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喂，程十鸢，刚刚那个是你未婚夫？看着不怎么样嘛。”
“是是是，你是天下第一优秀，谁都没你好，快点剥虾！”
醉仙楼的新品真的不错，剁椒鱼头让我中午多吃了两碗饭，醉虾醉蟹也很好吃，就是壳太硬了，还好带了宋谦之。
“程十鸢，你别跟他好了，跟我吧，我会一直对你好的。”宋谦之手上功夫没停，声音也不大但是眼神很坚定。
但是文景以前也是这样的，后来不也因为表妹改变了，这种话我才不会轻易相信呢。
“你这才几天，就一直对我好了？少给我贫嘴，虾剥完剥螃蟹。”宋谦之人是很好，但是我是程十鸢唉！京城人人知晓的程将军最宠爱的小女儿，没必要因为谁的一句好听话就巴巴地跟过去，后面的时间长得很，慢慢来吧。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宋谦之往我府上也越跑越勤，风言风语什么的也越传越远。
“鸢鸢，宋家那小子和你，你们俩……”阿父刚下朝回来，不知外面怎么传的，竟说我和宋谦之双方父母都很满意，不日将缔结良缘了，传成这样我阿父才知晓。
我嘴里咬着包子，对着阿父眨巴眨巴眼。
阿父许是觉得女儿毕竟是女儿，这样直接问也不好，于是换了个婉转的法子。
“最近你和文景怎么样了？”
“文景啊？我最近和他没怎么见。”
“最近外头都在传你和宋家那小子有点什么，虽然爹娘相信那都是传言，但是文景作为你未来夫婿没过问些什么吗？虽说宋家那小子看着是挺不错，但是文景那小子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订婚书都交换了听到这些风言风语的能忍住？”
“啊，我和他最近一次见面他让我不要澄清那些传言，希望我和宋二公子的风言风语传得更大些，传到文叔叔耳中更好。”
“什么？他真这么告诉你的？”阿父的眉毛皱得又要飞上天了。
“他那个表妹好像要说亲了，文二叔挑的好像就是宋二公子，但是那个表妹不愿意嫁给他，就想让我和宋谦之多传点流言好让文二叔打消这个念头。”
“那外人讨论成这样，他就不在乎你的清誉？！又是他那个表妹？上次就是因为那个表妹让鸢鸢受了伤，这次还为了表妹要脏了我乖鸢鸢的清誉？这个文景怎么回事，以前怎么没见这么不着调！”
我看着阿父的面色由青转红，气的像是刚烧开的锅炉，没办法了！坐等右等，等不来文家的退婚书，只能让我这边主动点了。
“阿景，好像，对那个表妹挺上心的。”
阿父拍了拍我的脑袋，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
那日过后，阿母又来我院子旁敲侧击的问过几次，觉得文景怎么样？是否真心喜欢文景？
“文景的品性尚可，但婚嫁之事也不能光看人品性如何。关键还是要看自己是否真的喜欢，对方是否真的待你好。”彼时宋谦之正趴在我院墙之上，仗着阿母背对着他，朝着我频频点头。
“阿母，文景待我确实不错的，”我抬眼看到院墙上的那颗脑袋头发又要气得竖起来，“但是那是他那个表妹没来之前，自从文偌表妹来了之后他待我确实没有以前上心了。我和他自小一起长大，许是见过的景色太少了，一出来别的花枝，他便有些弯折了，我以前或许是有些喜欢他的，但是他不够喜欢我，我便也不再喜欢他了。”
阿母说她知道了，且必不会让我受委屈嫁给不喜欢的人，我知道我和文景的婚约大概就快结束了。
“那鸢鸢，现在可有其他心悦之人？”
我看着院墙之上乐呵呵的人，心里也有些欢喜动容，大概也是有了的吧。
阿父阿母知晓了我的意思之后，只说让我放心就好，也不知道是怎么处理的，没几日大哥就迫不及待地来告诉我，我和文景的订婚书换回来了。
“我早觉得那文景不行，细胳膊细腿的，太孱弱了，鸢鸢这么娇嫩可爱，一定得找个顶天立地的能保护你的男人才行！”大哥说着便迫不及待的罗列京城里有哪些适龄的未婚男子。
“大哥，我又不着急，再说了你还没娶妻呢，我作为妹妹又不着急。”
“这怎么能一样！我常年在边境打仗，镇守国土，这时候哪能娶妻，这对人姑娘多不公平！你就不一样了，我和阿父常年不在府里，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一哪天……我得看到鸢鸢嫁给了一个好人家才能安心啊……”七尺大男人说着说着竟忍不住要流泪。
