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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稳了稳情绪，把和我分别之后的经历讲了出来。
在我出发前往卜家屯后，清清独自回到了酒店。
她正收拾着行李，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看到打来电话的竟是陶乐思，清清赶忙接了起来。
[喂，陶总？]
[清清啊，你现在已经回羽城了吗？]
[还没有，我还在川京的酒店呢。]
[哦，是这样的，公司临时决定派我为代表，带队去羽城祭拜吴老先生。另外，公司还决定，将之前建好的陶艺工坊无偿赠与你继续使用，并会额外提供50万元的经费用于陶艺工坊的升级改造。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表达对吴老先生的敬意，同时也是为了让他热爱的事业能更好的延续。]
[陶总……哎呀，那可真是太感谢您了。]
[不用谢我，这是公司的决定，这样，你把酒店的位置发给我，我们现在就过去接你，咱们一起回羽城。]
[可是……我已经买了车票了。]
[坐火车的话你要等到晚上才能上车吧。那纪念活动就要推迟到明天了。清清，拜托啦，配合一下，开车过去很快的。]
[那好吧，陶总。那就麻烦您啦。]
十分钟后，三辆车就开到了清清入住的酒店楼下。
吴清清和陶乐思同乘了一辆豪华MPV。
大约一个小时后，车队便抵达了羽城县的陵园。
陶乐思带领一众工作人员在老吴的坟前敬献了花圈，还亲自念诵了悼词。
悼词写得情真意切，配合陶乐思走心的诵读，清清再次痛哭流涕。
从陵园离开后，一行人来到了陶艺工坊。在工坊门口简单的举行了陶艺工坊的交接和资金捐赠仪式。
从陶乐思手里接过钥匙的瞬间，清清再度泪崩了。一直到仪式结束后，她的情绪仍未平复。
陶乐思让公司的其他人先行离开，她则扶着着已经泣不成声的清清走进了陶艺工坊。
进屋后，陶乐思扶着清清坐了下来。
[好了清清，再哭下去就成熊猫喽。吴老先生那么幽默的人，肯定不想看到他的宝贝女儿哭成这样的。]
[嗯……]
清清努力的止住了哭泣。
[这才对嘛，你能过得幸福就是对吴老先生最大的告慰了，幸好……你已经找到了值得依靠的人了……晓声……是个好男人……]
[嗯……六子哥……他是。]
[唉，清清，我真羡慕你，能遇到对的人是多么幸运啊……]
陶乐思轻轻扬起了嘴角，眼神有些放空。
[那个……陶总……有件事，我一直想问您……]
[嗯？你说。]
[六子哥说……我爹是被……被你的未婚夫……]
[我已经知道了，吴老先生是被他杀害的，我也被他骗了……他根本就不是龚崇明。你放心吧，他一定会得到制裁的。]
清清点了点头：[我听六子哥说……那个假的龚崇明，其实……是您的同学……]
[哦……他这都告诉你啦。]
清清不敢直视陶乐思，扭过头低声说道：[嗯……我还知道……您……您之前……和六子哥……]
陶乐思露出了一丝复杂的笑容，双手搭住了清清肩头。
[清清，其实我也没打算瞒你。是的，我之前和晓声交往过，那时我的名字叫许宁宁。]
她如此坦荡，倒让清清有些不知所措。
[陶总……我……我只是……]
[清清，你放心。我和他……已经都过去了。现在，我是真心的希望你们俩能过得幸福。]
清清有些感动：[陶总……谢谢您！]
[谢什么啊。清清，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对了，以后别再叫我陶总了，叫我宁宁就行。]
清清抿了抿嘴唇。
[哦……宁宁……姐……]
[这就对了，清清妹妹。唉？你看，你的嘴唇都破皮了。]
说着，陶乐思从包里掏出了一管润唇膏。
[来，我帮你擦一擦。别动……]
陶乐思贴近了清清的脸。
[清清妹妹确实生的好看呀，难怪他会这么喜欢你。]
这是清清第一次距离陶乐思这么近。
其实清清一向对自己的长相还是挺有自信的，不过和眼前这张毫无瑕疵的脸比起来，她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乡下丫头。
