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打就打，还非得殃及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玉扶摇也没出声制止，反而吃着点心看起热闹来。
九月，院子里的桃花树花瓣几乎都掉光了，地上洋洋洒洒一片落叶，虽然每天都有人来打扫，却还是不算干净。
玉扶摇感受着熟悉的味道，看着熟悉的打斗表演，心情莫名安定下来。
管他楚晨曦要干什么，反正只要不影响她吃喝玩乐就好了。
一直以来，不都是如此嘛。
玉扶摇茅塞顿开，脸上重新又露出笑容。
“你们打够了吗？打够了就歇息一会儿吧。”
玉扶摇吃了半盘点心，招呼着宫女们将马车里的东西全部搬进库房，估摸着时候也差不多了，朝着仍旧颤抖不休的两人叫了一声。
如果她不叫停，这两个丫头恐怕要冲天亮打到天黑。
冷霜和骄阳听到叫唤，齐齐施展轻功从树上跳了下来。
骄阳先一步来到她面前，告状道：“小姐，是冷霜先动手的。”
冷霜随后就到，抱着双臂嗤笑：“小姐，是她先挑衅的，我只不过教训她一下。”
玉扶摇：“......”
她很想说，她不瞎也不聋，事情的全过程她看到也听到了。
骄阳得理不饶人：“你没回来的时候，咱们慈宁宫可安静了，你一回来，就弄得乌烟瘴气。”
冷霜别过脸，不屑于和她成口舌之快。
玉扶摇赶忙劝道：“好了好了，冷霜才刚回来，还是先让她去休息会吧。”
冷霜福了福身：“谢小姐。”
说完就抱着剑往自己的住所去了。
她风尘仆仆，连衣服都还是去的那一套，看的出来都没怎么好好打理自己。
玉扶摇这颗多管闲事的圣母心又开始发作了，忍不住语重心长对骄阳道：“冷霜好歹是你姐姐，你也不能总这么对她。”
要是她刚和她四姐呛，她四姐早就把她腿打断了。
骄阳不服气道：“她不过就是比我先伸出一只腿来。”
玉扶摇：“那也是你姐。”
骄阳焉了吧唧地垂下头，不情不愿道：“我知道了。”
玉扶摇知道她还是没听进去，毕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骄阳平时也是个聪明机灵的丫头，唯独在自己的事上糊涂的不行。
“你也别一副强人所难的样子。”玉扶摇头一次认真地说道：“虽然冷霜这个人脾气差，经常和你吵架，但是你扪心自问，她武功明明比你高强，却一次也没伤过你。”
其实这些不光是玉扶看的到。
骄阳自己心里应该也清楚。
她与冷霜每一次看着要打个你死我活，但最后她几乎都是毫发无伤。
这是为什么？
如果不是冷霜刻意退让，以冷霜的武功，是完全可以重伤骄阳的。
骄阳抿了抿唇，脸上的神情怔住。
***
如妃听说太后去了皇上寝宫以后就没消息了。
她急的不行，明明太后答应了会为她出这口恶气的，可是现在玉扶摇那边怎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如妃心情烦躁，看什么都不顺眼，屋子里能砸的都砸了个遍。
丫鬟春梅见了，瑟瑟缩缩站在一旁，根本不敢进去劝阻。
刚才被叫进去的宫女连头都被砸破了，要是自己进去......
以如妃现在在气头上的疯癫样，简直不敢想，
“春梅，你给我进来。”
可惜，如妃却早已经发现了她的身影。
春梅硬着头皮走出去，和以往一样朝如妃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奴婢叩见如妃娘娘。”
如妃坐在满地碎屑里，斜着眼睨她，“叫你打探的消息，打探的怎么样了？”
如妃让春梅时时刻刻盯着慈宁宫那边，只要那边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全都及时地回禀过来。
春梅刚才就是想来报告的。
可看到如妃娘娘的脾气那么大，又不敢开口了。
春梅自知接下来的话并不是那么好听，便直接扑通跪倒在地。
“娘娘，刚才皇上去过慈宁宫。”
仔细听，她的声音还在微微发颤。
如妃眼睛一亮，“皇上去干嘛？”
春梅头埋得很低，怯怯地回道：“具体奴婢不知，不过奴婢问了附近的宫女，说是来皇后这喝茶......”
如妃眉头很快拧起：“喝茶？”
那口气，听上去下一瞬就会爆发。
春梅害怕地浑身发抖，如实说道：“奴婢也是听说，从皇上进去皇后寝宫就没出来过，差不多一个时辰以后，皇上才摆架回了养心殿。”
如妃赶忙追问：“那皇后有没有受到什么惩罚？”
皇上大白天的去慈宁宫，肯定是受了太后的撺掇。
既然如此，势必要责难皇后。
可春梅却咬着唇，弱弱地摇头：“没有，奴婢未曾听说皇后娘娘有任何处分，而且......”
“而且？”
春梅犹豫着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
如果说了如妃娘娘一定会火冒三丈，可是不说，如妃娘娘知道以后一定会责怪她。
春梅纠结之下，如妃已经失去耐心，一个拍案起身，直接上去揪住了春梅的耳朵。
“你个贱婢，说话拖拖拉拉，是想要急死本宫是不是！”
被如妃这么一通吼，春梅整个人都吓得怂了，连连道。
“奴婢没有，奴婢不是的，奴婢说。”
“奴婢亲眼看到皇上带了一长龙的赏赐进宫，那些赏赐好像全是给皇后娘娘的。”
她哆哆嗦嗦地，总算将一句话连着说完。
如妃脸色彻底懵了。
“皇上不但没处罚她，反而还给了她那么多赏赐？”
如妃气急而笑，手里的手帕都快绞断：“呵，啊呵呵，真有意思。”
她断断续续封魔般的笑，然后一个倒仰摔倒在了地上。
“娘娘！娘娘小心！”春梅眼见着如妃要坐倒在那花瓶碎屑里，赶忙伸手去扶。
可是速度慢了半拍，她伸出的手并没接住如妃。
如妃一屁股坐进了被自己摔碎的花瓶碎屑里，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娘娘——娘娘您没事吧——我马上去给到您叫人——”
如妃的寝宫一时乱成一锅粥。
***
中秋将至。
嬷嬷们将最新的几批账本又递到了玉扶摇这，等待她过目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