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她一定不会就下来，万一戎广看中了……”柯吟书小声说。
“看中？不可能的，戎广现在对莫白莲的心劲头，不会看上任何一个姑娘，所以可以不用考虑他那边，只按照朝堂上的情况来看。”沈路说。
柯吟书有些明白为什么戎广会交给沈路了，索性将东西丢在他怀里，自己去弄好了。
戎广的后宫刚显示出来雏形，目前最大的是莫白莲的贵妃，而且不会止步于贵妃。
莫大人去世不久，莫其虽有些能力，但不可能会出来，所以唯一一个抛去前朝，在后宫的人，只有莫白莲一个。
再这样下去，让她做一个后位，也不是不可能。
沈路以这条为基础，再往下选。
和莫白莲走的近的京城姑娘……好像没有，有仇的……挺多。
这怎么选？
不都说白莲在哪都混的开吗？
“明日你去问一下丞相大人，京城中官员的爱恨情仇，”沈路在睡前说。
柯吟书这几天心情本就不是很好，她以为选妃是一个大饱眼福的美差，没想到居然是一个动脑子的题目，“不去。”
“你不去，我自己去。”沈路也不是非要柯吟书去的，只是他要去的话，又要打扰丞相大人和丞相夫人的美好夜晚。
最终柯吟书没有管他，沈路只好厚着脸皮去了。
柯穆在晚上被柯吟书打扰也就算了，还要被沈路打扰，小心情坏的一塌糊涂，拿着棍子差点将人赶出去。
“有正事，关于官员之间的纠纷，你这里有没有……”
“没有，”柯穆半推着他，就要关门。
“我只看一眼。”沈路力气比柯穆大很多，只是慢慢向后退，胳膊在门缝里插着，“一眼。”
“我就是有，但是不想给你看，这就是你以前……”柯穆想了一下用什么词。
“不务正业。”
沈路心上狠狠的扎了一刀。
“无所事事。”
沈路又扎了一刀。
“游手好闲。”
“……”
“玩物丧志。”
“……”
“回去自己整理。”
沈路还不知道他在柯穆这里的印象这样差。
看样子今天是看不到了。
但是自己观察的话，确实是不可能，沈路不想做已经有成果的任务，相比于亲身去官员中打成一团，不如让他做一个贼。
被柯穆拒绝之后没有回来，藏在树上观察着下面的人一举一动。
很快房间里的灯熄灭了，下人们越来越少，只剩下零星几个来这里巡逻的。
沈路跳下来，小心避开人们的眼睛，到处寻找藏身之地，心中却没有半分慌乱，他知道就算被人抓到了，也不会怎么样。
谁来自家偷东西还会被当成贼的。
沈路顺利的摸进书房，看到了摆放在桌子正中央的书籍，旁边勾勾画画了一张纸，上面写了几个数字，勾勾画画，看样子明天需要去掉的是四这个数字。
四天，刚好是戎广将下令的第四天。
沈路无奈叹气，可不是他不来，是柯吟书不让他来的。
名册已经准备好了，沈路放在衣服里，往外走。
他穿着平常的衣服，只要有人看到便能够让人认出他是谁。
拿到东西之后，沈路旁若无人走出去，走到一半，又返回将书房的灯熄灭。
耳边传来热闹哄哄的声音，有人拿着火把向这里赶来。
沈路不知情况，也向着对方走去，听到他们口中的话……
“抓贼啊。”
“丞相亲自吩咐的贼，一定很厉害。”
“谁抓到谁去领赏银。”
沈路脚步一停，转身就跑。
抓贼的下人看到之后，先是疑惑一会，抬脚就追。
沈路不是很清楚丞相府大致走向，谁让他平时没事的时候，总是在房间里窝着。
他刚一转弯，发现是一条死胡同，脚下划了一下，按照原来的方向跑。
前面又出现一群拿着火把的下人。
沈路又返回来，向着死胡同走，在墙下垫着脚爬上，墙的另一面也是人。
沈路怀疑柯穆从外面找来了人，丞相府的下人不可能这么多。
“兄弟，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不知道吗？丞相府在抓贼，你是哪里的？”
“我对面的。”
对面是张阁老的府邸。
沈路挂在墙上，四面环绕着都是来抓他的人，“我是贼？”
“姑爷，丞相说是你。”
沈路尽管能从敌军的刀山火海中闯出去，却不一定能在自己的家中逃出去。
“说我是贼，总要有证据。”沈路站在墙上，小心翼翼的朝着一侧的房顶走去。
这对平常的他来说不算是男事，但是，今天，不行，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虽然比不上，但是谁说人不能在平地上摔跤呢。
一旦摔下去，丞相府的银子又要出去一部分。
