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得意道:“正是,莫说是我爹,还有我叔父,我姨夫,都是京官,你敢惹我……”话还未完脸上又是被大力一脚,云逸道:“今日倒让我开了眼,不过是个五品,竟便这般嚣张跋扈起来。”
“你且莫要嘴犟,你要是动我,我爹知道……”
话却还未完,只是登时咽了气,两眼一翻白,死了。
丁怡捂住嘴道:“你把他杀了。”
云逸将衣服与她裹好了,道:“怎么,你却还想我饶他?”
丁怡道:“你却不听他说,他爹在京城做大官的,你如今便是这样送了他的命,怎么是好?”
云逸笑道:“不过是个少卿便算是个大官了?”
丁怡听他这般口气,也晓得他不是个平常人,只是道:“你怎么会来?”
她不过是想问他怎么会找到这处来,却不想话落进云逸耳里,只是觉得她话里另有意思,一时忍不住冷笑道:“是了,你却没想我来,怎么,来得是我不是李谨,很失望罢。”
丁怡听见他这样的口气,想起早晨时他说的那些话来,一时留下泪来,只是越发没了言语,揪紧了身上的衣服便向外头走,方才右脚撞在桌脚上还疼得厉害,她却只是忍着,待走到门口时被他一把拉住:“你都已经是我的了,你却还是只想着李谨!我却没见过你这般不识趣的人,他既然半点都瞧不上你,你何必……”
话还未完,脸上却突然一疼,直被丁怡抬手一巴掌打得脸微微偏过去。
“我的事不用你管!”丁怡说罢,只往外头走去,却不晓得这是个什么地方,出了这院子时,四周都是荒凉一片,有些许土跺,有成堆的灌丛,眼瞧着天色都渐渐漆黑起来,丁怡四下一看,却又不知道怎么回去。
脚上还痛着,她拖着脚伤,脚下一滑,重重的摔在地上,眼睛瞧见云逸只远远的站着,便是看见跌倒了也没有要过来扶一下的意思,丁怡一时觉得委屈,只是面上落下泪来,心里滋味难言,她也是个倔强的人,哪里受得了他几番的言语羞辱。
云逸又何尝不是个倔强的人,他觉得这辈子都没对哪个女人这般低声下气过,他走到哪不是女人围着他呢,便是只要他一个眼神,微微一笑,哪里不让女子都失了魂魄,投怀送抱呢?他什么时候还稀罕过一个心里有别人的女人?
他已经这般退步了,她却连正眼都没瞧过自己,他平日里最是看不起那些为了个男人或女人伤心伤肺的,左右不过是个女人,哪里便能那么难搁下呢?
或许这个时候他又有些明白了,他想到李谨说过的话,当你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哪里还能做到时时那么硬气,便是只要能哄得她开心,便是连心肺都能掏出来给她一般,若是喜欢她时她也对自己有一番情义,却是满足得不行了。
伤心人别有怀抱。
如此的自己委实不堪,竟折在一个女人手里。
他心里气,却还是忍不住走过去,一把将她抱起来放在旁边的石板上坐了,蹲下身来道:“别动,我给你看看脚。”
丁怡一把将他推开,道:“走开,我不要你管!”
他也终究是忍不住低吼道:“不要我管要谁管!我都已经这么低声下气了,你还想我怎么样呢?”
丁怡心里难过,面上只是笑:“谁让你低声下气了,我可没让你云公子低声下气过,你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我丁怡算个什么呢,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女人罢了,你招一招手,却还不是有千千万的女人在前头等着你,倒来我这处受什么闲气呢!”
