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要跪的,从头到尾,我都没有逼过她。”
“再说了,两条腿长在她身上,她要是知难而退,我也不会拦着她,是她自己非要作,把孩子作死了,能怪谁?”
“大家都是成年人,她做出选择,就应该知道自己会承担什么后果。”
夏如棠看向夏如盈,似笑非笑地问,“出什么事,你要一人承担,是不是你自己说的?”
“……”
夏如盈愣住,略显木讷地看着夏如棠,显然没有猜到她会如此坦然地面对。
见夏如棠如此不在意,夏父气得肺疼,“你妹妹的孩子都没了,你有心情说风凉话?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夏如棠粲然一笑,“那得问夏太太啊,当初生我的时候,没忘了生个良心吧?”
“你……”
夏母气结,差点晕厥过去,“你怎么能这么坏?难道你一点悔改的心都没有吗?她可是妹妹啊!”
“她算哪门子妹妹?没有哪个妹妹会上赶着怀上姐姐未婚夫的孩子,她不嫌丢人,我还嫌掉价。”
“现在孩子没了,不是皆大欢喜吗?”
夏如棠两手一摊,“裴家高兴,我高兴,夏家的名声也保住了,你们不高兴吗?”
“疯子!”
夏晟扬怒吼一声,“那可是一条命啊!你还高兴!”
“你们也不知道那个孩子愿不愿意出生,也许他更想死在娘胎里呢?像我一样,如果有的选择,我也不想出生。”
夏如棠眸底隐隐跳动着报复的兴奋,“指不定我还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棠棠……”
夏晟书眉头紧锁,终于听不下去了,“你不要故意刺激我们,好好说话,行吗?”
“我哪里不像是在好好说话了?”
夏如棠怡怡然地抬手环抱在胸前,“我都还没有拍手称快呢。”
“……”
夏晟书沉默,看着嚣张跋扈的夏如棠,想到自己之前帮她辩解,还对她留有期待,简直就是天真可笑。
夏如棠在蔺世霆身边太久,仗势欺人的模样学了个八成像,早就没把家人放在眼里。
他现在合理怀疑,这一切是蔺世霆帮忙布的局,以蔺世霆的手段,完全有可能做到。
“大哥,你不能给这种人好脸色!她就是个畜生……啊!”
一声惨叫代替未出口的辱骂。
夏晟扬捂着腹部,往后退了一大步,疼得差点没站稳。
莫呈捏了捏拳头,冷声警告,“嘴巴放干净点,不然打得你满地找牙。”
夏晟扬向来欺软怕硬,这会紧紧闭上嘴,连哀嚎都没能从缝隙里溢出来,憋得一张脸通红。
夏晟书上前,一手搀扶着夏晟扬,目光仍落在夏如棠脸上,“你非要跟家里人闹得这么僵?”
“我没闹。”
夏如棠看进他的眼睛,神色尤为坦荡,“这件事确实怨不得我,你们别想往我头上扣屎盆子。”
“夏如盈设计害我,是恶有恶报,是她应得的报应。”
“不止如此,她还要承担法律制裁,你们早晚能看清楚一直以来护着的是个什么玩意。”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夏晟扬却是不屑,“证据呢?不是说我们要证据,你就给吗?”
“有!夏如盈今天就联系了那个司机,警察顺着电话号码确定了大概位置!”
“指不定现在已经抓到那个司机!很快就能有个结论!到时候铁证如山,看你们还怎么维护夏如盈!”
蔺成焱忿忿不平地出声,夏如棠没能来得及拦住,很是无奈。
这小子一被刺激就什么话都往外说,完全不过脑子。
不过,她也恰好瞥见夏如盈脸上一掠而过的错愕,足以证明那个电话号码没有错。
“什么号码?”
夏晟扬拧眉,回头看向夏如盈,“你打电话给谁了?”
“我没有……”
夏如盈慌忙摆手,像极了受惊的小鹿,瞪着一双无措的眼睛,“我是接了一通电话,但是对方打错了,根本就不是什么司机。”
她看向夏如棠,苦苦追问,“姐姐,你还是不愿意放过我吗?”
见状,夏母一把抱住夏如盈,流着泪安慰,“别怕,有我们在,这次谁也别想带走你!”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夏晟书兀自冷笑,“为了陷害盈盈,你们到底做了多少假证?那个司机是不是收了一大笔钱?就等着警察抓住他,好在法庭上指认盈盈。”
听完这番话,夏如棠就知道自己说再多都是浪费口水。
夏家人对夏如盈的信任几乎是盲目的,只要夏如盈受点苦,他们就会无条件地偏袒她。
像这样的情况,她见得太多,早就该习惯了。
只是她没想到,此次事情闹得警察介入,司法公正在眼前,他们也只信夏如盈的一面之词。
此时此刻,好像她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你脑壳是不是有问题啊?”蔺成焱无语,“你当警察法官闲得发慌会跟你玩过家家吗?还假证?你电视剧看多了吧?”
“这是我们夏家的家事,你一个姓蔺的不要插嘴。”夏晟书厉声呵斥。
蔺成焱气了个不轻,“我是在合理地质疑你们这帮人的智商……”
“够了。”
夏父出声,板着脸看向夏如棠,端起一家之主的姿态。
“盈盈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了,就算是一命抵一命,也该够了吧?”
“夏如棠,你一直都想跟夏家一刀两断,我今天就成全你,夏家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夏父微微一顿,故意提高了嗓音,中气十足,“以后你是死是活,都跟夏家无关。”
听着这番话,夏如棠只觉得可笑。
一开始自己撕破脸,非要离开夏家,是他们不同意,还三番两次上门打扰。
后来,生病消息暴露,他们又苦苦哀求她回去。
明明那个家,她早就不想要了。
现在却被夏父当成一种恩赐,一种交易资本,来换取她放过夏如盈。
真的太可笑了。
这么想着,夏如棠没忍住,嘴角溢出轻蔑的笑。
夏父脸色一沉,很是不悦,“你笑什么?”
“终于摆脱你们了,我不应该笑吗?”
夏如棠迎上他的视线,远比刚才还要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