而此刻，清清也闻到了陶乐思身的香味。
这一瞬间，清清好像理解了邢晓声，赵严磊，还有胡波……
如果自己是个男人，恐怕也会把持不住的。
陶乐思手中的润唇膏轻触到了清清的唇。
清清本能的向后缩了一下。
[宁宁姐，我……我自己来吧。]
[好，那你自己擦吧。]
她把润唇膏递给了清清。
[谢谢宁宁姐……]
就在清清拿起润唇膏要往嘴上擦的时候，陶艺工坊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人影迅速冲到了清清的面前，一把抢走了她手中的润唇膏。
清清和陶乐思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而这位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竟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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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眼前的老者，陶乐思很惊讶。
她厉声问道：[蔡老板？怎么会在这里？]
老人回过头看着陶乐斯，眼中满是悲伤。
[宁宁，不能这么做啊！]
[你……你什么意思？]
[昨天我去见你时，就觉得你有心事。]
老者握住了手里的润唇膏：[我看到这支唇膏时，你马上就把它收了起来。我当时就知道，这支唇膏一定有问题……宁宁，你原本是不是打算用它去杀胡波的？]
陶乐思双眼圆睁：[你……]
[看来我猜对了，之前你管我要的河豚毒，就是用来做这个了吧。]
陶乐思的脸色苍白，呼吸也越发急促。
老者握着润唇膏的那只手剧烈颤抖着：[宁宁，你糊涂啊！如果她今天死在这里……你的手就再也洗不干净了啊！]
[这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陶乐思那精致的脸上，此刻却因愤怒变得扭曲。
[我不会让你杀人的！]
[你闭嘴！晓声能守护的人只有我！她必须死！]
陶乐思突然从身上抽出了一把手枪，她将枪口对准了吴清清。
[宁宁！别做傻事……]
老者向陶乐思扑了过去，但他还是没能阻止她扣动扳机。
[砰！！]
枪响了！子弹并没有打在清清的身上。
清清睁开眼睛后，看到那老者正背对着站在她身前，鲜血从他左肩上的血洞中汩汩而出。
陶乐思一脸惊恐的愣在原地，手枪掉落在地。
老者艰难地捡起了地上的枪。
[宁宁……快……快走！快走！！]
陶乐思惊恐地看着老者：[为什么……你……为什么？]
[宁宁，快走啊！这里我来处理就好。]
[你……你的伤……我这就叫救护车！]
陶乐思刚拿起手机，却被老者攥住了手腕。
[不行！不能叫救护车，你说不清楚的……走吧！我能处理好的……]
望着眼前重伤的老者，陶乐思的眼眶湿润了。
[没事，宁宁，走吧。和往常一样，交给我就行。快啊……]
陶乐思如一头受惊的小鹿般，慌张逃离了陶艺工坊。
老者望着她的背影，喃喃道：[孩子，好好活下去……]
见陶乐思已经走远了，蔡老板松了一口气，他终于撑不住了，半跪在了地上。
清清忙去搀扶他。
老者拉住了清清的手。
[姑娘，对不住啊，我代她向你道歉。她……她其实不是这样的人……]
[您别再说话了……您得马上去医院……]
老者摆了摆手，艰难地说道：[不用管我……姑娘，我不求你能原谅她，但……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您说吧，什么事？]
[如果……有人问你发生了什么，就说……是我开的枪……是我要杀……陶乐思……好么？求你了……]
老者乞求般的望着清清。
清清不忍拒绝，点了点头。
他才如释重负，长叹一声道：[谢谢你啊……姑娘，真的谢谢你！]
随即，老者挣扎着站了起来，脚步踉跄的走出了陶艺工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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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到这里，清清又哭了起来。
