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里那管幽光炮口缓缓抬起，唐十九嘴角的黑牙在火光下泛着油光。燕无过左肩的伤口刚渗出的血，顺着肋骨滑进腰带，黏糊糊地贴住那把会打呼噜的蒲扇。
他没动。
不是不想动，是动了就露馅——他听见耳塞里那团光絮正“滋啦”作响，像烧糊的锅底，可偏偏在这节骨眼上，传来一句断断续续的电子音：
“【紧急修复……完成】……【补偿发放：躺赢值翻倍卡×1】……【使用时限：三十秒倒计——】”
话没说完，光絮“啪”地一抖，像是被谁掐住了脖子，只剩下一串微弱的红点在耳道里蹦跶，活像半夜偷吃供果的老鼠。
燕无过眼皮一跳：“三十秒？你早干嘛去了？等我快被轰成筛子才给补偿？”
他话音未落，唐十九已扣下扳机。
“轰——！”
百宝箱残骸猛地喷出一团紫黑色火球，裹着三百六十枚毒镖，呈扇形炸开。火光映得整片山林都抖了三抖，连昏迷的追命剑使脸上都闪过一丝抽搐。
燕无过却闭上了眼。
他不是认命，是算准了。
就在火球离体三寸时，他肚子一鼓，憋了整整两刻钟的气终于释放——
“噗————————！！！”
一声震天响的屁，带着隔夜豆花的余韵，正面撞上火球。
气浪炸开，火球倒卷，毒镖像被无形大手一巴掌扇了回去，尽数钉进唐十九的百宝箱、肩膀、屁股、甚至鞋帮子。有几枚还卡在他六指之间，排得整整齐齐，像刚练完暗器排序的成果展示。
【检测到被动技能“放屁震天响”成功触发】
【判定为有效防御】
【反伤成功】
【躺赢值+100，翻倍卡激活】
【实际到账：200躺赢值】
系统提示刚念完，耳塞里的红点“叮”地变绿，像是终于修好了路由器。
燕无过缓缓睁眼，看着眼前一幕，忍不住咧嘴：“我说唐兄，你这百宝箱改暗器炮也就罢了，怎么连弹道校准都懒得调？打自己多没意思。”
唐十九整个人被钉在原地，像只被串了糖葫芦的刺猬，疼得直抽抽，嘴里还硬撑：“这……这是战术性自伤！为迷惑敌方判断！”
“哦，那你继续迷惑。”燕无过懒洋洋道，“建议下次迷惑前，先把屁股上的镖拔了，不然待会儿坐都坐不稳。”
话音未落，林中忽地传来一声大喝：“师兄别慌！我来——”
一道人影从雾中飞跃而出，白袍翻飞，双掌前推，竟是武当太极起手式。
可就在落地前半秒，那人双眼一翻，脑袋一耷，鼾声“呼噜——”地炸响，整个人脸朝下“啪叽”栽进泥坑，溅起的泥点正好糊住唐十九仅剩的一只完好的眼睛。
燕无过瞥了眼来人腰间那本被泥水泡得发胀的《武当绝学》，书页被风掀开，露出一行小字：“眠中觉，梦中知，睡即是醒，醒即是梦。”
他叹了口气：“陆凌霄啊陆凌霄，你非要赶在这种时候显摆你那‘躺着也能打’的本事？”
陆凌霄趴在地上，鼾声如雷，一只手还保持着“白鹤亮翅”的姿势，另一只手却本能地摸向脑袋，把《武当绝学》往脸下垫了垫，仿佛在说：这泥地太硬，得加个枕头。
唐十九挣扎着拔掉几枚镖，怒吼：“你们……你们这是合谋羞辱我！”
“别激动。”燕无过抬手打断，“系统可没让我们动手——是你自己炮口朝天，毒镖认主，纯属自愿行为。”
【成就达成：自己坑自己】
【奖励：痒痒挠升级版——越挠越爽，但会笑出内伤】
腰间那根原本只会骂街的痒痒挠突然“叮”地一声，挠头部分弹出一朵银色小花，花蕊上还刻着一行小字：“挠我，你就会快乐。”
唐十九盯着那玩意，脸色发绿：“我不挠！我死也不挠！”
“不挠也行。”燕无过耸肩，“但它会自动找机会挠你，比如你睡觉时、吃饭时、或者——正在拔镖的时候。”
话音刚落，痒痒挠“嗖”地窜出，精准挠向唐十九腋下。
“咯咯咯！别……哈哈哈！住手！我投降！我不打了！哈哈哈！”唐十九笑得浑身抽搐，一屁股坐进泥里，百宝箱“咔嚓”散架，零件滚了一地。
燕无过这才转头看向昏迷的追命剑使。那人嘴角还在抽，手指蜷缩，像是梦里还在挥剑，可系统微光闪烁，只蹦出几个字：【道心崩解中，预计苏醒时间：未知】
他摸了摸耳塞，光絮忽明忽暗，断续传来一句警告：
“【反甲光环……临时禁用】
【下次遭遇气运之子……将自动触发睡眠模式】
【建议：提前准备枕头】”
燕无过冷笑：“合着我现在连自保都不行，还得靠睡觉躲敌人？你这系统是来帮我，还是来给我添堵？”
他低头看着刚到账的200躺赢值，又瞥了眼趴在泥里打呼的陆凌霄，忽然咧嘴一笑：“行吧，至少现在能躺着赚了。”
他一屁股坐下，背靠陆凌霄的身子，把蒲扇垫在脑后，翘起二郎腿，对还在抽抽的唐十九说：
“你说，咱要是现在申请个‘救人累瘫’补偿，系统给不给翻倍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