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绣品能进省城喽
吉野杰2025-07-28 17:353,470

  老张头赶着马车停在晒谷场的时候,那马车的轱辘轧过晒得半干的玉米粒,就发出那种细细碎碎的咔嚓声,就跟炒豆子似的。

  李梅呢,正蹲在荣誉墙那儿,给新添的木牌刷红漆呢。一抬头,就瞅见老张头从车辕上探出大半个身子,那大粗嗓门一喊,晒谷场边上老槐树的叶子都跟着直晃悠,只听他喊道:“梅同志啊!公社的王干事说省文化厅要办一个全省的民间工艺品展览,还专门点名让咱们村送手工艺品去呢,说是要展示展示咱村妇女的心灵手巧!”

  这一下,李梅手里的红漆刷“啪嗒”就掉到地上了,那红漆在青砖上晕开,就像一滴血似的。

  李梅一下子就站起身来,她后脖子被秋天的太阳晒得热乎乎的,可手心却冒出了冷汗。

  三个月前互助学堂第一期刚毕业的时候,她还寻思着怎么才能让更多的人心里有那种“清醒”的劲儿呢,嘿,没想到这机会自己就找上门来了。

  “省上的展览?”刘志刚从队部一路跑出来,他那蓝布衫的下摆还沾着玉米须子呢。“这可是头一回啊。咱们村的绣品……是不是太土气了呀?要不我去县里请个手艺人来指点指点?”他一边搓着手上的老茧,一边眼睛扫过晒谷场边上晾着的那些绣品。那些绣品啊,是用靛蓝、月白、枣红的丝线绣的牡丹啊、喜鹊啊,针脚倒是挺密实的,可跟县城商店里卖的比起来,总感觉好像差了点啥。

  李梅呢,也没搭话,就用手指头轻轻在晾衣绳上一块没绣完的绣帕上摸了摸。帕子上头有一半是还没绣完的并蒂莲呢,下半部分可就歪歪斜斜地绣着两个手拉手的小人儿,那针脚粗得呀,线头都能给卡住喽——这帕子是王巧花昨天给她的,说是要绣“李老师和巧花一起学写字”这样的画面。

  她冷不丁就笑了,用指节顶着下巴说:“刘叔啊,咱们要的就是这种土里土气的感觉。”

  刘志刚一下子就懵了:“啥意思啊?”

  “您还记不记得小琴讲夫妻共同财产那回啊?”李梅弯下腰把红漆刷捡起来,在手掌心里转了两圈,“她可没背那些法条,说的是张大娘家养猪、搬瓦的事儿呢。省展要的可不是那种规规矩矩的‘工艺品’,要的是‘故事’。”她抬眼朝着远处山坡上冒着炊烟的土房子望去,“咱们让绣娘们绣自己的日子,这可比请人设计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有价值多了。”

  过了三天,绣品合作社的土坯房里人多得就像锅里煮饺子似的。

  小琴把麻花辫盘起来坐在炕沿上,怀里抱着绷子,针线上面穿着新染好的湖蓝丝线,说道:“梅姐说要‘家乡故事’,我就想绣互助姐妹一起编织梦想的画面——就画咱们在学堂里围着火炉学认字的样子。”她用指尖在绷子上点了点,“您看这个地方啊,得把王婶的老花镜也绣上去,她戴那眼镜老是往下滑呢。”小霞在地上蹲着翻旧报纸呢,膝盖上放着半本《妇女之友》。一听这话,她“唰”地抬头说:“我要绣‘巾帼不让须眉’!”说完就抽出铅笔在纸上画团扇的样子,“扇面左边呢,就绣咱们村妇女修水渠的情景,右边绣男人们在旁边递茶。上次修水渠的时候啊,刘铁柱还讲‘女娃子搬不动石头’呢,结果巧花姐扛起了半块磨盘,可把他脸打得啪啪响!”

  最里头那屋的王婶突然咳了两声,她那满是老茧的手从布帘子后面伸了出来,还拿着一方绣绷。

  那绣绷上是一片青灰色的屋檐,屋檐下面坐着个穿花布衫子的女人,怀里抱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女人手里捏着半块烤红薯,小丫头正踮着脚去够呢。这针脚粗得就跟麻绳拧出来似的,可那股子热乎乎的烟火气啊,直往人眼睛里扑。

  “这是……”李梅凑过去,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我闺女。”王婶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似的,“二十年前啊,她跟我在屋檐下躲雨,我就剩半块烤红薯了。”她那粗糙的大拇指在绣面上的红薯那儿轻轻摸着,“后来她嫁到外村去了,去年托人带信说想我呢。我不识字,就绣这个……就当是回信了。”

  土坯房里安静了一小会儿,小琴的绣针“叮”的一声掉到铜盆里了。李梅把手伸进兜里,掏出那个系统面板。嘿,就见那顿悟值跟疯了似的一个劲儿往上蹿——987,1002,1015……她赶紧把面板塞回去,心里直打鼓,可千万别让人瞅见喽。可那心里头的兴奋劲儿啊,就像点着了一团火,眼睛里都冒光,想压都压不住。

  布展那天啊,省文化厅的周主任穿着一身藏青的中山装,站在互助村展区前面,眉头就皱起来了。

  他的手指头在小琴绣的“互助姐妹”上轻轻滑过,丝线在灯光底下闪着暖乎乎的光呢,可他还是摇了摇头,说:“嗯,是挺好的,不过呢,感觉少了点儿艺术加工的东西。”说完就扭头看向李梅,接着讲:“你们这个呀,更像是在记录生活。”

  李梅啥也没说,伸手就在帆布包里翻啊翻,翻出一方绣着玉兰花的帕子。这帕子可不简单,是从系统那儿兑换来的“留声帕”。

  她轻轻一抖这帕子,立马就传来小琴的声音:“我绣的可不是啥画儿,那天雪下得老大了,梅姐把自己的围巾拆了,给巧花姐裹手呢。咱们几个就挤在热炕头上,那线都冻得邦邦硬,就往怀里揣着焐……”

  接着就是小霞的笑声传出来:“团扇上画着那个递茶的刘铁柱,现在见了我都喊‘霞先生’呢。上回啊,他媳妇要跟他闹分家,还是我帮着算的共同财产呢!”