丁怡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己自小养在大户人家里,莫说是知书达理,便是这么多年过了,她的性情被养得是极好的,便是遭了瑞官夫人所害,便是受了李谨的拒绝,也不过是暗自落泪罢了,哪里便像今天这样,说话夹枪带棒,一开口便是气不打一处来呢。
她向来性子好又知礼,他不过几句话,便让她忍也忍不了了。
“你不要说这样的话来气我,我心里喜欢你,你却只喜欢李谨,我只是嫉妒昏了头才说出那样的胡话来,我没喜欢过别人,你信也罢,不信也罢了。你既不愿意看见我,那你在这处等着,我去找李谨来照看你。”云逸说完这句,便转身要走。
丁怡见他真的要走,一时又气又急道:“你回来!”
云逸又回身过来瞧见她脸上落下泪来,在她面前蹲下无奈道:“你却还想我怎么样呢,我云逸向来风流,今番却折在你的手里,便是连一点硬气的话都说不出,甚是可笑,你还……”
话还未完,唇上却突然一热,待到反应过来,只二话不说,从石板上将丁怡抱在怀里低了头猛亲,直亲得丁怡喘不过气来推开他道:“你要吃人么,那么孟浪做什么?”
“忍不住。”
丁怡抬手打他一下,被他将手抓在手心里揉着道:“这会倒是真的想吃了你了。”
丁怡面上一红,趴在他肩上道:“现下天都晚了,却要怎么回去还好?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云逸道:“这里城外五十里,我要是自己还好,只是身边带着你,哪里回得去?”说话时,天空中却响起闷雷来。
丁怡道:“那你便走罢,我却不想拖累了你。”
云逸抓着她的手亲了亲,在她面前蹲下道:“上来,我背你。”
丁怡眼眶里湿湿润润的,只被他背着,正要感动,却听见他道:“你怎么这么重?”
丁怡登时气红了脸,只把手来揪住他的耳朵,揪得他斯斯叫痛,丁怡道:“你这个人,就不能好好说话么?”
“我怎么不好好说话了,上次抱你去御和堂,只是抱完,手也觉得要断了……”只是说完便感觉丁怡在后头挣扎得厉害:“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好了好了,你一点也不重,许是我羸弱,我羸弱……”
空中又是几个闷雷下来,丁怡已感觉到了手里里接着细小的雨滴,道:“要下雨了,怎么办?”
云逸道:“放心,城外多得是城隍庙,便是找一间破庙待个晚上便是了。”
丁怡趴在他的背上,一时好奇,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啊,你说你从京城来,你在京城,是做什么的?”
“怎么,你这是怕嫁过去我养不活你?”
丁怡听了这话,又羞又恼:“我正经着问你,你别胡说八道。”
“我哪里有胡说八道,你不嫁给我,还想着嫁给别人么?你都这个年纪上了,再挑可真是嫁不出去了。”
丁怡气得打他:“你再说!你再说!”
眼瞧着快到城隍庙,却突然下起大雨来了,幸而云逸走得快,两人倒是也没被淋着些什么,云逸先生了一堆火,看向她道:“且将衣服解下来,我替你烘干了,省得着了凉。”
丁怡哪里好意思,手上只紧紧的抓住身上的那件袍子,在远远的庙门口坐了,云逸叫了她两声,也不见她要过来的意思,便起身将她抱起,丁怡道:“你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云逸将她抱到火边坐了,道:“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在庙里还能干什么?”一边说着一边将腰带解下来搭做绳子,便将中衣也解了下来,丁怡捂住眼睛道:“你脱衣服做什么?”
“我却从未说过我是正人君子。”只解了自己的衣裳铺在干草上,一把将丁怡压在身下,丁怡闭着眼睛被他解了衣裳,便是连那方肚兜也一并解了堆在一旁,他便是一路往下亲,丁怡拦住他道:“云逸……”
“怕疼么?怕疼便咬我。”
一室旖旎……
第二日雨停,外间大亮。丁怡揉着眼睛醒过来,摸到身上盖着的一件白色的袍子,只是勉强着起来,看见云逸从外头走进来,手上并着两个洗净的大青果,伸手递给她:“能不能走?”
丁怡不知道他问的能不能走是指她脚上的伤还是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