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的听风阁很是热闹。
卿眠才打开房门,便看到苏子也打开房门了,巧得就像等着她出来似的。
苏子像是犹豫了一个下午,终于想通了要说什么,她小心翼翼地劝道:“小姐,我有话要说。”
卿眠被她这个认真的架势给吓到了,于是也很配合地问:“你说。”
苏子说:“小姐,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你不能只在一个窝子里啃草啊。惹上温如鹤就算了,怎么还能去撩拨温如璧的心呢?”
卿眠:“……”
她彻底地惊了,再看苏子一脸“我都是为你好”的表情,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苏子,举起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鼻尖:“撩拨温如璧的心?”
苏子点了点头:“我看出来了,温如璧对你有意思。”
卿眠:“……”
她简直哭笑不得,苏子对自己也太有信心了吧!
而且什么叫不能只在一个窝里啃草,这是让她换一个窝去啃吗?温家不行换另一家。
她自己倒没什么,就怕温如鹤对自己也来一句“临死前也不能让你苟活于世”……
哦嚯,那就糟糕了,她被拉上贼船就算了,船翻了还得陪葬。
不过也对,如果不知道言寒枝和她曾经的过往,那么谁都会以为今晚只是一场普通的邀约。
更何况温如璧也确实表现得出处处让人误会的样子。
苏子义正言辞道:“我看这温如璧居心不良,哪有那么巧,这一路上都能遇到他的?他会不会……”
卿眠鼓励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予她一个肯定的眼神,说:“你猜得没错。”
苏子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他……他当真,对小姐你……”
卿眠点头,压低声音道:“唉,这一切不过是他讨好我的手段罢了。”
苏子:?
苏子三观尽碎了。
在背后抹黑了一把温如璧,卿眠心情大好,笑着又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才走了,留下依旧在石化的苏子。
苏子站在原地,嘴里喃喃:“怎么会这样?这可怎么办……”
自家小姐脚踏两条船就算了,居然还脚踏的是兄弟船,万一这两兄弟哪天幡然醒悟,回头要找小姐算账,那她怎么打得过啊?
苏子陷入了深深的焦虑。
卿眠一下楼,就和雾娘迎面撞上了。
雾娘一看到她,十分有职业素养地捏着手帕笑:“哎哟,卿小姐,我正要来找你呢。”说着就把一张精致的木牌往她手心里塞。
卿眠低头一看,上面刻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夏”字。
“温公子在楼下等你许久了。”雾娘笑道。
“嗯,知道了。”卿眠将木牌收进袖口里,然后随口问:“今晚楼上为何如此热闹?”
白日里倒还好,她刚刚出来的时候,便听到了楼上的阵阵喧哗声,这都入夜了,楼上是百鬼夜行吗?
雾娘得意洋洋道:“卿小姐有所不知,我们听风阁承接各项业务,今夜,知府大人的女儿就在上面招亲呢。”
卿眠顿感无厘头:“……啊?招亲?”
雾娘说:“你有所不知,知府大人的女儿,在我们青州呀,是出了名的。她虽然是官家小姐,却行为出事十分放荡不羁,不愿被娇养在深闺中,早些年还去元安城学武呢。”
听到元安城,卿眠有了几分兴趣,又多问了几句:“然后呢?”
果然,八卦是女人的天性。
“一般来说,待嫁闺中的女子,都是由家长挑选适婚女婿,但是这位官家小姐就不一样——”雾娘絮絮叨叨道:“她说要自己择婿,不论家世,不看样貌,但需得通过她的考验。”
“第一场考验,便是在擂台打败她,而第二场考验,便是在听风阁,能够接上她所出的诗词。”
卿眠点了点头,说:“那便是要选出文武双全的女婿了。”
雾娘笑道:“正是呀。”
这么听起来,听风阁的业务还真是广泛。
虽然感觉这里的员工表现得出文化有限,但是看得出很努力搞企业文化了。
“对了——”卿眠忽然开口,她勾着唇,笑道:“你们这里有没有特殊服务?”
雾娘一愣:“什么?”
卿眠耐心道:“就是我和温公子吃饭的时候,你们能否派几个清倌、舞姬过来,给我们助助兴?”
雾娘:“……”
她犹豫道:“这不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的,”卿眠循循诱导:“这是温公子要求的。”
“啊?”雾娘被她搞懵了,“温公子怎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卿眠皱眉。
听这句话,那便是温如璧没少来听风阁了,这可真是够有钱的,在外面找个歇脚的地方也不愿委屈自己,什么都要用顶好的。
但她还是说:“我和他的关系非比寻常,你照办便是了。”
雾娘:“……”
等到卿眠走远了,雾娘还在品这句话。
温如璧此人向来不喜女色近身,今日她还以为这位小姐身份特殊,才得此优待。
那到底是怎样非比寻常的关系,能让温如璧这种贵人私下单独邀约,还得叫上清倌、舞姬?
这何止是非比寻常,都透着诡异劲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