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还有这事？”
公子哥们异口同声，只有在靠山村吃过秦川阉割猪肉的李幼薇没有开口，反而很欣赏这几人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
李幼薇不等秦川说话，就直接开口做主了：“你们不信杀一只尝一尝不就知道了？”
她知道光靠秦川的语言描述，想到打破所有人对猪肉有骚臭味的刻板印象很难。
李幼薇上前两步站到了秦川身边，然后伸手指着猪圈里最肥的那一头猪说道：“就把这一头拿出来啥了吧，我来下厨。”
本来杀猪这件事情是在情理之中，但是公主殿下下厨，直接让程处亮和秦怀玉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张屠户自然是相信秦川的话的，毕竟这些猪就是按照秦川的指导才养得这么好的。
见秦川默许了李幼薇的话，他二话没说，就跳进猪栏里，抓猪去了。
这些猪其实才养了一个多月，其实不算成年猪，张屠户人高马大，身材魁梧，制服一头不大的猪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多时张屠户便强行将小猪拽出了猪圈，并在阿斌的帮忙下，顺利将小猪捆绑在了一个长长的凳子上。
张屠户正想要动刀，秦川连忙拦下了他的动作。
“我之前是和你们说过，猪肉的味道酸臭不好吃，是因为不阉割的话，他们自己会源源不断产生一些臭的液体渗入肉里。”
“但是其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杀猪手法，就是杀猪要放血，不能直接一下把它杀死，而是要割破大动脉后靠心脏的跳动把血都尽量挤出体外。”
“你们想啊，你们吃猪肉的时候都是血和肉混着一起吃的，怎么可能不腥臭呢。”
因为接下来的画面太过血腥，秦川只能对李幼薇说：“咳咳，怀礼兄，这两个未成年就交给你了，你们先待远一点。”
秦川安排众人的时候，那个被五花大绑在长凳上的猪，正在无助的哀嚎，听得人后背发凉。
但是秦川却像一个身经百战的屠夫，在一旁指导着张屠户怎么样杀猪放血，还特意叮嘱，让他把血接起来。
然后还说了要取下哪些内脏，怎么取能保留完整的内脏。
张屠户听得认真，他心里一边感叹秦川对生猪结构的了解，一边记下了和自己不同杀猪手段的方法。
张屠户从工具箱里拿出了剔骨刀，就听见一旁的声音响起：“等一下。”
收了刀，他抬眼看去是跟着来的翩翩公子，他用扇子遮了半张脸，眼里总还是有些忌讳的神情。
“我们还是别在这里看了，俗话说君子远庖厨，我们去逛一逛吧，等到他杀完了我们再来。”
秦怀玉的心思要比程处亮细一点，虽然他们都上过战场，也杀过人，但是非战斗状态，秦怀玉不想见血。
就算事动物的血，他心里也是不愿意的，秦川抬眼看了他一眼，突然觉得自己可能对他这个兄弟了解还是有点少了。
他似乎有些战争遗留的创伤后遗症，也是他意识到了这一点，在程处亮开口说，这有什么的时候，打断了他的话头。
“的确，毕竟有小孩也有女孩在，我们一起在这里看杀猪不太合适。”
程处亮还在嘀嘀咕咕地抱怨：“怕啥啊，我们在外头带兵的时候，还时不时要上山打猎呢，你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矫情了。”
秦川见状一脚踢在了程处亮的屁股上：“是老子矫情，可以了吧，快走吧，废什么话。”
程处亮见秦川这么坚持，也就没有继续说什么，眼里倒还是很好奇地回头看了两眼。
“你干嘛？这么想要动刀，你留着这里监工？”秦怀玉笑着凑过来打趣程处亮。
程处亮一把推开了秦怀玉：“去去去，我看你是在长安城里呆久了，都已经沾染了文人的矫情。”
秦怀玉也不生气：“我这叫做保护大家的食欲，这些小姑娘小孩子，如果真看了这又血腥又暴力的场景，还不得惊叫连连。”
李幼薇抬眼看了秦川一眼，他知道秦川心细，一方面是不想要他们这些妇女儿童看到这些血腥的画面。
另一方面是看出了秦怀玉的不对劲。
细心又体贴还不露痕迹，是一个顶顶好的人。
待众人离开后，张屠夫从工具包里拿出剔骨刀准确地朝着秦川指着的地方划开。
果然顷刻之间血流如柱，他连忙拿来一旁的木盆，接住正在滴落的猪血。
等到众人绕了一圈回来的时候，张屠夫已经将猪血放完，还用热水给猪褪皮洗澡了。
所以一行人回来只是看见张屠夫在给猪开膛破肚，画面也没有那么血腥了。
猪的肚子被他用刀划开，顿时一股血腥气扑鼻而来。李幼薇虽然在靠山村的时候，经常帮着秦川处理食材。
但是这还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杀猪的全过程，一时之间觉得有些新奇，但是血腥味道还是有些冲鼻。
她有些不适地侧了侧脸，想要让自己好受一些。
秦川注意到了李幼薇的神情，他走过去低声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要是不舒服的话你可以先回去。”
李幼薇摇了摇头：“没事，我没事，我就是突然觉得这样有点残忍。”
“我们只有吃的了这一些的肉，却要让它们付出生命的代价，是不是太不划算了。”
秦川笑了：“这是自然法则，没有什么划不划算的。”
李幼薇听着秦川的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说得也对。”
看着李幼薇的神情好了不少，秦川这才松了一口气。
张屠夫已经把猪的内脏全部取了出来，他正在一旁用刀子分解着内脏。
秦川走上前去低头看了看：“嗯，这肝不错，还有这肠子看着也可以。”
张屠夫见秦川看着自己，就开口解释道：“我看这大肠你说特意要留，我就把一些污秽物去了，你看可以吗？”
“挺好。”果然是和猪常年打交道的，很快就能理解秦川的用意。
秦川在边上站久了，也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鼻子，这血腥味和这猪肠子的味道，他还真是不论接触多久都适应不了。
程处亮一个大老粗肯定是不怕脏的，可是这个时候他也忍不住皱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