[六子哥，我觉得他好可怜……所以我才……]
我轻抚着她的背，轻声道：[清清，我都知道了……]
想不到宁宁竟然对清清起了杀心……
虽然我知道原因在我，但我依旧不能原谅她！
宁宁，你可以冲着我来，但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清清！
刘麦打断了我的思绪。
[老六，这个蔡老板……他……他都这么大岁数了，也这么痴迷许宁宁吗？竟然能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不！他这么做是因为……他是许宁宁的亲生父亲。]
[什么？]
不光是刘麦，Sherry和清清也都大吃一惊。
于是，我把蔡锦州和许宁宁之间的往事告诉了他们。
我说完后，刘麦陷入了沉默，Sherry和清清则已经泣不成声。
良久，刘麦才开口道：[他这是想揽下所有罪名，然后……去死吗？]
我点点头：[应该是吧……]
刘麦道：[但……我觉得还是应该把真实情况告诉警察，毕竟陶乐思确实是杀人未遂啊！]
我说道：[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刘麦道：[不过，润唇膏和枪都被蔡老板拿走了，现场没有证据啊。]
[没关系，只要能找到蔡锦州……]
这时，清清拉住了我的手。
[六子哥，我答应过蔡老板的……]
[清清，她可是想杀你啊！！]
[可是……毕竟蔡老板救了我的命啊……而且……他是那么爱着自己的女儿……他是个好爸爸……]
清清再度哽咽了。
是啊……现在的蔡锦州的确是个好爸爸，他甚至不惜豁出自己的性命，也要阻止女儿堕落成杀人犯。这样的父亲，的确值得敬佩。
清清一定是从他身上看到了老吴的影子。
清清握紧了我的手：[六子哥，他豁出性命就是为了给女儿一个争取一个机会……我不想辜负他的苦心。]
[可是，陶乐思要是再对你做什么怎么办？]
[我相信，经过这次之后，她不会了。求你了，六子哥，就了却蔡老板的心愿吧。]
我动摇了……
我不知道是因为清清的求情，还是……我至今仍对她狠不下心……
不久后，我们接到了警察的电话。得知清清已经恢复了精神后，他们便来了家里，再次找清清了解情况。
清清告诉警察，蔡锦州确实来过。但因为蔡锦州手上有枪，她很害怕，所以一直闭着眼。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枪响之后好久，她才敢睁眼，当时蔡锦州已经逃离了陶艺工坊。
我尊重了清清的决定，一句话都没说。
当晚，刘麦和Sherry住在了县城的宾馆，我则陪着清清在家里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一阵电话铃声惊醒了我。
是肖毅打来的。
[喂？邢晓声，不好意思啊，这么早打扰你。]
从电话里能感觉到，他的情绪很平稳。
[没事，肖警官，您找我是……]
[哦……我是想跟你说一下，卜家屯的案子已经取得了重大进展。法医通过进一步的鉴定，发现死者真正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赵严磊到达的前一天，凶手应该是通过冷冻尸体的办法，干扰了警方对死亡时间的判断，但我们的刑侦科技还是识破了凶手的诡计。]
[那就是说，赵严磊见到的那个程剑，就是真凶吧？]
[应该是！]
[那现在他的嫌疑是不是被洗清了？]
[是的，我们在案发现场也找到了第三者存在的痕迹。周边的监控也拍到了可疑人员。已经在全力搜捕了。现在赵严磊还在医院，你们随时可以去看他。]
[太好了！一会儿我们就去。对了，肖警官，我想问问……警方现在找到蔡锦州了吗？]
[还没。在昨天枪击案发生后。蔡锦州被目击到一路向南逃窜，目前已经逃入了羽城南部的山区，警方正在准备大规模的进山搜捕行动。唉，我听说昨天是他要杀陶乐斯，然后枪走火了，反伤了自己，这是真的吗？]
[这是……陶乐斯说的吗？]
[对啊。我觉得不太对劲。]
我犹豫了片刻……
