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珩好像听懂了花韵袖的话,她说爷爷没有了,智商如痴儿的虞珩,又是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看着虞珩伤心的模样,花韵袖心头一酸,伸手将虞珩搂住,虞珩就像是个小孩子一样,扑在花韵袖,哭的十分伤心。
老人的尸体最后被葬在了向阳坡上,立了墓碑,以孙儿虞珩和徒儿花韵袖的名义留下。
至于老人所说的秘籍,花韵袖在青石板上看见了,那是老人刻在青石板上的,花韵袖拓印下来后,让欧鹿泽一掌给粉碎了。
到了下山的时间,花韵袖要带着虞珩上路,虞珩不肯走,好说歹说,都没用。
最后是花韵袖拿着老人生前所穿的衣服,放在包袱里,让虞珩带上,又让虞珩吃了烧鸡,虞珩这才不情不愿的跟着花韵袖上路了。
来时走了两天,回程中多了一个虞珩,为了照顾虞珩,花韵袖放慢了行程,走了三天才回帝都。
回到相府的时候是深夜,偷偷摸摸的进了院子,花韵袖的屋子里亮着灯,似乎有人。
花韵袖带着虞珩推开了门,坐在里面的人问了一句:“谁?”
“是我,”花韵袖轻声的道。
“六小姐!”听出了是花韵袖的声音,束玉惊喜的从里面出来,一看见站在门口的花韵袖,立即奔上前去,一把抱住了花韵袖。
花韵袖被猛地抱住,险些就喘不过气来,她推开了束玉,没好气的说道:“这么大人,这么这么毛手毛脚的?”
束玉被推开,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嘻嘻的笑道:“六小姐,你总算回来了,这一走就是半个月,我都快想死你了。”
“真不要脸,郡主不在,你不知道多悠闲,”从里面又走出来一个人,她穿着花韵袖的衣服,就连脸蛋都和花韵袖长得一模一样。
花韵袖见了,也不惊讶,只是笑笑的看着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说道:“这半个月来,辛苦你了,梳桐。”
梳桐白了一眼花韵袖,没好声的说道:“郡主也知道辛苦啊,这半个月来,带着这面具,快闷死我了。”
说着,梳桐手指一动,便将脸上的人皮面具给撕了下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后,说道:“不带面具的感觉就是舒服。”
花韵袖见了,不由得轻笑,这半个月以来,自己奔波在外,只能让梳桐假扮自己,以免有人执意来探病,露出破绽了就不好了。
束玉注意到花韵袖身后还站着一个人,他一身狼狈,胡子拉碴,就像是个乞丐似得,束玉指着他,问道:“六小姐,他是谁?”
花韵袖回头,看着紧张不已的虞珩,许是第一次离开深山,见到外人,他整个人都绷在一起,不敢看人,也不敢说话,只是低着头,躲在花韵袖的身后。
花韵袖牵着他的手,温柔的笑道:“珩儿别怕,她们都是好人,不会伤害你的。”
虞珩被花韵袖拉到身旁,他始终是低着头,不敢看梳桐她们。
梳桐奇怪的问道:“这是从哪里捡来的?”
花韵袖摇摇头,说:“说来话长,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们解释,日后再慢慢说,只是珩儿以后是要跟着我的,我将他当哥哥看待,以后你们也不许欺负他。”
听着花韵袖郑重的语气,梳桐和束玉看出这个人对花韵袖来说很重要,看她口口声声称他为珩儿,极为亲昵,嘴上说是哥哥,看着他的眼神却是如同姐姐般的疼爱。
“束玉,你带珩儿去沐浴,换身干净的衣服,然后服侍他睡觉。”花韵袖吩咐束玉道。
束玉哎了一声,过去便要牵虞珩的手,被虞珩躲开了,虞珩紧紧抓着花韵袖的袖子不肯放,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紧盯着花韵袖,就是不肯走。
“六小姐,他不肯,”束玉有些无奈的看着花韵袖。
花韵袖用手摸了摸虞珩干枯的头发,柔声道:“珩儿乖,先去沐浴,换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去睡觉。”
虞珩恍若未闻,还是紧跟着花韵袖,花韵袖耐着性子劝道:“乖,跟束玉去沐浴,我让厨房给你准备烧鸡好不好,香喷喷的,可好吃了?”
