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路捂着他的眼,用力在脖子上一计手刀。
符安阵痛,陷入黑暗之中。
这真是耻辱,他居然被一个女子反抓了。
符平被擒,是因为逃跑。
他被擒,是因为小看了敌人。
简直比符平还不如。
“同是掌控别人生死的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柯吟书半夜里不忘来看望一下符安,“你让我睡草堆,我至少给你放了一张床,你让我吃干粮,你看看你面前的肉。”
符安冷哼一声。
柯吟书用一根长稻草戳了戳他的鼻间,“别睡啊,我们聊一聊。”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符安将稻草抓来折成几段,往外面一丢。
柯吟书猝不及防的被洒了一身。
“来人,给我开门。”柯吟书气鼓鼓的两个腮帮子,肩膀一耸一耸。
门被打开后,柯吟书冲了进去,撸起袖子就要打。
符安一开始用手挡着,后来感觉到不对劲,“好啊,原来你有些身手。”
“你废话,没有身手能跟你斗吗?”
符安见状,不实行人君所作为的态度,蹲下身子一个扫腿。
柯吟书跳起来,调转方向,抬起右腿向下踩。
符安一个上格挡,反手抓住了她的脚踝,快速翻转。
柯吟书趁势用左脚去踹。
沈路知道柯吟书离开的时候,以为她要去如厕,两人身份上终究是有些不便,每次半夜醒来都要去外面解决。
久等不见她回来。
好在晚上是她自己的身体,要是白天,说不定能冻坏了。
沈路感觉有些不对,不至于这么久。
“柯吟书,你在里面吗?掉进去了?”沈路隔着墙往里面喊。
不出意料无人回应,他推开门。
眼前空无一人。
大晚上的能去哪里。
以往柯吟书就算是睡不着也会躺在床上,或者去哪里之前总要和人说一声,以免真的浪出意外。
今天有什么不一样吗?
沈路想到了一个人。
当他感到关押犯人的地牢事,外面的人正在打扫,将藏在犄角旮旯里的血污清理掉,刑具全部丢掉找铁匠打新的。
听到里面传来打斗的声音,在场的人却无动于衷。
沈路好奇走去。
柯吟书和符安大的打的正不可开交。
牢房的门打开着,他走过去阴着脸将一手拽着一个,将密不可分的两个人拽开。
符安一开始记得用招式和柯吟书去打,后来越发的杂乱无章,完全是靠体力比拼,嘴巴咬,逮那是哪,两个人身上都挂了彩。
柯吟书头发乱成一团,上面插着几根茅草,若是脸上再抹点泥巴,说是乞丐,没人不信。
“怎么?打不过了?找帮手?你真是好样的。”符安往前一步又被沈路拽了回来。
“你说谁呢?谁找帮手了。”柯吟书往他脸上招呼,奈何手不够长。
“够不着,哎够不着,你过来啊。”
“我给你脸了是不是。”
“你什么玩意敢说我?”
“你才是什么东西,屎蛋,怎么不狗屎呢?”
柯吟书往前一踹,沈路差一点没拽住。
“你拦我?谁让你跟他说我乳名了。”
沈路一惊,手上松开了,两个人又扭打在一起,沈路不知道,柯吟书真的叫这么个。
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行了行了,你要是真过意不去,找几个人打他。”沈路边劝着半力将柯吟书拉起来。
“是女人就不要找帮手,我们公平决斗。”
沈路刚安慰一个,直接用拳头砸在符安头上,“你跟谁说话呢?”
“好,我答应了。”柯吟书豪气冲天。
“你答应个屁啊,来人。”沈路气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外面来了两个人,他将柯吟书往肩上一扛,走了。
两人锁上门。
符安扒着木头,半张脸挤在中间,“怕了吧,有本事别跑。”
沈路想也不用想,明天关于沈夫人半夜和泗水国大皇子私会的事会传遍整个江凤府。
他什么也说不了,总不能解释说柯吟书只是去打架。
打架……
一部分听说过柯吟书大名的人,可能会信,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说出另一个说法,很难保证不动摇。
“你以为是我想跑的吗?”柯吟书怒吼,两只脚在空中乱踢。
沈路被晃的前呼后仰,一巴掌拍在柯吟书屁股上。
柯吟书立刻在他屁股上还了两下。
沈路脚步一顿,“我爹从不打我屁股。”
柯吟书打了两下不解气,又用力拍了几下,嘴里小声嘀咕一直数到十,“你以为我爹打?”