[我……也不知道，我感到的时候他们俩都已经不在了。]
[哦。行，我知道了，还有……那个……昨天……我得谢谢你，差点我就……我就再也没脸去见师父了。]
他能这么说，看来时已经走出来了。
[您不用谢我，我相信即便没有我，您自己也能想清楚的。]
[行……那我就不多说了。胡波的案子我会继续查的。]
[期待您的好消息！]
肖毅能走出来让我松了一口气。但蔡老板……那么重的伤，恐在山里怕是凶多吉少了……
挂断电话后，我们四个人立刻驱车前往了砖厂县的县医院。
来到病房时，赵严磊正在吃东西。看到我身后的刘麦和Sherry，他有些意外。
[你们怎么来了？]
刘麦道：[当然是来探望我们正义的伙伴啊。恭喜啊，你的嫌疑现在已经解除啦！]
赵严磊惊讶道：[真的？凶手抓住了吗？]
我答道：[还没有，但是案情已经有了新的进展，其实在你到达现场的时候，程剑就已经死了。]
[什么？那我见到的程剑……其实是凶手吗？]
[应该是的，真正的程剑在你去的前一天就已经遇害了。我猜，他先是冒充你的身份约见了程剑，之后杀了他。再冒充他的身份和你见面，想除掉你之后，制造你们同归于尽的假象。]
[冒充？可是他长得……难道他易容了吗？我竟然一点没发觉……]
[你之前和程剑并没见过面，想要骗过你应该不难。]
[那……我见到的人会不会是胡波？]
[有可能，他虽然有不在场证明。但是，跟着“文慧一心”去出席慈善活动的那个胡波有可能是假的。就算不是，那这个凶手也肯定是他派过来的。]
赵严磊倒抽了一口凉气：[幸亏那民宿老板年来得及时，不然……我可能已经死了。]
刘麦拍了拍赵严磊的肩膀，说道：[你呀，真是命大。上次林伟思就没杀死你，这次竟然又捡回了一条命啊。]
Sherry听罢立刻垂下了头。
刘麦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
倒是赵严磊主动开口对Sherry说道：[Sherry，我不是说过吗。你不用为你哥哥的事感到愧疚，他也是被人利用了，再说了，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你……不恨哥哥吗？]
赵严磊摇摇头：[不恨，但也不喜欢他就是了。反正，以后你不要再把这件事当成心病了。好吗？]
[嗯……谢谢你！]
赵严磊转头对刘麦道：[刘侦探，你们的调查有什么进展吗？]
刘麦干咳了一声：[咳……当然有啊。我们已经收集到了不少关于“文慧一心”从事商业犯罪的证据，而且发现在背后操纵文慧一心的人也是胡波。我们来川京就是希望能从蔡锦州这里拿到一些证据的，可是他现在……]
赵严磊道：[对了，我听说……蔡锦州被通缉了。到底发生什么了？]
于是，我们把之前的发生的事告诉了他。
赵严磊听后显得有些失落。
[唉……现在能证实胡波身份造假的两个人，程剑和蔡锦州，都已经指望不上了。后面我们该怎么办呢？]
我也叹了口气：[警方目前正在搜捕杀害程剑的凶手，先等等消息吧。]
这时，Sherry怯生生的开了口。
[那个……邢哥哥……我这里还有个线索。]
刘麦疑惑道：[啊？我怎么不知道？]
[是我昨天刚发现的，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我迫不及待地说道：[Sherry，那你就快说吧！]
[哦……好，其实，我之前从文慧一心内部查到过一个可疑的地址，是从他们的历史通讯记录里解析出来的。这个地址在过去的四年间曾出现过三次。但每次都经过了不同方式的加密处理。我就觉得很可疑。昨天，我终于成功破解出了真实的地址。那个地方，在地图上标记的是一家福利院，但是关于它的资料却一点都查不到。不过，昨天我黑进了当地的物流系统，在里面找到了这个福利院的快递配送记录。这就说明，那是个真实有效的地址。]
我问道：[快递配送记录……快递的收件人叫什么？]
[叫张慧雯。]
张慧雯？这不就是陶乐思之前说的，接受胡波汇款的那个名字吗？
[Sherry，立刻把这家福利院的地址发给我！]
我转头对刘麦道：[咱们马上去一趟，我们可能找到胡波的软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