虞珩低着头,不做声。
花韵袖知道他不认识束玉,因而产生戒备心,她让虞珩抬起头,指着束玉说道:“珩儿乖,她是束玉,是我的妹妹,她不会害你的,跟着她去,我等会去找你,好不好?”
在花韵袖的耐心劝说下,虞珩还是渐渐放下了戒备心,他看了看束玉,犹豫了许久,才小心翼翼的伸出一根小指对着束玉。
束玉见了,哭笑不得,不知道如何回应。
花韵袖抬了抬下吧,束玉这才收起笑容,伸出小指和虞珩的勾在一起。
虞珩被带走以后,花韵袖浮在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暗了下来,她回头问梳桐:“这几日有什么特殊的人来吗?”
说着,花韵袖便往里屋走去,梳桐跟在她后面,边走边说:“老夫人来看过几次,被我应付过去了,还有就是长公主,长广王爷和勒目王子,至于其他人,被束玉给打发了,不成问题。”
“没有被看出破绽吧?”花韵袖问道。
梳桐摇了摇头,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这个我不敢保证,不过我已经尽量学着你的样子,应该没有被看出破绽。”
花韵袖停了一下,回头看着梳桐,皱了皱眉头,说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梳桐愣了一下,知道瞒不过花韵袖,便点了点头,不好意思的说道:“郡主,对不起,我想我将事情给搞砸了,当日勒目王子一定要来探病,束玉拦不住,我只好让人放行了。”
梳桐顿了一下,抬眼,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花韵袖,想看看她是不是在生气,可是花韵袖一脸的平静,看不出到底有没有生气?
“然后呢?”见梳桐不说话,花韵袖便问道。
梳桐支吾了两下后,说道:“都是那个勒目王子,一点礼节都不懂,趁着没人的时候,就对我动手动脚,我气不过,然后就动粗,将他扔出去了,郡主不懂武功,贸然之举,一定会让勒目怀疑的。郡主,对不起。”
说完,梳桐一脸歉疚的看着花韵袖,花韵袖倒是没生气,反而是笑道:“勒目看上去像个正人君子,私底下竟有这般的龌龊行径,还好是你,若是我,都不知道如何应对才是。”
梳桐咦了一声,奇怪的看着花韵袖,说道:“郡主,你不怪我吗?”
花韵袖笑着往里屋走去,边走边说:“有什么好生气的,你教训的对,你一出手,勒目往后见了我,也不敢造次了。”
闻言,梳桐才放松一笑,早知花韵袖不会和自己计较,就不用提心吊胆这么多天。
花韵袖沐浴更衣后,已近凌晨,束玉进来和花韵袖说了几句话,花韵袖脸色一变,皱眉说道:“怎么会这样?”
说着,花韵袖便起身,走出了屋子。
刚靠近,就听见屋子里传出白嬷嬷的声音:“夜深了,快睡吧,郡主明天才会来看你,乖。”
回答白嬷嬷的是一阵的沉默,花韵袖走进去,便看见虞珩缩在角落里,抱着自己带来的包袱,无论白嬷嬷怎么劝,他就是不肯动。
“珩儿,怎么还不睡?”花韵袖出声,走进去。
虞珩看见她,就像是看见救星一样,从床上跳下来,抓着花韵袖的袖子,躲在了她的身后。
白嬷嬷从床边走过来,脸上带着对花韵袖道:“郡主,我已经尽力了,可是他就是不肯听我的话。”
花韵袖温和的笑笑,说:“没事,你们都出去吧。”
白嬷嬷看了一眼躲在花韵袖身后的虞珩,哎了一声,和束玉她们都出去了。
花韵袖将躲在自己身后不肯出来的虞珩拉了出来,牵着他坐在床边,虞珩沐浴过后,换上了一身新衣裳,整个人看起来干净不少,只是他的脸上还有络腮胡,头发也是参差不齐的,披散在眼前,所以还看不清他到底长什么样?
花韵袖伸手为虞珩理了理额头上的头发,温柔的问道:“珩儿,是不是第一次离家,怕了?所以睡不着?”
虞珩没回答,他根本不会说话,只是转着咕噜噜的大眼睛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看花韵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