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话还未完,苏俞白道:“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情,倒不劳烦你来插手了。”
玉儿道:“怎么却是不劳我来插手,碧鸢的事情,我哪里能坐视不管?”
苏俞白面上冷笑:“你何须来管他人的闲事,便是先顾好你自己罢,你那丁纯……”说到这里,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便赶紧闭了嘴,再不说话。
玉儿见他话里有蹊跷,便问道:“你说什么,你说丁纯怎么?他出什么事了?”
苏俞白只是不说话,玉儿又道:“你告诉我,是不是他出什么事了?”待又自想,李谨都能回来先看看素清,为什么他就不能回来?难道他真的是出什么事情了?想到这里,已经先自落下泪来,道:“你快告诉我,他出了什么事了?”
苏俞白见她那副模样,道:“李谨明日便从京城回来,你且是去问他吧。”
玉儿只是出去,便在前院里见了素清,素清见她面上有泪,道:“怎么了?不是碧鸢与苏俞白两个人吵架么,倒是你却哭起来了,却是怎么回事?”
丁怡也自在一旁问,玉儿见丁怡在,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说夜间也要宿在御和堂,素清便让彩凤下去给她安排房间,丁怡先自回了丁家,等到丁怡走后,玉儿这才道:“不晓得丁纯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方才苏俞白说了几句又不往下说了,我却是担心,你想啊,他出征回来,便是李谨也来瞧你,他为什么却不来瞧我,是不是伤得重了,不想给我知道,怕我担心?”
素清道:“你先别想太多,李谨先前时跟你说的什么?”
玉儿抽噎道:“李谨说,他一切都安好,过几日便能回来接我。”
素清道:“那不是正好么?只是说明丁纯他可能近来没空,你也知道他是大将军么,自然是与李谨他们不同的,便是迟些日子来瞧你,又有什么的,再说了,李谨明日便是回来了,等他回来你且是再问问他不就成了?”
玉儿听了这话,这才安心,只等着明日李谨回来,再问个清楚。
李谨是第二日晚上才回来的,众人先自吃了饭,等到只李谨一个人要去瞧瞧素清的时候,玉儿便从后头叫住他,道:“李谨,我且是有话问你。”
李谨回头道:“且说。”
玉儿道:“你实话告诉我,丁纯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为什么这么问?”
玉儿道:“你却不要瞒着我了,定是他伤得重了是不是?不然他怎么会不回来看我?”
李谨道:“不是的,他并没有伤重,之所以没能来瞧你,是因为近来身上事务多,你知道的,他是大将军,便是班师回朝,也有太多的事情,你不必担心他,只在这御和堂好好的住下,等他过些日子得了空,必会回来接你。”
玉儿听了这话,也不晓得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转身走了,李谨见她走远,这才进去瞧素清,素清还未歇下,只是听见方才他与玉儿在屋外的对话,道:“你却把老实话来告诉我,丁纯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了?”
李谨叹一口气,在床边坐下,道:“其实这个事情,一言难尽,但是不是丁纯出了什么事,只是……”
素清道:“只是怎么?”
李谨道:“这件事情有些复杂,必须将玉儿瞒着,丁纯自战后回来,便是入了朝,被皇上招进宫里,不想却被那公主瞧见,便是芳心暗许,只是要……只是要将丁纯招为驸马……”
外头一阵响动,素清忙把眼往外头瞧,李谨出去,却正见了玉儿含着泪在外头站着,李谨道:“玉儿,方才……”
玉儿抬手抹一抹泪,转身跑了出去。
素清道:“你且快些去看看她,快去看看她去。”
李谨听得素清这么一说,这才忙追了出去,只在院子外头的灌丛处看见玉儿,玉儿正哭得伤心,见李谨来,便道:“你且是将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诉我一遍。”
李谨道:“这个事情,大家也是多意料不到的,何曾想便是被公主给喜欢上了,但是又能怎么办,人家是公主,便是要皇上一道圣旨下来,只怕是不娶也要娶。”
玉儿听他这么一说,道:“你却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才是好?”
李谨道:“你先别急,明日我便安排人手护你进京,你却去找他,与他当面说可好?”