“丞相说你晚上夜入府邸，就是来行窃的。”
“行窃？这是我家。”沈路来到了房顶上，踩着砖瓦来到龙脊，坐着等待他们放松的时候。
“丞相说，隔壁才是你家。”
沈路禁言，这句话严格来讲没错，这就是他丈人的家，是柯吟书的家，唯独不是他的。
沈路说不过就不说了，躺在房顶上看星星，他们总不能守着一个晚上。
果然听到了离开的脚步声，只要有一个开头，其他人便会动摇。
过了一会，他又听到了由远及近的声音，皱着眉头，离开的人又回来了。
沈路发愁坐起来，看到面前的景象，脚下滑了，差一点摔下去。
回来的人不仅人回来了，还带了梯子，人们从四面八方爬上来。
很快有人爬到他身边，房顶陡峭，沈路不敢用力挣脱，这些都是手无寸铁却被丞相大人用金钱迷住双眼的无辜人。
“别动，我跟你们下去，下面的人不要上来了。”沈路说完，直接跳下墙上，又落在地面。
下人们按照柯穆的吩咐，将沈路关在柴房，再去隔壁府里通知柯吟书。
“哦~姑爷和丞相要彻夜长谈啊。”柯吟书一副懂的样子，“好啊，但是明天早上必须回来。”
来报情况的下人笑眯眯的眼神，“好的，丞相吩咐的是，夜里会放人。”
柯吟书严肃思考，点头，“再留两个时辰也可以。”
她不想半夜给人开门。
沈路被人请到了柴房，名副其实的柴房，只有一条脚宽的走路距离。
没有被子，没有床，也没有枕头，这对沈路来说就是天大的灾难。
柴有两种，一种是树干劈开来的，另一种是细小的枝丫。
没有稻草，如果要让他在这里睡一晚，不去不睡。
沈路在没有劈过的柴中找出一个大的，坐在上面发愣。
下人将他送过来之后，便在门外守着。
沈路一脚踹开了门。
这里是平底，怕什么摔。
没有了顾虑的沈路，一路破关斩将，冲到了月亮门处，顺利的回来了。
柯吟书睡的很香，无论沈路怎么敲门，对方都像是听不到一样。
沈路直接去了书房，连夜将名册整理出来。
第二天柯吟书代替沈路去往皇宫。
“这个，是可以留下的人。”柯吟书手中是一个红色的小册子，另一个是蓝色的，她一时忘记了这个是什么，“对，这里面是来京城面生的人。”
“对，还有这个，是万万不可以选的人。”柯吟书不知道这些人到底哪里得罪了沈路，大老远的来一次京城，怎么就早就注定了不能留下。
蓝色的明显厚上一点，红色的稍微薄一些，最后哪出的黄色是最薄的。
戎广让小栗子随便收好了，便将柯吟书赶了出去，他要省出时间来去看莫白莲。
柯吟书也是许久未见过莫白莲，纯粹想要以旧识的身份去探望，“我和你一起去。”
“你去做什么？”戎广皱眉，警惕的看着这个莫白莲曾经的青梅竹马。
柯吟书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以往她也是经常去后宫，这次换了个人，当然也会用不同的眼光看待，将欣赏转变成探望，兄弟妻，不可看。
“呵～别说我让不让你见了，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有妇之夫，如果再坚持去的话，那我就要看看你对她的忠心了。”戎广轻飘飘说道。
柯吟书只好作罢，失望的回去了。
她去不了青楼，原本想在戎广这里尝尝鲜，结果汤都喝不着。
几日之后，各地来京城的姑娘都到了。
戎广和大着肚子的莫白莲坐在正位。
柯吟书和沈路坐在戎广的旁边，以便及时提醒。
莫白莲眼看着不如刚见面时那般纯净无瑕，妆容略微精致，不如先帝在世时妃子的浓妆艳抹，“你不是说只有我吗？为什么又要选妃？”
“我也是没办法，你知道的，我连她们叫什么都不知道，人选都是沈爱卿帮我定下来。”戎广料想到莫白莲下一瞬间会看向沈路，直接将她抱在怀里，遮挡了她的目光。
柯穆作为丞相，必然要坐在除戎广之外最尊贵的地方，所以沈路坐在戎广的左边。
但是戎广为了避免莫白莲和他相距太紧，不能让柯穆和沈路换位置，只能坐在左边。
刚刚来这里时，大臣们看到纷纷跪下，进尽忠言，哪里有妃子坐在主位的道理。
戎广以一己之力抵挡了千言万语，执意要这样做。
“那我以后不准你见他们，可以吗？”莫白莲在果盘里拿了一颗葡萄，塞进戎广嘴里。
“可以啊，为什么不行？”戎广这是第无数次被投喂葡萄了，为什么是葡萄而不是苹果或者其他的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