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孕了?”雷钦言语气颤抖,内心既激动又震惊。
这种感觉是陌生的。
乍然听到一个女人有了自己的孩子,坚硬如铁的心仿佛瞬间碎裂,变得温润而潮湿。
“是,算算日子,已经快满三个月了。雷钦言,别让你的孩子像文湉一样。若你决定让她出生,一定要给他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若不能,还不如别让他降生在世间,受尽痛苦折磨。尽管这话很残忍,可是,都是我的肺腑之言!”
说着说着,范龄兮想起患病的女儿,顿时又泪流满面。
“她在哪里?范龄兮,你一定知道她在哪里!我要去找她!”彼头,雷钦言语调急切。
龄兮思索了一下,向他说出了一个地址。
这是上次两人在餐馆见面,苏韵筱留给她的。
“关于混动悬浮专利技术汽车的事,我有时间再联系你。”
这段时间,他一直忙于研究混动悬浮专利技术新能源汽车的事,所以没时间联系她。
“好,过几天我要出国陪文湉看病,公司的事会暂时交给予川打理。”
“文湉到底得了什么病啊?”彼头,雷钦言皱了皱眉头:“很严重吗?”
“等我回来再说吧!你先去找韵筱吧!她现在正是需要人陪的时候。”龄兮回答。
“好!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给我打电话。”
“会的。”
说完,两人同时切断了通话。
雷钦言顺着范龄兮给的地址找到了苏韵筱的住处。
他按下门铃,听到了这些天辗转思念的声音:“谁呀?”
“是我。”从小到大,雷钦言第一次感到忐忑不安,害怕苏韵筱拒绝给他开门。
果然,听出了他的声音,屋内一阵沉默。
雷钦言忍不住使劲敲了敲门,大声说:“韵筱,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屋内,苏韵筱愣愣地站着,她不知现在该怎么做。
此刻,她该如何面对雷钦言。他会不会伤害自己腹中的孩子?
想到腹中的孩子,她的身上充满了勇气。
是的,只要决定生下这个孩子,迟早有一天要面对他。
逃避不是办法!
于是,苏韵筱深呼吸,鼓足勇气,用力拉开了门。
房门打开的瞬间,雷钦言伸出双臂,将她紧紧揽在怀里,俯身,亲吻着她细嫩脖颈上的细致嫰肉,语气激动:“韵筱,你终于肯见我了!这些天,我找你都找疯了!”
苏韵筱身体僵硬,她还不习惯他如此热情。
她还记得那一晚,他抱着她,口中却喊着龄兮的名字。
她试图挣开他的臂膀,然而,雷钦言却收得更紧,目光灼灼,犹如灿烂的浩瀚星海:“韵筱,我知道你怀孕了!我们结婚吧!给宝宝一个完整的家庭!”
苏韵筱愣愣地看着他,仿佛在看着一个陌生人。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雷钦言吗?
他爱的人不是一直是范龄兮吗?难道是为了孩子?
她喏喏地开口:“雷钦言,我一个人可以…可以将孩子养大的。”
“说什么傻话!他也是我的孩子啊!”说完,他一只大手轻抚向她的腹部。
胎儿才三个月,她的腹部依旧平坦,然而,他却觉得那里不一样了。
那里正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他在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他会动了吗?”他抬起头来,语调轻柔地问她,眼神里溢满了初为人父的温情。
苏韵筱被他的情绪感染,温婉一笑,许是怀孕后大量雌激素的影响,她原本清冷绝艳的脸多了温润亲和的神色。
“才三个月,像一颗小豆芽,哪里就能动呢!不过我上次去产检的时候,听到了他的心跳声!”
当时,苏韵筱听到胎儿有力的心跳声,激动地热泪盈眶。这才有了真实感,真得有一个孩子在她的腹中,他在努力地生长!
“是吗?下次产检让我陪你去吧!”他柔情脉脉地说,又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站了这么长时间,你累了吧?快去椅子上休息会儿!”
说完,小心翼翼地将她扶到椅子上。
雷钦言蹲在苏韵筱的面前,目光灼灼,低声说:“韵筱,或许我之前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但是我和范龄兮真得没什么。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我明白。”苏韵筱回答。
“你失踪的这几天,我到处找你,我发了疯得找你!我才明白,我喜欢上你了!或许,你现在会认为我是为了和你结婚才这样说。我不反驳,让时间来告诉你答案!”
说完,他执起她的手,轻吻了一下。
她的肌肤滑滑嫩嫩的,像豆腐一样,又香又软。
“我从小没有爸爸,是妈妈含辛茹苦一个人将我拉扯大。我妈妈非常不容易。韵筱,我最懂单身妈妈的不易。同时,我发过誓的,绝不会让我的孩子生活在一个不完整的家庭中!韵筱,我们结婚吧!我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会给你和孩子一个温暖的家!”
或许是他的话语太过温情,或许是怀孕后情绪本就容易波动,苏韵筱竟是感动地落泪。
他伸出胳膊,将她揽在怀中,轻吻着她清香的发旋儿,语调真挚:“答应我,好吗?”
“好!”
幸福来的太突然,在此之前,苏韵筱一直陷在自艾自怜的悲伤情绪中,她的情绪时刻紧绷,害怕雷钦言会找上门,逼迫她将孩子打掉。
她怎么也没料到,他竟然如此温柔地与自己说话,还说要给她和孩子一个温暖的家!
温暖的家,她在心中反反复复咀嚼着这四个字。
脑海中不由浮现出灯火可期,一家三口幸福相依的画面……
极光九里,别墅。
龄兮刚收拾好行李,姜嘉盛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电话接通,他的声音焦灼而担忧:“你过来吧!文湉醒了,一直闹着要见你!刚刚又躲到了卫生间不肯出来。”
“好,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她连忙出门,进入对面主屋,看到李老师红着眼眶站在卫生间的门外,姜嘉盛则倚在阳台上吸烟。
龄兮轻拍卫生间的房门,语调亲切温和:“湉湉,打开门好吗?是妈妈,妈妈刚刚回家去收拾行李了!”
卫生间的门“碰……”一声被推开,文湉站在门口,披头散发,原本圆圆的小脸凹陷,显得清瘦了许多,她抬头,语气执拗:“别的小朋友的爸爸妈妈都住在一起,你们为什么不能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