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回应,花韵袖伸手揪了揪他的耳朵,让他看着自己,略带几分恐吓的说道:“不回答我,以后我就不理你了。”
虞珩一听,立即撅着嘴呜呜了两声,神情看起来十分的委屈。
花韵袖被他无辜的表情逗笑了,她看着虞珩脸上的络腮胡,觉得十分的眨眼,便皱着眉头,起身叫外头的束玉。
束玉走进来,问道:“什么事啊,二小姐?”
“去将我屋子的匕首拿来,”花韵袖说道。
束玉听了,十分惊讶,立即阿了一声。
“快去,”花韵袖再三催促道。
束玉不敢再犹豫了,立即哦了一声,转身就跑。
白嬷嬷去打了一盆热水回来,花韵袖洗净了手,拿着束玉取回来的匕首,坐在虞珩身边,小声的说:“珩儿别怕,我们将胡子刮了,好不好?”
虞珩没意见,乖乖的任由花韵袖摆布,花韵袖替他刮净了络腮胡,又修理了头发,至此,虞珩的脸蛋整个露了出来。
束玉见了,啧啧了两声道:“乖乖,还以为是个粗野大汉,原来是美貌少年。”
花韵袖也是笑着看着虞珩,将胡子都刮干净,虞珩看起来像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面容清秀俊朗,一双大眼睛咕噜咕噜的左右乱转,极为灵动,无辜的模样,让人不由得升起几分怜惜。
若是虞珩不是痴儿,想必追求他的女子甚多,必定是掷果盈车。
花韵袖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虞珩的头发,却是什么也没说。
天都快亮了,可是虞珩还是不肯睡觉,他坐在那里,一直抓着花韵袖的袖子不肯放,花韵袖知道在这里他能相信的也有自己了,于是心软的留下来,陪着虞珩。
束玉见花韵袖神色疲惫,想必是日夜赶路都没有好好休息,以至于眼皮子底下都是一片的淤青,束玉有些心疼,小声的道:“二小姐,不如你先回去,我来陪他吧。”
花韵袖看了看身边的虞珩,虞珩也在看她,他一脸警惕的抓着花韵袖的袖子,似乎很害怕她离开一般。
“不用了,还是我来陪着他吧,你们先在外头等着,”花韵袖牵着虞珩的手,安慰的一笑,示意自己不会离开。
虞珩放下心来,头一叹,就靠在了花韵袖的身上。
束玉生气了,这个登徒子,随随便便就占二小姐的便宜,束玉眼一瞪,就要数落虞珩,被花韵袖制止了。
花韵袖朝束玉做了一声噤声的手势,然后示意她退出去。
束玉鼓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出来了,留下花韵袖和就要入睡的虞珩。
虞珩很没有安全感,一直抓着花韵袖的手不肯放。
花韵袖哄了很久,好不容易才将虞珩哄睡着了,然后悄悄的抽出自己的手,蹑手蹑脚的离开了。
从屋子里出来,束玉看见花韵袖的脸色很是不好看,便劝道:“二小姐,你去休息会吧,这里我们看着就是了。”
花韵袖也着实累得慌,因此也没有拒绝,点了点头,说:“好,有什么事情立即来通知我。”
接着养病的名头,花韵袖休息了两日,总算恢复了一些精力,等到精神好了些,她才对外宣称,自己的病好了。
好些日子没见老夫人了,养病期间,老夫人来探望,都被束玉她们拦下了,时间长了,老夫人也没有勉强,只是时不时让人送补品过来。
走进老夫人的屋子,老夫人正在小憩,花韵袖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小声的叫道:“老夫人,韵袖来看你了。”
老夫人听见动静,睁开眼睛,看见是花韵袖,惊喜的道:“你个死丫头,快吓死我了,快来坐了。”
老夫人起身,为花韵袖让出了位子,花韵袖乖巧的坐在了老夫人身边,牵着老夫人的手说:“好些日子没见老夫人了,前些日子在病中,不想让老夫人染上晦气,所以也没让老夫人来探望,老夫人不会生气吧?”
“傻丫头,你看你说的什么话,好好地,怎就生病了,现在可都好了?”老夫人倒是没生气,而是看着花韵袖的脸色,关心的问道。
花韵袖点头,道:“托老夫人的福,都好了。”
老夫人却是心疼道:“看你这脸色,多难看,久病一场,需得将养,回头让白嬷嬷给你弄点药膳好好补补身子。”
花韵袖是了一声,说:“我都知道了,老夫人。”
老夫人恩了一声,只是眉头打的结却没有松开,她看着花韵袖,面色迟疑,说道:“韵袖,我如今也老了,人也糊涂了,所以有些事情看不清楚,所以还得问问你。”
看老夫人凝重的神色,看来这件事情很严重,花韵袖不动声色,只是问道:“老夫人,出什么事了?”
老夫人摇了摇头,说道:“倒也不是什么事,就是觉得刘氏死后,你父亲身边连个可心的人都没有,你说是不是该给你父亲续个弦?”
花韵袖一听,先是一愣,随即就明白了,本来续弦一事,花韵袖根本插不上嘴,老夫人之所以会找她商量,一则是信任自己,二则如今府里掌事的是二房柏氏,若是花长青续了弦,岂非是要让柏氏交出掌家的权力,柏氏定是不肯的,若是花韵袖插手此事,以郡主的身份威压,柏氏自然是什么都不敢说。
虽然不知道老夫人为什么这么急着要为花长青续弦,花韵袖也没有过问,而是笑道:“老夫人,韵袖倒是没有意见,不过此事最好还是问问父亲的意见,父亲身为相爷,理应遵循规矩,怎可破了发丧三月,不宜婚嫁的惯例。”
老夫人一听,也觉得在理,于是点了点头,说道:“也好,到时问问你父亲的意见。”
花韵袖点了点头,说:“老夫人为父亲着想,父亲会体谅老夫人的苦心的。”
没想到老夫人却是一声叹气,说道:“是我对不起你父亲,当年若不是我逼着他娶了那刘氏,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些糟心事,说到底,都是我的错,你父亲当年早有心仪之人,是我棒打鸳鸯,拆散了他们,你父亲嘴上虽不说,心里却是一直在怨恨我的。”
花韵袖听出了几分端倪,问道:“那父亲当年的心仪之人是何人?”
老夫人又是叹气道:“早年选了秀女入宫,也不知怎么样了,没什么消息。”
花韵袖没问出来什么,轻轻点点头,不言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