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扭头一看，是个穿花衬衫的男人，脖子上挂着条金链子，看着挺张扬。
沈浩皱了皱眉。
这原石他本来想五十块捡漏，没想到有人抢！
“我先看上的。”沈浩没动，眼睛还盯着原石。
“看上就掏钱啊，”花衬衫掏出一百块往摊上一拍，“一百块，别墨迹。”
老王头乐了，烟袋锅敲得邦邦响：“你俩别争，价高者得，这原石我也不看好，你们愿意赌就赌。”
沈浩心里犯嘀咕，刚才照的时候，那点绿太模糊，说不准是石纹还是真有料。
五十块赌一把不心疼，要是超过两百，就有点不值当了。
他刚想开口加到一百二，花衬衫又喊：“我出一百五！”
周围看热闹的人开始起哄：“这石头看着就普通，花一百五买？疯了吧？”
花衬衫瞪了他们一眼：“老子有钱，乐意！”
说着还冲沈浩扬了扬下巴，那意思明显是挑衅。
沈浩心里有点不舒服。
他赌石图的是眼力和运气，不爱跟人这么抬杠。
但刚才那点绿光总在脑子里晃，万一真有料呢？
他咬了咬牙：“两百。”
“三百！”花衬衫跟得挺紧，好像跟沈浩杠上了。
周围人“嚯”了一声。
老王头也直咂嘴：“你俩这是较上劲了？我可先说好了，这原石要是切垮了，可别来找我。”
沈浩深吸一口气，他看花衬衫那样，不像是真懂行，更像是赌气。
这种人最容易冲动，你越跟他争，他越往上加。
沈浩决定不跟了，笑着摆摆手：“行，你要吧，我不抢了。”
花衬衫愣了下，好像没想到沈浩这么快就放弃了，脸上有点挂不住，硬着头皮喊道：“三百就三百！给我包起来！”
沈浩没再看他，转身去别的摊位转悠，心里却还惦记着那块原石。
说不遗憾是假的，但赌石就是这样，该放手时得放手，不能被心气儿带着走。
沈浩继续转了半个多钟头，没再看着顺眼的原石。
往回走时，路过一家加工店，听见里面吵吵嚷嚷的。
沈浩凑过去一看，好家伙，花衬衫正跟加工师傅急呢，地上扔着块切开的原石，正是刚才那块灰扑扑的原石。
里面白花花的，别说翡翠了，连点绿影子都没有，就是块普通的石英石。
“这破石头，害老子花了三百块！”
花衬衫指着加工师傅骂，唾沫星子横飞。
师傅也不乐意了：“刚才让你想好再切，你非说‘赶紧切，出了绿算你的’，现在垮了赖谁？赌石哪有只赚不赔的？”
周围人都在笑，有人说道：“刚才就劝你别冲动，你非不听，这下傻眼了吧？”
花衬衫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狠狠瞪了那原石一眼，灰溜溜地走了，连切开的原石都没捡。
沈浩站在旁边，心里挺感慨。
他刚才要是跟花衬衫硬杠，现在心疼的就是自己。
这赌石啊，不光得有眼力，还得有定力，不能被别人的节奏带着走。
正想走呢，老王头凑了过来，拍了拍沈浩的肩膀：“刚才那原石，你其实也没多大把握吧？”
沈浩笑了：“确实没底，那点绿太模糊，说不准是啥。”
“我就知道你小子稳当，”老王头嘿嘿笑道，“那原石我早就看过了，那花衬衫一看就是个生瓜蛋子，他不亏谁亏？”
沈浩微微一笑，刚才差点就栽了。
看来这赌石的水，比他想的还深。
回店的路上，沈浩买了两串糖葫芦，想着给圆圆和月月带回去。
路过红梅阁时，就看见王红梅正趴在柜台上，教俩丫头看一个玉坠子。
“你看这上面的花纹，是凤凰，妈妈昨天收的，是不是很漂亮？”王红梅拿着玉坠子，给丫头们比划。
圆圆抢着说道：“漂亮！我要给妈妈看店，以后也收好多好多宝贝！”
沈浩站在门口笑，比起赌石的输赢，还是家里这热热闹闹的光景让人踏实。
进了店，王红梅抬头看见他，笑着问道：“今天收成咋样？”
“没买着啥，”沈浩把糖葫芦递给俩丫头，“不过看了场热闹，也算长见识了。”
他把花衬衫的事一说，王红梅直摇头：“这人也太冲动了，三百块买个教训，不值当。”
“可不是嘛，”沈浩坐在柜台前，拿起王红梅新收的一个铜镇纸，“赌石跟做人一样，得沉得住气，不能看见点啥就往前冲。”
晚上，在家吃饭时。
饭桌上，圆圆正拿着小勺子给月月喂鸡蛋羹，俩丫头你一勺我一勺，弄得满脸都是黄乎乎的。
王红梅看着直乐，抽了张纸巾给她们擦脸，突然抬头跟沈浩说道：“你觉不觉得，俩丫头该上幼儿园了？”
沈浩正扒着米饭，闻言，愣了下：“上幼儿园？她们才三岁吧？”
“三岁正好啊，”王红梅把月月嘴边的米粒擦掉，“你看圆圆，现在能数到二十了，月月也会背好几首唐诗了，总在店里疯跑也不是事儿，去幼儿园跟小朋友玩玩，学认字，读读书，多好。”
沈浩放下筷子，看着俩丫头咯咯笑的样子，心里一动。
可不是嘛，俩丫头长得快，整天在聚宝阁和红梅阁之间窜，一会儿摸铜器，一会儿碰玉器，虽然店里人都看着，可总怕她们磕着碰着。
再说，孩子也该有自己的小伙伴了。
“行！”沈浩一拍大腿，眼睛亮得很。
“明天我就去打听，咱给丫头们找最好的幼儿园，环境好，老师好，吃的也得讲究，不能委屈了孩子。”
王红梅笑着说道：“你别瞎花钱，差不多就行……”
“那可不行！”沈浩打断她，“咱小时候没条件，啥好的都没享过，丫头们得补上，最好的幼儿园，学费贵点怕啥？咱现在挣的钱，够她们读到大学了！”
第二天一早，沈浩把店里的事托付给李老板，自己开着车就出去了。
他先去了朋友推荐的“阳光幼儿园”，在市中心，听说里头都是有钱人的孩子。
一进门就瞅见铺着草坪的操场，滑梯秋千都是新的，教室里摆着钢琴和绘本，确实气派。
“我们这儿一个月学费六千，”老师领着他参观，语气挺骄傲，“还有兴趣班，钢琴、舞蹈、英语，都是外教授课。”
沈浩心里盘算，六千就六千，只要对孩子好，值！
可正想细问呢，就看见个小男孩抢了别的小朋友的玩具，老师就站在旁边，居然没咋管。
沈浩皱了皱眉，孩子学本事重要，学规矩更重要，这儿看着有点太“放任”了。
他没当场答应，又去了另一家“蓝天幼儿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