不及防地出手要抓慕澜的胳膊。
慕澜怎么可能让他得逞？
他几乎是顺势抓住了虎适的手腕，用力反向一扭——
“啊啊啊！”虎适当场惨叫起来。
“太师大人，抱歉，”慕澜松开手，冷笑着看眼前面色惨白的虎适，“本能反应，希望您能理解。”
“能……能理解。”虎适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能理解就好。”慕澜施施然转身，“在下还有一些要事要办，就先走一步了。”
月光下，只剩虎适面色难看地站在原地。
几日后的深夜，宫廷内——
“砰！”
皇上面子铁青的将折子摔在了桌上。
他对面还坐着顾凌墨，眉头都没抬一下，道：“是又出什么事了？”
“边疆的！”
顾凌墨刷的抬起眼眸，“边疆出什么事了？”
“昨日我就收到了节度使的来信，说是怀疑耕田的土有问题。朕还想着，总不至于那么大胆！连耕地都敢动手脚，这不仅是不要自己的脑袋，是把全家的脑袋都拴在身上了。”
皇上说到这喘了口气，气的脸都成了猪肝色，“朕当真没想到，他们真大胆到了这个地步！”
“地出了问题，节度使昨日就给你来信了？”顾凌墨的手指情不自禁的攥住了桌沿。
“对，”皇上抽出神来看了顾凌墨一眼，“事态紧急，节度使第一时间告诉朕，这事做的不错。”
“是么。”顾凌墨收起所有的情绪，不冷不淡地道，“皇上昨日找人看过那土壤了？”
“不然朕为什么那么生气！”皇上咬牙切齿的道，“竟敢在耕田里掺东西，把一片土都养死了！虎太师，亏朕那么信任他！”
“此事不宜拖延，”顾凌墨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从榻上站了起来，“还不知道边疆究竟有多少个官参与了此事，请皇上立马派人下去彻查。”
“朕知道，”皇上摆摆手，沉吟道，“来人！”
皇上要清点边疆的事，很快就如风一般吹遍了整个京城。
偌大的京城，不知有多少王侯将相今夜无眠。
心中有鬼的人谨慎收手的同时，一则谣言也莫名其妙地传遍了大江南北。
只说皇上要放弃边疆了，否则怎么会派一个黄毛丫头去治理边疆？
一些尚未开智的百姓也开始听信谣言，一时间民间人心惶惶。
在早朝的时候，就有不少大臣心怀不轨地进谏——
“皇上，既然节度使已经完成了使命，那也是时候该回京城了。”
“是啊，已有一月过去，边疆差不多稳定下来了，再让她一个女子待在边疆，也是委屈了她。”
皇上还没蠢到那个地步，哼笑道：“节度使这回抓住了奸细，也不过一个月的功夫，就能做到这个地步。朕看不如再让节度使在那儿待一个月，好将问题全部彻查！”
“皇上万万不可！”这回出来制止的是柳延平。
皇上没想到柳延平都不愿意，一时气恼，“你待要如何？”
“并非老夫自私，只是苏锦薇说到底也是我的学生，依我来看，她在边疆的处境极其危险！”
柳延平上前一步，双膝跪在了地上。
一个年过70的老头子，却努力挺直腰杆，这一幕很难让皇上不动容。
皇上总算耐下性子，想看柳延平怎么讲。
“如今整个大江南北都在质疑苏锦薇，而学生在边疆又捅了那么多地方官的老窝，正是腹背受敌的时候，绝不可再在边疆久待！”
他话音刚落，李太尉也颤颤巍巍的上前跪在地上，道：“老臣跟柳夫子的看法一样！据最新的折子，节度使在边疆已经被一些有心之人围追堵截，像是想将节度使的命留在那儿了！”
这话说的有些太过不客气，皇上的脸色不禁有些难看，“好，很好！朕难得想用一个人，竟然在别处遭受这样的待遇。朕也真是好奇，究竟是什么人想要节度使的命？嗯？这些人是觉得触及到了他们的利益，所以想害死朕的忠臣吗！”
皇上将案板拍地啪啪作响，底下的大臣立马跪了一片，高呼“皇上息怒”。
等皇上的情绪平稳了一点了，顾凌墨才不动声色地说：“官为舟，民为水，节度使身在边疆，处境危险，可百姓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想必能分清谁对他们好，谁对他们坏。”
“皇上，臣恳请再派一批粮草运送边疆，以解决边疆的饥荒。”步应允关键时刻出来站队。
提到粮草，皇上原本还慷慨激昂的心直接冷了几个度。
他敷衍地道：“虽说有十几年没打仗了，但国库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充盈……”
“启禀皇上，臣妻跟节度使关系匪浅，愿意出钱买粮草，送到边疆去。”步应允飞快的道。
他垂下头，掩去眼中一闪而过的鄙夷。
身为一国之君，只想着让人出力，却又不做出什么实事，还得要靠他们来出钱出人。
果不其然，皇上听到这个就满意了，欣慰地点头道：“既然你都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那就去办吧。不过——”
他又起了疑心，“朕记得慕家那位，先前不是还传闻连月供都被克扣了么，如今怎么有闲钱买粮草？”
“圣上，家妻与臣成婚前，跟节度使合伙办了一家酒铺。如今节度使危在担心，家妻早就决定把酒铺卖了，拿来换粮草。”步应允不卑不亢地回答。
事实上，他早猜到这多疑的皇上会这么问了。
如此解释一番以后，皇上才算彻底放下心，又明里暗里的打探步家如今的实力，确认没有起兵造反的趋势，才让人退朝。
下朝后，步应允急着将这个消息带回去给慕朝雨，冷不丁被人喊住。
他回首，看到是顾凌墨，便点了点头，道：“你别多心，我也只是奉我妻子的命。”
“……”顾凌墨一时对步应允的脑回路感到无语凝噎，索性略过，直接道，“我手中有一批，恐怕需要你帮忙。”
步应允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