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声音吵杂的很,时欢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霍司夜,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她的小动作被霍司婴看在眼里,对方眼眸漆黑,昏暗之下倒也看不出什么情绪,仅仅是笑容笑得浅些,“可能是这里光线不太好,你看错了。”
这样一想,时欢再起疑都会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又不是什么侦探片,感觉自己孕期总疑神疑鬼的,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有必要说一句,“霍司夜,你不要忘了你说的话,我们是家人,如果有什么事情,你也可以试着跟我商量一下,我也不希望你所有的事情都瞒着我。”
她总觉得对方总是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自己的第六感向来的强烈,特别是在这种不安的情绪下,很多事情,她理解,霍司夜不想说,是怕她担心。
可自己虽然没什么过硬的本事,但也想为他分担一些,至少有很多事情,至少选择了一起承担,好好地过日子,她就不想什么都不知道,做一个彻彻底底的局外人。
当然,坐在她的面前的并不是霍司夜,而是霍司婴。
霍司婴是不会联想到时欢此时此刻的心思与想法,他的满脑子就听进去了一句话,我们是家人,他心里涌起了一阵他自己也说不清的情绪,喃喃道,“家人吗?”
对他来说,还真是一个新鲜的词汇。
是一个并不属于他的词汇。
……
外头的雨似乎没有停的意思。
时欢还在愁眉苦脸的不知道要等多久的时候,身边的“霍司夜”突然间就头也不回的带着伞离开,时欢下意识地追赶过去,“霍司夜!”
哪怕是叫他,他也没有回头。
“小姑娘,你的桃花饼落在这了,”小店的老板招呼着时欢。
时欢眼看着他逐渐的融入人群当中,反倒是自己也没有抓住他一片衣角,那雨稀稀落落地滴下,时欢用手掌盖着头小跑的回到了店里,淋湿了可不好了。
自己现在的身体已经不是一个人的了,他要对孩子负责,首先就是不能着凉。
“你男朋友怎么走得这样急?”老板又给她换了一壶新的茶关切的问道。
“估计有要紧的事吧,”时欢能想到的理由也就这个,真是的,一声不吭的就走,也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哪有把女朋友一个人丢在这里的呀,”老板打抱不平道。
就连老板都看得出来她的那一点委屈,时欢垂眸,倒是不知道回答些什么,轻声道,“或许吧。”
时欢当然不可能追得上故意避开的霍司婴,他融入人群当中之后,就和他的手下碰面了,本来一开始他是和他的手下走在一起的,只不过时欢一眼就瞧见了他,倒是也没注意到他身边的手下。
“老大,那我们要动手吗?”手下的人为他接过伞来问道。
“算了,今天不高兴,不想玩了,”霍司婴的目光还是停留在不远处静静躲雨的时欢,“本来还没想那么快直接面对面的,可没想到这个女人就自己送上门来了,那倒是一个有趣的人,多活两天倒也没什么。”
遇到时欢主动送上门来,是他的意料之外,而且还把他错认为了自己的哥哥,这可不是一件有趣的事吗?
所以他才耐着性子陪时欢唱戏。
“我的好哥哥他在做什么?”霍司婴突然间问道。
他本来也只是想来看一看被他那哥哥当成眼珠子一样护着的嫂子,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把他迷得团团转。
后来这里人太多了,自己手底下的那一群废物还跟丢了,然后还发现他们分开走了。
“……”
霍司婴不耐烦地轻哼,悠然散漫地转过头来看着自己那愚蠢的手下,“有什么话是我听不得的吗?”
手下的人被吓得瑟瑟发抖,差点就跪下了,“他在祈福。”
“那座庙是什么庙?”
霍司婴来这里是临时起意,倒是没了解过这为什么那么多人。
“据说是喜神娘娘的庙。”
或许他没听说过喜神娘娘,但这名讳,一听就是求姻缘的。
他仿佛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话,不屑地冷声哼笑起来,生疼生疼的刺耳。
他的手下被吓得更加瑟瑟发抖,每当看到这个爷这副样子,就总得见点血。
难得的霍司婴没有迁怒于身边的人,但他那唇边的笑令人心颤,还把手上的伞放在了自己手下的手上,“把这伞给我的好嫂子送过去,她肚子里还有我的小侄子呢,淋湿了可不好了……”
“是!”手下的人立马就照办了。
好在老大没有追究他办事不利,他前段日子才查出来霍司夜结婚的事,现在倒好,霍司夜孩子都三个月了,自己都没查出来。
这也怪他们从来都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甚至连霍司夜本人也是这几天才知道。
为了不让时欢起疑心,他的手下迅速的假装成卖伞的商贩,时欢为了不淋雨,果真是买了一把,目前还没有任何的疑心。
霍司婴那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无处不透露着刺骨的寒意,自言自语道,“这一趟来得还算值,没想到我那好哥哥那么久不见妻儿都有了,还真是一家圆满。”
他手下的人低着头,不敢直视他。
霍司婴觉得无聊,不想搭理那些愚蠢的手下,抽风地在那自顾自的笑着,目光停留在似乎是在等他的时欢。
当然,等得不可能是他。
而是现在才姗姗来迟的霍司夜。
他的好哥哥呀,永远都发现不了自己在背后偷偷的注视着他呢。
霍司婴的那双眼睛和霍司夜还是有些不一样的,特别是那眼神,抽风的时候真的像个病人,他那手下个个都会被他吓得瑟瑟发抖,“我哥哥说,背叛的人是要下地狱的,你觉得呢?”
手下哪敢不回答,回答可能会一命呜呼,不回答肯定会活不到明天,“是的。”
霍司婴转过头去了,那个手下捏了一把冷汗,这就代表他回答对了。
这个神经病不允许其他人否认他的哥哥说过的话,他们这群做手下的还是略知一二的。
好在后面他也不继续折磨他们了,到是在那里看着自己的哥哥嫂子,表情扭曲得很,歪着头,眼底猩红,那眼角上的疤所经历过得风霜历历在目。
他嘴里念叨着,“可是为什么我哥哥背叛了我,却没有下地狱,而且,他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的家人……真是……太不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