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议论道。
“我没听错吧?左小姐怀上了梁王殿下的骨肉?她不是凤家的表小姐么?怎么会跟梁王殿下……”
“而且,跟那个死了的丫鬟一样,左小姐方才分明,也是在用什么‘旧情物’挑拨凤七小姐和摄政王,还说什么凤七小姐是为了权势才跟摄政王在一起……
可是,摄政王都许给了凤七小姐摄政王妃的位子,是凤七小姐现在不想成亲,又哪来的凤七小姐攀附权势?
左小姐这不是编排是什么?
可好歹是凤家的表姐妹,左小姐好好的,编排凤七小姐做什么?”
“梁王殿下方才说,左小姐已经是五皇子府的人了?左小姐还怀了梁王殿下的孩子,这么说来,二人早就在一起了?
从前,怎从未听过这二人有什么?这怎么感觉怪怪的?”
“这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在从前凤七小姐对梁王殿下有意的时候,左小姐已经勾搭上了梁王殿下呗!
还记不记得先前‘飞花令’上左小姐外衣散落的事?先前我听传闻,说是凤七小姐待左小姐不好,所以在‘飞花令’上害了左小姐。
可你们瞧瞧,这左小姐又是跟梁王殿下暗度陈仓,又是来摄政王面前编排凤七小姐。
说凤七小姐害她?这话可信么?”
“越来越奇怪了。
只是左小姐编排了凤七小姐是真,此事躲不掉。
若是摄政王非要计较,左小姐只怕不会好过。”
“……”
夜梁也没料到夜沧阑看到了凤月淮对他的“过往情物”,竟还能认定凤月淮是他“未来的摄政王妃”。
所以怎会知左含含会面临眼下的困境?
而夜沧阑若真对凤月淮如此有意,只怕日后,他还会出手帮凤家。
这才是眼下最麻烦的……
夜梁的目色深了深。
想了想,还是对夜沧阑低了头,拱手道:“十皇叔,含含早先也不知凤月淮是您认定的摄政王妃。
她们姊妹之间有些误会,也在所难免。
不知者无罪,还请十皇叔见谅。
含含到底怀了侄儿的骨血,这也是皇家的骨血。
请十皇叔看在侄儿的面子上,饶了含含这一次。”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先护住左含含。
左含含腹中到底有皇嗣,他想夜沧阑也不会太过分……
然夜沧阑闻言只是冷声,话语有几分漫不经心:“你的面子?你在本王这里,有什么面子?”
夜梁面上的神情,顿时僵住。
他已经对夜沧阑这么示弱,竟然连他的皇嗣,在夜沧阑这里保不住么?
最让他恨不过的是,如果今日夜沧阑非不松口,他就算真的杀了左含含和她腹中的孩子,他也无法拿他怎么样……
可若是如此,他真就面子里子,全都丢了……
夜梁咬紧了牙关。
正这时,一道道急促的马蹄声从不远处传来。
只听为首驾马而行的人嚷道:“刑部办案,退让!”
一时间,又是一阵人马慌乱。
为首的刑部员外郎瞥见了夜沧阑的车马在此,忙是主动下马,命随从立于一旁,行礼道:“臣等拜见摄政王。”
又见夜梁也在此,也对夜梁行了一礼,道:“拜见五皇子殿下。”
夜沧阑问了一句:“急急忙忙,要去何处?”
员外郎道:“回禀摄政王,臣等奉圣命,前往五皇子府,搜查余山案和永乐郡主案的证据。”
又瞥了夜梁一眼:“五皇子殿下,您是这两起案件的重要嫌疑人,皇上命您禁足五皇子府配合调查,请您尽快回府,配合臣等的问询。”
此言一出,又引起了周围人小声的议论。
“余山案和永乐郡主案啊!这两起大案,竟然都跟五皇子府有关么?”
“五皇子府……不该是梁王府么?五皇子殿下,早就封王了啊……
不对,刑部的大人怎么会说错。
莫不是梁王殿下犯了什么错事,已经被贬为五皇子殿下了?而且还被判了禁足?”
“听员外郎大人的话,可不就是如此!
可这是余山案和永乐郡主案啊!莫非余山那些惨死的女子尸体,还有永乐郡主的死,都跟五皇子殿下有关?”
“不至于吧?若是如此,五皇子殿下怎会判得如此轻?五皇子府怕是脱不了干系便是了……”
“你们倒真别说,我今日一早在茶肆中就听到了一些风声,说是五皇子殿下勾结朝中官员,害了余山的那些女子,说得一板一眼的,还有所谓的证据都流传了出来,可真了!
可是此事事关太大,我还以为是那些个人胡说,可却也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倒像真的……
我本不敢乱说,可这一转眼,五皇子府就变天了,五皇子殿下就被禁了足……那些事,怕就不好说了……”
“这么大的事,可小心些传,但看这架势,真像有大事了……”
“……”
夜梁没想到刑部的人这个时候会出现,将他牵扯余山和永乐郡主的事给抖露了出来。
他知道这些事瞒不住,他迟早要被人怀疑一遭。
可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直面此。
听着众人悉悉索索的议论,他甚至不敢相信,当今日宫中发生的事彻底流露出来、彻底爆发之后,他会面临着什么,流言又会将他传到怎样不堪,还有他的对手,又会借机怎样对付他……
所以越是这种危机的时候,他越不能放松。
他越要更快采取更多更狠的手段,来护住自己,防止局面进一步恶化……
似思索到什么,夜梁的眼中,闪过一抹阴狠至极的光。
但很快,他就强制自己收敛了情绪,用一种尽力坦然的语气对刑部的人道:“本皇子问心无愧,不怕被调查。
待本皇子回府,自会按父皇的命令,禁足府中,配合你们的行事。
不必催促。”
其实心中,一想到接下来面对的糟心事,夜梁的心中,瞬间卷起了一团一团的乱麻。
而要斩断这些乱麻,只怕非见狠血,不能行……
刑部员外郎向夜梁道了一句:“五皇子抓紧,案件极大,耽搁不得。”
对夜梁表现的“坦然”,却并不以为意。
据他办案的经验,往往越被嫌疑人着重强调的,极可能就是越缺失的。
比如那一声,“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