  最后是王婶那哑着的嗓子,声音里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哽咽:“我闺女要是收到这帕子,能认出屋檐下的红薯,就能知道……她娘想她啊。”

  周主任听着听着,背就慢慢挺直了。他本来插在裤兜儿里的手一下子抽了出来,轻轻触了下王婶的绣品,那手指的关节还微微打着颤儿呢。

  “这些……”他喉咙那儿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接着说道,“这可是我见过最有温情的手艺了。”

  展览的那七天啊,互助村展区前面那块红地毯都被人踩得锃亮锃亮的。

  小霞穿着蓝印花布的衣衫,就坐在展台后面刺绣呢,旁边还放着个扩音器,一直在循环播放着绣娘们的故事。

  有个老太太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这跟我当年在娘家绣的枕套啊,味道一模一样呢。”还有个小姑娘举着相机,对着小琴的绷子拍个不停,嘴里念叨着:“哎呀,原来手艺人的故事比画儿还好看呢。”

  最热闹的时候啊,就是第三天下午了。省电视台的记者扛着摄像机就挤进来了。

  那个女记者拿着话筒就凑到小霞跟前儿问:“听说这些绣品背后都有故事呀?”

  小霞手里的针就停在半空中了,这时候阳光透过玻璃窗斜着照在她脸上,那睫毛的影子就落在绣面上了。小霞就说:“这可不是啥故事,这就是日子啊。”说着她还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绣的“巾帼不让须眉”,接着又说:“以前啊,我们都觉得绣花是为了能嫁个好人家;现在才明白过来,绣花啊,是为了把自己的日子,绣成别人眼里好看的风景呢。”

  摄像机的红灯灭了又亮起来,那女记者的眼睛啊,亮闪闪的,就像星星似的,还说:“就这个选题啊,都够拍三集纪录片的了。”回村那天啊,马车车厢里头堆着半人高的订单呢。这里面啊,有省城百货大楼的采购单,还有旅游公司的合作意向书,更有一位美院教授写的啥“传统手工艺传承合作函”。

  李梅就抱着那一大叠纸坐在车辕上,风一吹啊,订单的边角就被掀起来了,能看到最上面写着“互助绣坊”四个大字。这字啊,是小霞用毛笔写的,那笔锋看着就特别有冲劲儿。

  晒谷场那儿早就围满了人。王巧花挤在最前面呢,手里举着个用红布包着的东西。她一看到李梅下车,就立马扑了过来,大声说:“梅老师啊!我绣了个‘绣品进省城’的喜报呢!”说完就把红布展开了,原来是一只振翅欲飞的凤凰,那凤凰尾巴上的金箔啊,还是她偷偷跑到县城去捡的糖纸剪出来的呢。

  “咱们的绣品啊,已经能走进省城喽。”李梅把订单举得高高的,她的声音被秋风吹得特别清亮,“以后啊……”

  “梅姐!”小霞从人群里钻了出来,怀里还抱着个布包呢。“我跟小琴商量过了,咱们是不是得有自己的品牌啊?就叫‘互助记’咋样?”说完她就把布包打开了,里面露出一个刻着篆字的木章。“我找铁匠铺弄了印泥,以后啊,每件绣品都盖上这个章,得让城里人知道,这可是咱们互助村妇女绣出来的东西!”

  这时候啊,掌声就像潮水一样响起来了。

  李梅看着人群里那些闪着亮光的眼睛,突然就想起三个月前王巧花写的那封歪歪扭扭的信了。也不知道啥时候,系统面板就突然出现在眼前了。那个【终极道具:群体觉醒符(能让全村人永远不得恋爱脑)】的选项,在月光底下闪着银光呢。

  她的手指就停在“兑换”这个键的上头,过了会儿,又缓缓地缩了回去。月光透过窗户纸照到炕头上,墙上“互助学堂”四个大字就被照亮了,那字的墨迹还没干透呢。

  到了后半夜,李梅就坐在油灯下面整理学堂的课程表。

  新收的学员里有三个男的,说是看了展览的纪录片之后,也想学学怎么当先生。

  她翻到最后一页,拿着铅笔在“扫盲班”后面停了一下,然后轻轻地写了一行小字:“打算开个‘当家课’,就是教大家怎么把日子过得像自己想绣的花样那样。”

  油灯的灯芯“噼啪”响了一下,冒出来个小火花,把“当家课”这三个字照得暖乎乎、黄澄澄的。

  窗外传来夜里鸟儿叫的声音,在远处的山路上,好像有新的马蹄声,正把早晨的雾气给踩碎了,慢慢地朝着这边过来了。

继续阅读:第5000章:针线里的宪法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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