“我和爹说,我的屁股只有我媳妇能打?”沈路站在院子里,不敢将柯吟书放下来,也不敢去想她现在是什么表情。
“你媳妇没事打屁股干什么?你有病?”柯吟书跳下来,眯着眼逼近,似乎想看出点什么。
“白莲很温柔,不会和你打架的。”柯吟书一本正经帮她辩解。
沈路今晚听到太多句脏话了,他也想骂一句,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你别跟我提她。”
说完直接走人。
符安现在除了睡觉就是吃饭,在简易的小木床上翻来覆去无所事事。
两位皇子都变成俘虏了,这对泗水国来说莫过于最大的屈辱。
他父王现在是什么样呢,高兴?惊讶?还是伤心?
如果一个人在沈路手中,一定会安让无恙,顶多吃点苦,如果是两个人,死掉一个没什么区别。
活下来的那个,可以用他来控制泗水国。
那么留下的,很明显不会是他。
想起在离开之前尚瑞苦苦相求的样子,心里一软答应了,会平安回来。
符安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无声叹息,“总要尽力做到。”
“做到什么?”沈路站在门外。
符安一见柯吟书来了,从床上爬起来,脱下鞋往外面丢。
沈路闪过,冷笑一声,“监下囚还这么张扬,要不要我教教你,怎么夹着尾巴做人?”
符安一凛,现在的柯吟书和那天晚上的柯吟书完全不是一个人。不通人情,将他当作是深仇大恨的敌人。
本来就是这样。
“不劳柯姑娘操心了。”符安摆正衣袍,假装风度翩翩。
“那就要看大皇子需不需要我操心了。”沈路轻轻道,对着符安看不到的地方使了一个眼色。
一人拿着纸笔走来,隔着缝隙递过去。
“上面应该写什么,你应该知道。”沈路说,外面的有雇佣的铁匠将打好的刑具送来的声音,霹雳咣当,让人心里发毛,也不知道是故意这个时候送过来还是有人安排的。
符安不说话,他很乐意将泗水国的事情告诉沈路,但是作为一个皇子他不能明晃晃的说出来。
至少要矜持一下,受个伤,或者被迫。
“需要我帮你回想吗?”沈路让人打开锁链。
符安向里面躲了一下,“不用。”
“新鲜出炉的刑具,很荣幸能让你成为第一个享受他的人。”沈路逼近,声音缓缓道来,却有具有压迫感,符安游侠上不来气。
“写,我写。”
他坐在地板上,将纸放在床上。
垫着薄薄的一层棉被。
墨汁渗透过去,被子上面出现清晰的字迹,又被下一个字掩盖。
他写完后交给沈路,“我怎么不受宠,也是一个皇子,况且有一说一 ,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是不是可以换一个好一点的住处?”
沈路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过了一个时辰,符安听到了门锁打开的声音。
一个人走过来,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走了。”
符安半睡不醒的趿拉着一只鞋,走到外面的时候,将另一只穿上了。
他很感谢打扫牢房的士兵,眼睁睁的看着扫帚从他鞋子周围绕过去。
没有当脏东西丢掉,也没有帮他捡回来。
那人带他来到一个小院子。
符平的地盘,除了牢房,其他都是让人精心设计做成的。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个小小的院子里面包含了所有的东西,沈路只需要每天送饭过来,他可以在这里一直被迫待到年老。
推开门,他闻到了胭脂粉的味道,刺鼻味道扑面而来,床头上放着女子的贴身衣物,床下有几双绣花小鞋。
符安一头黑线,沈路居然让他住在符平小妾的房间。
他将床上的被子全部丢在外面,又从柜子里拿出新的来。
打开窗户,从院子里的水井里取来一桶水,打扫了半天,房间里的味道终于消失了一点。
他失力躺在床上,闻了一下味道,该是在房间里许久,什么也感觉不出来了。
事到如今,他也拿不住沈路的心思,到底是要留他们两个中的谁,亦或者全部留下。
枕边风的作用不容小觑,他打算在柯吟书面前露一露脸,拉够了仇恨,以她那天晚上的性格,定会让沈路留下他,好自己报仇。
可这几天他又不是很确定,平平淡淡,看一切都是虚无缥缈,不在乎他的挑衅。
符安无法根据柯吟书的性子判断动向。
柯吟书来到了关押符平的牢房。
现在的符平没有了往日的耀武扬威,失魂落魄坐在床上,看到沈路半跪着爬过来,“我什么都说,只要你放了我,沈路,待我日后成为泗水国的皇帝,我都给你,全部给你。”
柯吟书笑了起来,敢这么说,符平是多有自信。
就算是现在和泗水国谈判,最多是割让十几座城池。
“放不放你,得看你配不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