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将厨娘们下午剃好的猪腿骨，扔进了大锅里，秦怀玉和程处亮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厨房，自告奋勇地要看着灶火。
“火再大一点。”秦川要用猪腿骨熬汤底，自然是火越大越好，高汤不仅要将猪腿骨熬烂，还要把那些大块难煮的肉也一起熬。
这些食材会在开水中释放精华，慢慢将无味的清水慢慢滚成浓白的高汤。
而这些肉和骨也会慢慢成为入口即化的美食，肉再加工也会更容易入味。
美味形成的过程自然是需要等待的，在这等待的过程中，秦川备上了大量的配菜，其中最多的就是大蒜。
毕竟猪肉宴，无论是煮还是炒都少不了这个。
秦川抬眸看了一眼李幼薇：“你来。”
见状李幼薇笑着蹭到了秦川身边，嘿嘿笑着。
秦川则是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菜都备好了，我给你打下手，我知道你想要玩。”
他们两就这么默契地端出了一道一道菜，爆炒猪心，蒜泥白肉，干煸猪腰子……
秦川闻着扑鼻的蒜香味，突然有些庆幸自己穿越的时代，还不是更加美食荒漠的秦汉时期。
如果他没有记错，大蒜这类辛香类佐料，生产于西域。
自汉代传入中原后，历朝历代被广泛种植。
之后辛香佐料，当然也没有被运用到做菜上，倒是用在了点茶上。
大冶县暂时没有秦川做的酱油，李幼薇有些菜还真的无从下手：“还有两个菜，要不你来？”
“行。”
秦川接过大勺，开始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红烧肉制作。
为了熬出能替代老抽的酱汁，他用焦黑色的糖汁混在醋里，再用大火熬至粘稠。
他从高汤里捞出那些半软烂的肉块，进行了小块改刀后，倒入他熬好的酱汁中，再加入精盐调味，大火收汁后，他心心念念的红烧肉终于诞生了。
自热锅烧油起，一忙就是一个时辰。
秦怀玉和程处亮虽然干着最无聊的活计，但是两人却是越干越兴奋。
“我去这个好香啊……”
“对啊，这个也是……”
两个人像是从来没有吃过饭一样，蹲坐在火炉边，像两只等待投喂的恶犬。
不过时间太久了，他们也从了夸赞变成了催促：“秦川啊，还有多久才能吃，我好饿啊。”
“我去，你这在做什么啊，好香啊。”程处亮做在火口，根本看不见秦川在锅里炒什么。
但是这次的香味不同前面几个菜，很是特别。
秦川被这两个人吵得头大，翻了个白眼，反讽道：“哦，这一个啊，就是你刚刚说打死也不吃的东西。就是那个装猪那什么的那个东西。”
“啊？什么装什么东西？我有说过吗？”那菜的香味直接让程处亮当场反水，他觉得他可以抛开成见尝试一下。
毕竟他的脸皮够厚，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也无所谓。
秦怀玉却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开口：“我听见了啊，我来证明，他真的一口都不会吃的。”
程处亮听闻他这么说，立刻伸手去打秦怀玉，两人就这么坐着格挡，来了个你来我往，秦川无奈看着两人摇了摇头。
在不远处等待的李幼薇，看着秦川那做菜的背影上，她撑着脑袋，突然陷入了回忆中。
她感觉好像又回到了一年前，他们两个在靠山村的日子 。她那时候觉得他就只是一个，能围着锅碗瓢盆，柴米油盐生活得很好的人。
可是她把他带到长安来后，她又发现，能认真生活的他只是他很多面中的一面。
而他带着一身的荣光，又重新融入了这人间烟火，李幼薇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浅浅带着笑意。
他这样的奇才定是上天赐给大唐的，淡金色的阳光和农家的烟火气交织在一起，李幼薇真的很怀念这样的生活。
程处亮眼巴巴的等着吃肉，红烧肉的香味已经扰了他许久，口水不争气的咽了咽，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秦川啊，要不我们先吃吧，等你做出来，估计菜都凉了。”
秦川看着他那副馋样，没好气的开口：“急什么，等做完一起吃。”
“还有最后一个汤。”秦川把熬好的汤倒进瓦盆里，端到待客用的桌子上。
秦怀玉和程处亮也顾不得形象了，站起来就往桌子上冲。
秦川看着他们两个，嘴角忍不住上扬。
他以前做菜的手艺没有多么精湛，但是前世那些外卖吃多了，他知道一道好菜色香味形缺一不可。
如今面前的六道菜色香味俱佳。
蒜泥白肉看着红油满面，吃起来却是蒜香扑鼻。爆炒猪心看着椒麻油亮，入口先是麻后是香。
干煸猪腰子看着椒麻酥脆，吃起来更是满口生香。
而秦川刚刚熬制的红烧肉，看着颜色红亮，肥瘦相间，吃起来更是入口即化，肥而不腻。
还有那个汤看着清淡，入口却是鲜美异常。
厨娘也打算功成身退，毕竟不好和主家和贵客一起吃饭。
但秦川连忙招呼他们：“我们几个人吃不了那么多，你们也打包一点回去。”
这些厨娘领赏了之后便离开了，秦川还让屠户和里正都带了些走：“你们可以分给亲近的人尝一尝，看看这肉是否还有酸骚味。如果你们觉得可以，之后你们家家户户都可以养起来。”
秦川转头看向秦怀玉：“你觉得这些菜进天香楼的菜单怎么样？”
“当然够格啊。”秦怀玉不知道秦川为何这样问，但是如实回答。
得了他的准话，秦川就转头看向里正与屠户：“如果家家户户都养了猪起来，你们不仅可以日日吃猪肉，还能给卖给这个公子。”
几人对秦川感激不尽，心里都觉得秦川仁义，从来没有听过哪个主家心心念念着自己的庄户能否吃饱穿暖的，众人千恩万谢后，便离开了。
送别众人，秦川也招呼元录他们一同坐在席间。
“开吃。”秦川见他们都坐下了，自己也拿起筷子开吃。
程处亮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眼睛顿时一亮，大口咬下去后更是满脸幸福：“这也太好吃了吧。”
秦怀玉没有说话，他夹起一块爆炒猪心放进嘴里，细细咀嚼后才开口：“秦川，你厨艺比以前精湛了许多。”
“那是。”秦川得意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