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在居民区里，没那么豪华，但院子里种着不少花，看着挺温馨。
沈浩扒着教室窗户往里看，正好瞧见老师在教孩子们叠纸船，有个小姑娘叠不好哭了，老师蹲下来手把手教，耐心得很。
“我们这儿学费三千五，”园长是个老太太，说话特实在，“不敢说最好，但保证对孩子上心，每天三餐两点，菜都是菜市场新鲜买的，绝不用隔夜的。”
沈浩心里有点倾向这家，可又觉得不如阳光幼儿园气派，怕委屈了孩子。
正犹豫呢，手机响了，是王红梅打来的。
“你在哪儿呢？”王红梅的声音挺急。
“看幼儿园呢，”沈浩说道，“看了两家，拿不定主意。”
“我刚才听张大妈说，她家孙子在‘星光幼儿园’，说老师可好了，还教孩子们认蔬菜种小花，要不你去那儿看看？”
沈浩赶紧开车往星光幼儿园赶。
这家在郊区，离潘家园有点远，但环境是真不错，操场边上就是小菜地，几个小朋友正跟着老师拔萝卜，笑得咯咯响。
教室里贴着孩子们画的画，歪歪扭扭的，却透着股子认真劲儿。
“我们注重孩子开心，”园长笑着说道，“学东西不急，先让他们爱上幼儿园，你看那片菜地，都是孩子们自己种的，知道粮食来之不易。”
沈浩眼睛一亮。
他问了学费，两千八，不算贵，还包三餐。
最让他动心的是，园长说每天放学有班车，正好路过潘家园，能把孩子送到店门口。
“就这家了！”沈浩当场拍板，“我给俩孩子报名！”
回去的路上，沈浩给王红梅打电话，把星光幼儿园的情况一说。
王红梅也乐了：“听着就挺好，孩子们能在菜地里玩，比整天待在屋里强。”
“明天带丫头们去看看，要是她们喜欢，就交钱。”
沈浩说道。
转天，沈浩和王红梅带着圆圆和月月去了星光幼儿园。
俩丫头一进院子就被菜地吸引了，蹲在旁边看小虫子。
园长递过来小铲子，让她们试试松土，俩丫头乐得脸蛋通红。
老师还拿了绘本给她们讲故事。
圆圆听得眼睛都不眨，月月还凑过去给老师捶背，逗得老师直笑。
“妈妈，我想在这儿玩！”
临走时，圆圆抱着王红梅的腿不撒手。
“我也要！我要种小萝卜！”月月举着小铲子喊道。
沈浩和王红梅对视一眼，都笑了。
交了学费，园长给了两套小校服，粉嘟嘟的，看着特可爱。
回去的路上，沈浩把车开得特稳，生怕颠着后座的俩丫头。
王红梅摸着校服上的小扣子，跟沈浩说道：“你说她们明天会不会哭啊？”
“哭也得送，”沈浩笑着说道，“总不能护在翅膀底下一辈子，再说，咱家丫头那么机灵，指定是幼儿园里最招人疼的。”
果然，转天送俩丫头去幼儿园，圆圆刚开始有点撇嘴，看见别的小朋友在玩滑梯，立马就忘了哭，拉着月月跑过去了。
沈浩和王红梅躲在门口看了半天，直到老师说放心吧，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突然觉得空落落的，”王红梅往店里走，有点怅然，“以前总嫌她们吵，这一不在身边，还挺想。”
“晚上就回来了，”沈浩揽着她的肩，“以后咱更能专心开店了，等丫头们放学，就带她们去吃炸酱面，奖励她们。”
……
第二天，沈浩开车把圆圆和月月送到幼儿园。
幼儿园门口的玉兰花开得正旺，他的心情也美滋滋的。
老师刚刚和他说，俩丫头昨儿在手工课上得了小红花，还把捏的泥巴小狗送给了同桌，是真适应了。
他高兴极了，送完两丫头，他就去聚宝阁了，一路上都哼着小曲。
“沈哥，今儿这么高兴？”李老板在店门口擦柜台，见沈浩过来，脚步带风，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俩丫头在幼儿园混熟了，”沈浩笑着进了店，“昨儿还教小朋友认铜钱呢，把老师都逗乐了。”
这话不假。
自打俩丫头认识了几个字，就爱往聚宝阁的柜台前凑。
圆圆拿着沈浩给的小放大镜，对着民国铜元上的“中华民国”四个字念叨。
月月则喜欢摸王红梅收的玉坠子，说这个滑溜溜的，像冰块。
晚上接她们回家，沈浩特意拐去文具店，买了两套带图案的识字卡片。
不是普通的猫狗图案，上面印着青花瓷、青铜器，旁边标着“青花”，“铜炉”，还有简单的注解。
“这是给你们的新玩具，”沈浩把卡片摊在桌上，“认对了，爸爸明天带你们去买糖葫芦。”
圆圆抢过一张印着玉璧的卡片，歪着头念道：“玉……玉啥？”
“玉璧，”王红梅凑过来教她，“就是圆圆的玉，古代人用来送礼的。”
月月举着张铜锁的卡片，突然说道：“这个跟妈妈店里的一样！”
沈浩眼睛一亮，这丫头居然认出来了。
王红梅收的那把民国铜锁，确实跟卡片上的样式差不多。
“对！月月真厉害！”
他把丫头抱起来转了个圈，“以后爸爸教你们看真宝贝。”
打那以后，晚上成了“家庭鉴宝课”。
沈浩拿出些小玩意儿，有冲线的瓷片、缺角的铜镜、仿品玉佩，让俩丫头摸、看、比。
“你们看这两个碗底，”沈浩摆上一真一假两个瓷碗，“真的这个，款识的字有点歪，仿的这个，字特工整，像打印的。”
圆圆用小手指戳了戳碗底：“歪的是老的？”
“对！”沈浩乐了，“就跟爷爷的皱纹似的，自然长出来的才真，画出来的就假了。”
王红梅在旁边给她们剥橘子，笑着说道：“别教些乱七八糟的比喻，孩子们记不住。”
嘴上这么说，眼里却全是笑意。
周末去乡下收货，沈浩偶尔会带上俩丫头。
王三开着面包车在前头探路。
沈浩的车载着她们，遇见一个石磨盘，就指给她们看：“这玩意儿有几十年了，磨过豆浆，磨过玉米面，你看这纹路里的包浆，跟爷爷手上的老茧似的。”
有回在密云山里，老乡家有个旧木盒，上面刻着小花儿。
圆圆拿起来看了半天，突然说道：“爸爸，这个木头有点香，跟妈妈的胭脂盒不一样。”
沈浩凑过去一闻，还真是，那木盒是樟木的，能防虫，难怪老乡用来装针线。
“圆圆鼻子真灵！这是樟木，老辈子用来存宝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