玉儿点一点头,却还能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呢,一夜无眠,玉儿只是在床上辗转,一时间想起李谨说过的话来,只是将枕头也哭湿。但是又有什么用呢,却是要亲自去见他,要当面去问他,他是不是要娶公主,是不是不要自己了。
次日一早,李谨已经打点好一切,素清向玉儿道:“你此去京城,身边就你一个人,我委实是放心不下。”
李谨道:“已是安排好了人,便是到了京城,就直接将玉儿送去将军府的,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玉儿道:“是了,我不会有什么事的,你别担心我,便是好好的养胎,等孩子出世,说不定我还会在孩子出世前回来。”
玉儿说着,便是上了马车,她此去京城找丁纯,便是自己的心里也十分的忐忑,不晓得为什么,她从未感觉到这般的心慌,仿佛那曾经属于自己的一切就要被另外一个女人所夺走。
因着是马车入京,不比快马来得马不停蹄,去京城便费去了四五日的功夫,只前头车夫说了一声:“少奶奶,到了。”
自有门童过来掀开帘子,玉儿瞧见那来掀开马车帘子的门童不过十二三岁,模样长得甚是干净,只将帘子掀开,瞧见玉儿,那童儿脸上露出笑来:“却不想将军夫人长得天仙儿似的,可比那公主漂亮多了……”却是话刚出口,赶紧捂住了嘴。
玉儿听了这话,心里悲凉,原来那公主,便是连门童都见过了,只是比自己早来了这将军府吧。
玉儿被那童儿扶着下马,只在门口站了,抬眼瞧见将军府上的大匾,上头纂刻着“镇南将军府”五个大字,玉儿被那门童一路领进门,道:“你们将军呢?”
那童儿道:“将军还在上朝,现下应该快要回来了。”
玉儿看一眼那童儿,被他领着过了穿廊,又过了一处清池假山,便是一眼望去,园内景致十分不错,却是不想走了那么久,只还是在前院,便连中庭都没到,可是比丁家要大得多了,那童儿将玉儿领到一处院子,似是知道她要来,那院中是早已收拾好了与她住下的,她来京之前,李谨已是派人传信与丁纯,所以一应事物,丁纯都已布置妥当,便是连丫鬟,也与玉儿挑选好了。
那童儿领了玉儿进去,便是问:“奶奶可是用了午饭不曾,我且吩咐了婢子们下去做些清淡的小菜,这会子给奶奶端上来?”
玉儿道:“我不想吃,没有胃口。”
那童儿道:“奶奶舟车劳顿,没有胃口也是正常,方才幸好还吩咐婢子们做了些银耳粥,便是端上来,奶奶多少也要用些才是,可别是饿坏了身子。”只是说着,便让院中的丫鬟们去端来银耳粥,玉儿将就着用了,又有丫鬟婢子端来热水给她洗漱,玉儿原便是累了,这会被丫鬟们伺候着睡下,只是沉沉的睡过去,待到要醒来时,却发现腰间多出一双手来。
玉儿回头一看,瞧见丁纯正在身后,头微微的靠在她的脖颈边,便是和衣睡下,便连银色的发绾,也没来得及解下来。
玉儿刚想拿开他的手,丁纯却醒了,只是抱着她不放,头枕在她的脖颈边,轻声道:“上京来赶了四五日的路,累不累?”
玉儿听见他的声音,却自流下泪来,只是一把挣开他的手坐起身来,仰一仰头,又去抹泪,丁纯见她这副模样,哪里不心疼,便是要靠过来一些,玉儿抬手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瞧见他被打得微微偏过脸去,一时又难过,只是道:“却不要跟我说说,公主的事情?”
丁纯哪里会不知道她在难过什么,只是道:“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娶公主。”说到这里,看见玉儿神色缓和了一些,这才又将她抱回怀里,她身子软,他便特别喜欢抱她,只将她抱在怀里了,才抬手去帮她擦脸上的泪。一边亲着她的额头一边道:“别哭了,你哭得我的心都要碎了,你若还是生气,打我便是。”
玉儿抬手捶他,他也是不躲,只是等她打得累了,却把她的手抓来放在唇边吹一吹,道:“疼不疼。”
玉儿含泪道:“你别以为这样就算完……你们都是去打战,云逸去打战,李谨也去打战,他们为什么便是晓得一回来就去瞧三姑姑,就去瞧素清姐姐,你呢?我却不是在丁家等了你多少个日日夜夜,你可曾想过我?”
丁纯道:“我想,每天都想,想你想的要发疯!”说着只将她的小脸捧了就要亲,玉儿一把推开他:“你现下却晓得说这样的花言巧语了,你想?你是怎么想的,便是当了大将军,你好威风啊,被公主瞧上,只怕是将军要变驸马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