“大哥说什么呢！大哥和阿父阿母一定会长命百岁的！而且程三一回来就说了边境那个胡银姐姐……”我一句话还没说完呢，大哥一个巴掌捂住了我的嘴，那晒得黝黑的脸颊不合时宜地浮现出些许红晕，“我，我走了，反正以后你挑夫婿一定得长点心，听到没有！”
“听到啦，大哥~”
许久没见过文景了，阿父已经下令说不再让他进府中，没想到他竟然在府外一直等着。
“阿鸢，我……”
“程十鸢，我家厨子又研究了几道新菜，好说歹说要我把你拉过去品品呢，走，你宋哥亲自来接你了。”宋谦之掐着点来的一样，而且当文景不存在似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就要捞我走。
“宋公子，请自重。”文景一把握住宋谦之的手臂，想把我肩上的手挥开，但是宋谦之跟着父亲在军营里常年练出来的力气不是文景这种京城公子哥可以对付的。
“唉？你是？哦哦哦，我想起来，程十鸢的前未婚夫是吧？”宋谦之跟刚看见这人一样，特意读重了‘前’。
“什么前……我们这是……”但是订婚书已经交换过了，还是两家大人换过之后他才知晓，阿父阿母训了他好一顿，鸢鸢这样的好姑娘和他青梅竹马的，明明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怎么就退婚了。
“你们是什么啊你们是，快快快让开，别在这挡道。”
我看文景还是不依不挠的，“文公子，眼下我们已经解除婚约了，你再这样每日来我府上找我想必是不太合适的。”
我也是不明白，明明他也不喜欢我了，我家都主动退婚了，他不该找个地儿偷着乐反而天天往我府上跑，这是什么道理？
“鸢鸢，为什么，为什么退婚，我们明明很好的。”他的语气听上去很不解又有点生气，气什么呢？到手的鸭子飞了吗？
“文公子，我实在不能想象自己和一个不爱或者说不那么爱自己的人成婚的，未来几十年夫君都有可能因为别的女人而冷落自己，我想我是不能忍受的。”
“不，我很爱你的，鸢鸢，别叫我文公子，像以前那样叫我好不好，我真的……”文景的话没说完，他突然想到了文偌，自从她来了之后，自己的确有些忽视了鸢鸢。
“鸢鸢，你是不是因为偌偌，偌偌只是我的妹妹，和你是不一样的，她以后也会是你的妹妹，我们……”
“文公子，你的表妹心悦于你，这是傻子都可以看出来的，你既然也对文偌有心，就别再辜负她了。”
我也不想和他再多纠缠，宋谦之家里的厨子对我的诱惑大得多。
6.
“程十鸢，你今日怎么看着瘦了，快多吃点补回来。”宋谦之一直给我夹菜，心情看着很好的样子。
“你没事儿吧？你昨日还说我胖得快赶上妮妮了。”妮妮是他家养的一只猫，胖得从远处看都看不见四肢。
“哎呀，多吃点多吃点，妮妮比你肥多了。”妮妮在一旁喵了一声默默走过，好像默默放了个屁一样。
吃地正欢着，门外有人匆匆跑过来，“鸢鸢，快，程将军出事了。”
我的筷子啪的一下掉了。
“阿母，阿母，阿父怎么了？”宋谦之骑马将我送回了家，一路扶着我进了府。
阿母梳洗好了立在院子里，就在等我一同进宫，身形瘦弱好像风一吹就能倒，被一旁的嬷嬷扶着才能勉强站着。
“你阿父，在宫里遇上了刺客，救驾被……被染了毒的刀给刺了，眼下生死不明。”泪水已经掩盖了阿母的脸庞。
“快，快，你阿父眼下正在宫内，太医正治着，皇后娘娘特准我们能进宫陪侍，快，我们这就走。”
我已经愣住了，生死不明？早上还乐呵呵陪我吃早饭的阿父，生死不明？
“大哥呢，大哥不一起吗？”
“你大哥今天出了外勤，我已经派人通知了，咱们先去。”
“好，走，现在就走……”
“十鸢……”被宋谦之叫了好几声我才回神，扶着阿母朝府外的马车走去，“今日不能陪你了，你先回去吧，宋谦之，我……我没事……我……”
“没事的没事的，别太担心，程将军一定会没事的，你快去吧。”
床上的阿父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太医说阿父的旧疾太多，这毒的毒性又太大，他们也没法断言能否救回来。
我好像失聪了一般，太医的话是什么意思？没法肯定能救回来？
阿母听到太医的话险些晕了过去，圣上因为这件事龙颜大怒，下令一天之内抓住刺客，给程将军一家一个交代，还让太医不管怎样都必须把人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