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含含一开始说凤家施的粥掺碎石子、赠的棉衣夹干草……
这些，不是她去了灾区亲眼看到的，而是从外面听说了凤家的这些“奸诈”名声，“连赈灾粮衣都不放过”……
可这“奸诈”名声是从哪来的呢？
大抵，就是那些跟凤家的对手商家富户，放出去的，比如辛家。
辛家真的不知道凤家往粥里掺碎石子、棉衣里塞干草是真的在救人吗？
他们就算不知道，在凤家的救灾下，百姓究竟被救助了多少，他们也不知吗？
他们一定知晓。
可是凤家做得比他们好，两相对比之下，遭人指责的，一定是他们。
可是他们很爱惜自己的名声，不想被指责，那该怎么办呢？
只能来抹黑凤家。
凤家的赈灾成效不能抹黑，那便从细节上让凤家“为富不仁”。
还有一些类似的小手段，都只是为了让凤家的名声不好而已。
而这，也根本不能撼动凤家的根本。
因为凤家做生意，从来靠的，就不是虚名，而是实际的为民让利，实际地将开的店铺也好、售卖的商品也好……做到最好。
所以凤父从前，并不将这些小谣言放在眼里。
宵小的恶意抹黑罢了，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可是没想到，从前根本无需在意的一些小波澜。
今日被旧事重提，夹杂在“污蔑凤家通敌”的漩涡里，也能激起大 波浪。
毕竟“通敌”如此大、如此敏 感的罪责，任何“莫须有”的小事件，落入里面，都会引起想不到的风波。
可是，真龙就是真龙，龙跃出海，绝不是一些小虫子，可以撼动的……
凤月淮此言一出，就引起了不小的议论。
“这……辛家的善事堂我知道，不就是……京中有名的笑话么！”
“可不是，善事堂刚开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辛家有多高风亮节呢，竟然做出这等天大的好事。
可结果……
要我说，既然辛家将这善事堂的名声放出去了，再怎么样，也得做做样子吧！
可辛家只想要名声，一点实事都不想做啊。
可哪有那么好的事？
就算辛家将这善事堂宣扬得多好、又将辛家的‘做善事’名声打得多响亮……有人一时被辛家这些虚名蒙蔽，难道他们能蒙人一世不成？
如今，怕也只有那些在高门大院中，真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还消息闭塞地不知道辛家的善事堂，是什么德性呢！”
“简直是可笑，把所有人都当傻子呢，如凤七小姐说的，善事堂‘营业’已经多年了，也是大家早就看清了善事堂的真面目，知道这就是个子虚乌有的‘辛家’，是辛家‘道貌岸然’的‘门面’，大家都知道这个真相了，所以也没多少人真的傻傻地去找善事堂下面的部门在哪里了，也让善事堂这几年没有被人提起，否则辛家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笑话！”
“原来几年没有什么人提起这‘善事堂’了，难怪你们刚刚说的，我还真没听懂，但现在听懂了。”
“或许，在辛家的眼里，所有人真的是傻子呢？这个善事堂从‘开业’开始，就是在将所有人当傻子哄骗呢？
你们想想，辛家在开善事堂之前，除了在经营皇家的采办，还有什么？除了少数的人，几乎没人知道辛家。
可是善事堂的名头一放出去后，辛家的名声，就几乎让所有的大夏城池都知晓了。
不为别的，只为这样的‘善人’，绝无仅有啊。
只是‘善人’的名头放出去了，‘善事’究竟做没做，就不知道了。
如今我们在京城，辛家当年善事堂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家多多少少也听说了、知道了。
可我听说，如今有一些大夏的边陲城池，至今还认为辛家‘经营’的善事堂，是真的‘善事堂’呢。
毕竟京中的善事堂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也不清楚。
远在边陲之地，他们又鲜少能真的因为这善事堂，就上京来求投靠的。
加之辛家当年这善事堂的名声传得广……
啧啧，听说哪怕到如今，在一些消息闭塞的边陲地方，辛家商铺的东西会被当地人格外关照，就是仍在相信辛家的‘善名’！”
“你这想的倒是不错，辛家一开始放出这‘善事堂’的名声出来，本来就不打算做什么‘善事’，只是要用这名头将辛家的名声打出去，让辛家的生意做得更顺畅些……
啧啧，这么说来，我还真是傻子，我一直单纯的以为，辛家这么做，是想求个‘善名’，却一毛都不肯拔，最终在京中闹了笑话……
原来，辛家从一开始，就不怕闹笑话，就是要让辛家商铺的名声更响更大。
这相比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皇商来说，其中的利润有多大，可想而知了。”
“辛家这么做，也不怕日后被反噬！”
“他们怕什么？名声就臭了那么一两年，这几年来，不是没什么人提善事堂的事了么？而且这么多的人，真正能落魄到被善事堂接济的人，也是少数，他们就算被善事堂坑了，又能发出多少的声音？而且本来是向善事堂求要，许多人，还不敢发声呢！”
“难怪辛小姐可以买五万金的头面、这次北方四城的捐款，辛家却只捐了两千两，原来这么吝啬，都是有传统的啊！”
“辛家在善事堂之事上可以做得这么‘绝’，我看辛家在那年冰灾的赈灾上，只怕定不会尽心。
以辛家一毛不拔的德性，还真保不齐早上将粮衣捐了出去，晚上就能收回去！
否则怎么解释，辛家对外宣称，捐了那么多的粮、赠了那么多的衣，可最终，辛家负责的赈灾区域，受灾而死的人是最多的。
这受灾人数我知道，家父当年就负责过那次的冰灾，统计的就是这些。
当时我还觉得奇怪呢，怎么名声不好的凤家负责区域反而死的人是最少得，相比那些宣扬捐了多少多少银钱的，他们负责的地方反而死的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