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舞二人对视了一眼,一同走了出去。
二人并肩走在石板路上,寒凉的风吹起两人的衣摆,白凤舞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来时裹着狐绒毯子,公主宫殿内也点了火盆,她现在才感觉已经入冬。
肩膀上突然一暖,她转头看去,藏青色的外袍披在她的身上。
她抬头看去,闻人千寒却别开了脸,下颚棱角鲜明,别别扭扭的出声。
“你要是再染上风寒,到时候比试上不了场,本王可就麻烦了。”
白凤舞原本有些暖意的心,被浇了一盆冷水,冷哼一声,快步向前走去。
她一脸不耐,这人嘴里说不出半句好话。
此时不过当午,路过的宫人悉悉索索的按部就班,整个皇宫稳步运作着,高大的城墙有些压迫感。
古贵妃手里抱着暖炉,身后跟着宫女,几人在池塘边喂鱼,正巧看见不远处两人一前一后。
女子身上披着不合身材的藏青大褂,身后的男子初冬穿着里衣,稳步跟在身后,两人不远不近恰到好处。
她目送两人离开,将手中的鱼饲料随意的洒在鱼塘中,这几日这位—‘静安县主’的丰功伟绩她可都听说了,当真有趣。
枯燥的深宫生活,也因某人泛起点点波澜。
桥下池塘中的锦鲤没因外面的寒冷失去半点活力,长大了嘴争强鱼食。
片刻两人缓步到了东所,白凤舞到了室内才缓过来,屋里烧着火盆,她靠近暖暖身子。
衣衫上的寒意被慢慢驱散,她满足的眯上眼,闻人千寒神色不变,将手向白凤舞伸过去。
她动作一愣,反应过来脱下身上的衣褂,扔给他。
闻人千寒也不在乎抱在手上,推门离开,走前瞥了她一眼,看不出什么情绪。
一会儿后,房门被人敲响,宫人来给她上膳,动作简单麻利,准备好便离开。
白凤舞心满意足的坐在桌前,喝了两天白粥,她真的受不了了。
结果一吃,她直接沉默了,没有放盐的炒青菜……还有白粥……
尽管没什么味道,白凤舞仍旧一口没浪费的吃完,转身躺在床上睡了一觉。
等到宫中开始敲响午钟,小姑娘才从床上翻身起来,此时已经是下午,白凤舞揉着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出门。
正好遇到从房间出来的闻人千寒,他已经换了身衣服,白凤舞撇撇嘴,很难不怀疑他是故意的。
正巧两人一块离宫,宫门口,冷澈牵着马车,一早便等在那,见两人出来,赶紧迎了上去。
“白三小姐,主子,上车吧。”
闻人千寒先一步上了马车。
白凤舞有了刚才的教训,特意寻了一件狐绒斗篷,鲜艳的大红色,上面纹着一堆精巧的异兽。
她看向身后高大到令人窒息的高墙,豪不留恋的转身上车,要是可以她宁愿一辈子不再来。
马车上贴心的烧着火盆,还有两个温热的火炉,不得不说,冷澈虽看起来与闻人千寒一样冰冷,但心里是真的细致。
两人坐在马车中一路无言,直到马车稳稳停在白府门前,闻人千寒才缓缓出声。
“回去好好修养,别在比试上丢脸。”
白凤舞瞪他一眼,这人真是别扭,没有说话便直接下了马车。
因为身上的伤,她还不能做什么大动作,冷澈目送她缓慢移动的身影。
宫中的事,他最近也听说一些,白三小姐真是受苦了,无奈摇头,驾起马车离开。
白凤舞进了白家大门,走在回自己小院的路上,便撞上一张冷脸。
“孽障!惹了公主,你有没有把白府的安危放在眼里!”
白秦天说着还不够,动手推搡着她,被白凤舞一一躲过,冷眼看他。
“父亲,这是什么意思?我冤枉难道就要活该受着吗?!”
白凤舞不甘示弱的怒怼回去。
“……你!”
“安排你入狱本就是故意的!为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
白凤舞心底冷笑,眼中的嘲弄越发浓重,她当然知道,他们都把她当棋子,甚至是一颗可以随意丢弃的棋子!
她自然不服这种可悲的命运。
“父亲就这么想抛弃我!我就应该跟你们安排的一样,一辈子老死在地牢,还是被五公主活活打死!”
白凤舞一字一句的吐出来,声音带着凌厉的冷漠,看向白秦天时,心中满是无语。
白凤舞看着白秦天丑恶的嘴脸,跟记忆中上辈子的父皇重合,心中的厌恶增加了几分。
白秦天见她居然如此没规矩,瞬间跳起脚来。
“别以为你得了点赏赐,就能为所欲为!”
话说着伸长了手,就要打下去。
白凤舞盯着他举过头顶的大手,冷言出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打啊,父亲可别忘了,我不仅被皇上封为县主,同时也是准寒王妃,你在宫中也看到寒王对我的重视了。”
白秦天听到寒王,明显身子一抖,那天他压倒性骇人的气势,现在还记忆犹新。
就在这犹豫的一瞬,白凤舞直接绕开他离开,神情冷漠,泛白的脸色也不再充满柔弱,拥有的只是带着锋芒的冰冷。
白秦天恼怒,怒气憋在心里上不去,下不来,指着白凤舞的背后大吼道。
“别以为寒王为了你逼迫皇上与我,你就可以仗着他的宠爱,恃宠而骄,得意忘形了!”
他气急了,自己女儿自己反而管不了了!真是反了天了!
白凤舞身子明显一僵,回头问出疑惑。
“你说什么?寒王为了我逼迫你们?”
“呵,少装蒜了,怕是你早就与寒王通了气吧!”
白秦天冷嗤,将不敢向寒王发的火,一股脑发到白凤舞身上。
白凤舞心跳漏了半拍,直接无视白秦天的暴跳如雷,怪不得皇上会将她放出来,原来是这么回事……
今上午被他那别扭反应,憋气的心也轻松不少。
想通后,她杏眸一抬,扫了眼怒气十足的白秦天。
“父亲不如换个角度想想,我得了县主,这也是白府的殊荣,您大可不必如此生气。”
白秦天攥紧双拳,她说的虽有道理,但公主可是得罪了个彻底,刚准备再骂她两句,刚才的身影便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