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面都没见过,就以自家人的口气说话,信阳候夫人还真是自信,不过她也有自信的资本,信阳候手握重权,在朝中地位举足轻重,与信阳候联姻,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大夫人见此,也是十分满意,她似乎已经看见了花韵袖嫁过门时的场景。
花韵袖却是十分奇怪,明明是老夫人送来的名帖,怎么是大夫人领着信阳候夫人来见她,此事得去问问老夫人。
花韵袖没有与她们寒暄,淡淡的扔下一句:“韵袖还有事情先走了,母亲和夫人慢慢聊。”
去了老夫人的院中,花韵袖拐着弯问老夫人:“方才在见到了母亲和信阳候夫人在亭子聊天,她二人可是好友?”
老夫人摇头道:“这倒不是,估摸着是冲着你的婚事来的,前些日子,你母亲来找我,说是信阳候家的四公子与你年纪相仿,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原来如此,花韵袖挑了挑眼皮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可不相信大夫人会这么好心,这背后一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对于大夫人的怀疑,花韵袖并没有表露出来,她在心中有了思量,在老夫人那里做了一会,就起身告辞。
回去的时候,在长廊的时候,从拐角里跳出来一个人,拦住了花韵袖的去路,花韵袖不认识那个人,却听见他趾高气昂的开口问道:“你便是花韵袖?”
抬头看着来人,葫芦形的大脑袋,眯成一条缝的眼睛,肥胖的体形裹着衣服,随时要裂开一般。
花韵袖皱着眉头,盯着对方,不知道对方是谁,对他的出言不逊,也不愿意搭理。
见自己被冷落,那人十分不甘心的再次开口:“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话?”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话?”花韵袖冷笑的回道。
那人立即恼羞成怒的道:“你这没有礼貌的人,真不知相府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东西来,母亲还叫我与你相看,看你这副德行,别妄想我会娶你。”
一听他的话,花韵袖知道他是谁了,信阳候府的四公子管千,仔细一看,管千与信阳候夫人长得还真有几分相似。
“出言不逊的人是你,真正没有教养的人应该是你,管公子,真不知信阳侯府是怎么教育你的,竟然指着人鼻子骂,我若是你母亲,就一定将你塞回肚子里去,而不是在这里丢人现眼。”
花韵袖丝毫不给面子的就开口了,她一口气说完,冷笑的望着管千。
管千从小养尊处优,什么时候让人这样羞辱过,气急之下,他抡起了自己浑圆的手臂,就要打花韵袖。
花韵袖抬头,凤眼里带出几分狠辣,冷光乍现,竟然生生的逼停了管千的巴掌。
花韵袖眯了眯眼,虽然是笑,却透出慑人的恐怖气息,她说道:“你敢动我试试看。”
管千那一巴掌竟然不敢打下去,呆呆的愣在那里,不知道是该收还是继续打下去。
花韵袖没耐心和一个傻子废话,她绕过管千,快步的回了院子。
晚上欧鹿泽来寻花韵袖,看她坐在那里,静静的捧着一本书看,侧脸淡然。
“在看什么?”欧鹿泽走过去,轻声询问。
花韵袖依旧是眼皮子都没抬,边看边问:“你的伤好了?整日跑来跑去做什么?”
欧鹿泽捂了捂自己胸前的伤口道:“还没好呢,若是你关心两句,好的就更快了。”
花韵袖不理会他,继续看着自己的书。
气氛有冷场了,欧鹿泽叹了一口气,蹲在她跟前说道:“今儿个有人为你介绍夫婿人选了?”
花韵袖恩了一声,就算她不说,欧鹿泽也会知道,她没有详说什么,只道:“你帮我查一个人。”
“管千?”
花韵袖抬眼看了一眼欧鹿泽,他果然知道,她点了点头说道:“直觉告诉我,大夫人为我介绍的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
“我觉得也是,”欧鹿泽肯定的点头,他用手按着花韵袖的书,不让她看,说:“管千不是什么好人,你若是不信,跟我去个地方就知道了。”
花韵袖知道欧鹿泽这是故意找借口带她出去,她担心的看了一眼欧鹿泽的胸口:“你的伤还没好,不要到处乱跑。”
欧鹿泽却是一脸无所谓的道:“小伤,不要担心,你真的不去,我怕你会后悔。”
看他隐隐含笑的神色,看来是真的有什么事情,她想了想后,还是放下了书,对着欧鹿泽点头道:“好。”
欧鹿泽轻车熟路的带着换装后的花韵袖出府,两个人起起落落,最后在一个屋檐上停下。
脚下是夜市,人来人往,十分的热闹,花韵袖看着底下的热闹的程度,和不时传到耳朵的淫靡声,隐约猜到底下是一家勾栏院。
欧鹿泽牵着花韵袖在屋顶上爬了几步路后,掀开了屋瓦,屋子里的灯光透了上来,伴随着的是不堪入耳的荡笑声。
花韵袖往里看去,一群衣裳不整的人在饮酒作乐,场面不堪入目,花韵袖在其中看到一个熟人,那便是白天对她出言羞辱,还意欲掌掴她的管千,管千躺在地上,敞开衣裳,露出滚圆的肚皮,他的周围围着人,那些人一杯杯的劝酒,管千的心情很好,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不时的抓着劝酒的人亲上一口。
“他倒是懂得享齐人之福,美人在侧,乐不思蜀了,”花韵袖出言讽刺道。
可是欧鹿泽却说道:“你再仔细看看,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花韵袖这才定睛去看,这才发现了一些端倪,围在管千身边,一群衣裳不整的人竟都是男子,最初因为他们长发散开,身着艳俗的衣服,花韵袖才没认出来,现在仔细一看,发现这些人都是男的。
“这些都是?”花韵袖迟疑了一会,看着欧鹿泽,用眼神询问道。
欧鹿泽鄙夷的看了一眼怀抱着男人的管千道:“此人是个兔儿爷,他根本不喜欢女子,只喜欢男子。”
花韵袖觉得有些恶心,大夫人果然心肠歹毒,她一定知道管千是个兔儿爷,故意瞒着老夫人,为他们相看,倘若自己真的嫁过去,那才是真的有苦说不出了,信阳候夫人又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花韵袖就算再怎么不情愿,都嫁过去了,也不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