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夏王大怒,“呼”地站起,指着仲虺:仲虺,汝胆大包天!不想活了吗?
这时,大理阿壬报:天王,有施国的国君竟然公开抗命,说不送王子过来。
像是火上浇油,夏王履癸咆哮起来:反了!反了!敢公开对抗我天王之命,真是反了天了!出兵征伐!先征伐有施国!大理,汝带三旅之王师,征伐!
履癸怒气冲冲,指着仲虺道:仲虺,回去告诉大乙,二十日之内,将太子送到这儿来。否则,征伐完有施国,下一个就是你有商国!
仲虺再也不敢说什么,行礼退出。
见仲虺走了,阿壬凑上来道:还有一件事,天王要我寻找绝色美女,有了。
夏王喜道:何人?
阿壬道:两个。一个是有施国的公主妹喜,一个是有莘国的公主青荷。这两个人,听说都是天下绝色。
夏王履癸道:哦?如此,征伐有施国,我亲自去。有莘国那儿,人家没什么大错,不好公开征伐……这样,大理,你先去说合,让有莘侯把公主献出来,献给本天王!
2、
大夏左相关龙逄和仲虺是好友,邀请仲虺多住几日。仲虺婉言谢绝,在关家吃了酒,与关龙逄说话说了半夜。次日一早,便告别关相,赶回商国。
赶到商侯府时,商侯正与太子太丁、车正郑车几个人商量什么,仲虺向商汤报告:因为不送王子,夏王履癸大发脾气,已经发兵,讨伐有鬲国去了。我回到这里,他们也该到有鬲国了。
忽然,千夫长子银进来禀报:报君上,夏王讨伐有鬲国,只一仗,有鬲溃败,鬲伯全家被杀,有鬲国的国土被夏王赏赐给有任国、有蒙国,有鬲国亡了!
大家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无人说话。好半天,太丁打破了沉默:父亲,我商国,不能步有鬲国后尘,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而亡;况且,我去斟鄩城,也不一定就回不来,说不定过两年就回来了呢。
郑车急道:太子您这副身板,大风都能刮跑,去斟鄩城肯定受罪,不光是受罪,定有生命之忧,不能去!
太丁看看郑车,转过头对父亲道:父亲,上一次您说过,那个伊挚不是给我商国定的方针、就一个字:忍。我等必须得忍。我去。
郑车拗道:不行。此事并非汝个人之事,是我商国之大事,占卜吧。
彼时的商国地貌是山林茂密、沟壑纵横的丘陵地带,商国的侯府就建在一个地势平缓的硕大的土丘上。紧邻侯府,有一个高高的陵墓,那是商部落的始祖——契的陵墓。左依陵墓,搭着一个祭祀台。
商国的大司祝死去之后,迟迟没有寻找到新的司祝,商汤就亲自占卜。占卜的结果,商汤出示给诸位大臣及贵族领袖:
大家看看,毫无例外地都说出一个字:去!
商都野外,商汤、仲虺等送别太丁,一直送到邻近葛国的地界。
太丁与父亲洒泪而别,乘车远去。
朔风中,商汤呆呆站立良久,一动不动。
许久,仲虺走上去劝道:君上,回府吧。
商汤像是回答仲虺,又像是自言自语:别人想囚我子,我还要乖乖送上,还是个男人吗?!
仲虺小心翼翼道:我商国这不是国力不强,不敢与大夏争锋嘛。忍。
商汤蓦然回头,直视仲虺:忍?
仲虺点头:忍!
商汤忽然大声喊道:车正!
郑车急忙跑上前几步:君上,我在。
商汤朝车子走过去,边走边说:走,去有莘!
郑车驾车,拉着商汤疾驰。
郑车牢骚不断:……我的国君呐,一个小小的奴隶,值得您这样来往奔波地去请吗?您别去了,我带两个人,一条绳子,我保证把他给您带回商国,行不行?
商汤想了一下道:停车。
郑车面露喜色,一拉缰绳:吁——。
商汤却道:汝下去。
郑车好像没有听清:什么?
商汤提高了声音:下去!
郑车下了车,疑惑地看着商汤。商汤自己坐在驾车人的位置上,拿起赶车鞭子一扬:驾!
车绝尘而去。
郑车:这,我,我怎么办呢?
传来商汤的喊声:汝回去吧!
3、
商汤径直到了伊挚家,两人相见,自是一番长谈。商汤又试探地旧话重提:谢谢阿挚。汝为我商国出的这些计策,非常好。不过,事都是需要人来干的,干事的人不一样,效果也就大不相同。
伊挚点头:是的。
商汤:所以,再次恳请阿挚随我一起去商国,帮助我大乙,共谋天下大业。
伊挚答道:感谢商君厚爱。我上次就说了,我不能不辞而别。您想让我去,必须征得有莘侯的同意。
商汤道:汝这样说,也有道理,好,我现在就去找莘侯。
有莘国侯府里,商汤见到有莘侯,开门见山道:侯爷,今日小甥来,专为一件事。想和您做一桩交易。
有莘侯:汝等商族,向以善于交易而著称。是什么交易啊。
商汤:换人。准确地说,是换奴隶。
有莘侯:换奴隶?
商汤:对,我用十个男奴,十个女奴,二十个人,换汝的一个奴隶。
有莘侯哈哈大笑:二十个换一个,都说汝等商族善于交易,汝怎么干这种赔本的生意啊。
商汤:我愿意。
有莘侯:好好。换哪一个啊。
商汤:阿挚。
有莘侯脸色蓦然僵住。好半天才反映过来,道:阿挚?不行不行。阿挚我是不换的。
商汤:莫非是嫌少?我再加二十个,用四十个奴隶换一个奴隶。汝没有不换之理啊。
有莘侯道:商君啊,实话说吧,我最疼爱的是女儿青荷,伊挚是青荷的师奴,隔天一次给青荷上课,从上古讲史到易理解析,从文字到算理,从天文到农事……这么说吧,我有莘国除了伊挚,还真没有人能讲下来。换奴?莫说是四十个,就是一百个,我也不换!
商汤饭也吃不下,谢绝了有莘侯的挽留,垂头丧气回到商国,已经是将近子夜。左相仲虺还在等候。
商汤说了情况,沮丧地说:仲相,没有办法了,阿挚是得不到了。
仲虺却道:有,还有最后一个办法。
商汤:什么办法?
仲虺:迎娶有莘国的公主青荷。您正好还没有王妃,就该寻一个。青荷公主才貌双全,而阿挚,又恰巧是青荷的奴隶,按照规矩,是应该作为嫁妆随公主而来的。
商汤蓦然两眼放光,好像看到了希望:真的?好,明日就去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