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来,又熟练地弯腰将她抱起,放回了床上。
然而,他放下她,却不肯离开,一只手爱恋地轻抚着她的脸蛋。
“睡吧,不早了。”龄兮撇过头,拒绝他的碰触。
似是夜晚的静谧最能蛊惑人心,暧昧的气流在两人之间流动,他幽幽开口:“范龄兮,你不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幸福吗?你、我,还有文湉,我们一块生活在一起,拥有一个平淡而幸福的家。”
说到“家”这个字,他的语气竟是有些激动的颤抖。
“家?”没想到,范龄兮却冷笑一声,转身,目光冷漠地看着他:“姜嘉盛,你毁了我的家,还妄想我和你再建一个家?你有资格吗?”
闻言,他的目光黯然,知道她口中所说是指什么。
这些日子,他一直为曾经对范家的所作所为而悔恨,但是心中忏悔又能如何?
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只能尽力去弥补。
“给我个机会,范龄兮,我们重新开始。我会弥补过去对你的歉疚,也会给你和文湉一个美好的未来。”他的语调真诚而恳切。
“我累了,想睡了。”范龄兮却撇头,拒绝与他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时间已是凌晨三点,确实不再适宜继续谈论这个话题,姜嘉盛帮她掖了掖被角,低声说:“好,休息吧!晚安,好梦!”
第二天,姜嘉盛晨跑回来,帮几人带了早餐。
瑞士人早餐习惯吃奶酪和黄油面包。
姜嘉盛与阿纲一起摆餐具,然后对他说:“你去家政公司雇一个女佣。范龄兮脚歪了,需要人照顾,另外,找人联系一下这边的幼儿园,文湉的课业也不能拉下。”
阿纲点头,转头,看到姜嘉盛将一大捧香槟玫瑰插在花瓶里。
他有些诧异,差点以为自己眼花,素来以严谨务实著称的姜先生竟然也会玩浪漫!
姜嘉盛感知到他的目光,抬头,神色倒是自然,嘴里还哼着乡野小曲,一副乐在其中的表情。
姜嘉盛将范龄兮抱下楼,她一抬头就看到了花瓶中盛开的香槟玫瑰。
娇嫩的花瓣上还滚着清晨的露珠,美得高贵而耀眼。
“喜欢吗?”他一边帮她的面包抹蓝莓果酱,一边问她。
龄兮点点头,毕竟,没有女人不喜欢花。
“喜欢,那我就每天插一束。”他咧嘴一笑,活像情窦初开的毛头小伙。
坐在对面的阿纲埋头狂啃面包,生怕自己笑出声来。
坐在儿童餐椅上的文湉看着阿纲拼命憋笑的画面,忍不住揭穿他:“阿纲叔叔,你想笑就笑,干嘛憋得那么辛苦?爸爸本来就很可笑。”
“小姐,我没有。”阿纲装出一本正经的表情,害怕被姜嘉盛修理。
“快点吃!”姜嘉盛将一块黄油奶酪递到文湉的面前:“吃完早餐,你阿纲叔叔要送你去幼儿园!”
“哦,好!”文湉很期待国外的幼儿园是什么样子的,因此很听话地埋头挖饭饭。
“你帮文湉联系了幼儿园?”龄兮抬头问他。
“对,我觉得她的课业不能拉下。刚好也可以感受下国外的教育方式与教育氛围,我认为,教育应该多元化。”
“耶耶,又可以认识新朋友了!”小家伙高兴地眉开眼笑。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文湉和正常的小朋友没有任何区别。这是姜嘉盛与范龄兮最欣慰的事。
两人谨遵叶轩的话,努力为文湉营造温馨友爱的家庭氛围。
当天上午,文湉去幼儿园之后,阿纲从家政公司雇来一个名叫凯瑟琳的女佣。
姜嘉盛在书房召开集团线上会议,范龄兮则呆在卧室无聊地看书。
那是一本英译过来的小说,龄兮不太感兴趣,昏昏欲睡。
就在这时,凯瑟琳拿着拖地桶进来,看她有些无聊,笑着建议:“不如我推夫人去湖边转转。出了庄园不远处有一条美丽的缇香河,很多游人慕名而来呢!”
听了凯瑟琳的描述,龄兮颇感兴致,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姜嘉盛已提前为她准备了一架轮椅。
欧洲女人的骨架比亚洲人要大,尽管凯瑟琳还是少女,却轻而易举地将龄兮扶上了轮椅,推着她出了房间。
正在书房里开会的姜嘉盛似是听到声音,开门出来,露出绝伦俊寰的脸:“要出去吗?”
“嗯。凯瑟琳说这附近有一条很出名的缇香河,我想去看看。”
姜嘉盛示意凯瑟琳将轮椅扶手让给他:“我推你下去。”
“你不是还有会议要开吗?”文湉不在,龄兮不想两人有过多的接触。
“正好让各位高管休息一会儿。”说完,他推着她出门。
庭院内,微风习习,风景如画,两人一路无言,静静欣赏沿途的自然风光。
这里属于市郊,地广人稀,远离喧嚣,充满了乡村的静谧与恬淡。
很快,在路人的指引下,姜嘉盛推着龄兮来到缇香河边。
这里流水潺潺、风景如画,河岸边种着漂亮的芦苇,各种叫不出名的水鸟悠闲地在河岸上散步,似是见惯了人,看到两人也不害怕。水岸边种着一排高大的法国梧桐,宽大的叶片,阳光从叶缝间筛下来,点点光影,斑驳动人。
“真美。”龄兮忍不住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鼻腔间都是树木的清香。
“喜欢这里吗?”他含笑问她。
龄兮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那以后我们有时间就经常回来住一住。”
然而,龄兮却没有回答他这句话。
她和他,哪里会有以后?
这时,姜嘉盛的手机响了,他拿着手机走到一边接电话,龄兮迎风张望,看到河岸草丛中站着一个年轻男子,他面前撑着画架,手里拿着调色盘,正在作画。
男人穿着清爽的浅绿色套装,头上戴着一顶草帽。
若不仔细去看,几乎要与四周的景色融为一体。
龄兮眯起眼睛,觉得此时天人合一、水天一色的风光特别美。
刚好,画家转身,目光与盯着他看的范龄兮不期而遇。
那是一张年轻而干净的脸,俊雅隽秀,清隽的宛若山间白雪,引人注目。
真是个极漂亮的男人!
龄兮忍不住在心中赞叹。
画家移开目光,漫不经心地转身,继续作画。
“这么入迷?他有我帅吗?”姜嘉盛的声音在边侧响起,语调里有些醋意。
他刚挂断电话,就看到范龄兮与漂亮男人的对视。
他承认,那个年轻男人,漂亮的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