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这个抢白的角度,直接让刚刚说话的陈闻远脸色一变,红白相见地,好一阵变色。
一旁地王文进看着和自己共同战斗过地兄弟,被秦川一句话就噎住了,自然是要帮腔的。
只是这家伙要稍微聪明一点,双手一拱不卑不亢道:
“若是秦公子以我与王兄平日所学之算经书籍为蓝本出题,我没有答出来,那在下必然是要行跪拜大礼向您请教的。”
“但是您这出的题目也太怪了,根本不在我们研习的范围之内,这让在下很是不服。”
秦川听闻哈哈哈笑了起来:“你这想法也是好笑,我问问你们,陛下要你们来这里干嘛?”
王文进陈闻远面面相觑未及时作答,秦川摆了摆手继续说道:
“你们不说也没有关系,我又不是不知道,难道不是让你们两个来学习复式记账法和学习 大食国的文字吗?”
秦川将话题转到了陛下,这两人就更不敢搭茬了,生怕一不小心落了秦川话里的圈套。
见这面前两人像个鹌鹑不搭话,他也起身背手走了两步开口道:“子曾经曰过。”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既然陛下让你们来和我学习,那么你们自然要按照他的命令,老老实实地视我为老师。”
“时时刻刻摆出求知地态度,恭恭敬敬地向我请教。”秦川踱步到这两人面前,又抬脚往他们身后走。
“而你们两个,却说对我并不服气。”秦川停顿了下,露出了狡黠的微笑,“难道你们……其实并不想向我学习,只是想要敷衍了事。”
“对陛下的命令,阳奉阴违?”
阳奉阴违这四个字,在王文进和陈闻远耳边飘过,就像给他们两个下了一道催命符。
两人膝盖齐齐一软,直接跪倒在了秦川脚边。
两个人从小就是受儒家思想长大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在他们心中是最基础的信仰。
他们作为臣子,对君王的命令,不放在心上,还想着阳奉阴违,就算没有付诸行动,就是在心里想一想。
在他们的世界里也是罪该万死的程度。
他们两个就算想要辩驳也找不到话头,秦川抓住了他们话里的死穴,又快又准又狠。
王文进和陈闻远两个人不约而同捏起自己官服的袖口,擦了擦已经流至额角的冷汗。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着,这人真的是从乡下来的,文不行,武也不行的乡巴佬吗?
秦川看着眼前瑟瑟发抖不敢再发一言的两人,悠悠开口道:
“两鼠挖墙,几日相遇,各走几日。众人吃饭,菜碟几个,饭碗几个,人几何。”
“你们两个人觉得这样的问题很怪,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是吗?”
秦川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在腹诽,这在后世小学生都会的题目,在现在能算是偏题难题吗,这不是在开玩笑么。
那要是让他们遇见了那个又放水又进水的熊孩子,他们岂不是要把那个这么玩水的孩子掐死。
陈闻远犹豫了片刻,还是大着胆子开口:“是。”
“敢问秦公子,你府上吃饭是规定两个人一个菜碟的吗?这种问题能有什么意义?”
“意义?你和我说意义?”意义这个词秦川在前几天在上书房,也被程处玉问过。
“那我就坦白告诉你们,这些题目就是没有意义,没有傻子会真的抓两只老鼠看着他们挖墙,也没有傻子会规定两个人只吃一碟菜。”
“但是你们两个,对这没有实际意义,完全瞎编纯练手的题目都算不出来。”
“那在现实的计算中更复杂,条件更多,不稳定因素更多的计算,你们能算得出来?”
王文进心里那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被秦川勾了出来,直接梗着脖子开口:“那就请秦公子出题一试。”
“你勇气可嘉,好,我就给你出一个有意义的,假设我大唐和突厥已经开战了,你负责在后方押运粮草。”
“运粮队伍未运粮草之时,每日行进二十里,之后每多带一万斤粮草,每日便会慢五里,请问运粮队怎么在最短的时间里,向前线输送最多的粮草?”
这是一个二次函数的问题,后世的初中生只要画一个函数图,就能解答出来。
然而这种问题对于面前这两个古代人来说,别说口算了,就算给他们草稿纸,他们也不懂怎么算。
秦川就这么看着他们,这两个家伙,一副闭着眼睛,疯狂头脑风暴,又额头狂冒冷汗的样子。
一看就是计算没有任何进展,这半天后,两人都颓然地跪坐在自己地后脚跟上。
一副被打断了脊梁骨的模样,那样子看起来是输得心服口服了。
“怎么样?有实用意义吗?”秦川漫不经心地问到。
王文进深吸一口气,最后恭敬开口:“在下不知秦先生如此精通数术,在下的确算不出这题目,我是真的认输了,心服口服。”
这认输地姿态诚恳,比他们刚进院子地时候顺耳太多。
秦川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转眼看向了还在沉默的陈闻远开口道:“你呢?算出来了吗?”
陈闻远比王文进更早放弃,还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秦川点了他,他才恍然大悟般开口:“在下折服,秦先生数术造诣在我等之上。”
“我等心悦诚服。”
秦川闻言轻轻勾了勾嘴角,就凭他脑袋里那些现代数学,除了这些初中题目,还有微积分还有函数,足够让这些户部的古代人学一阵子了。
这事实上秦川要给两人下马威,并不是因为他有装逼的癖好,因为考虑到自己的年纪和出身,在世人眼中他就是一个初入长安的酒囊饭袋。
无论陛下叫谁来找他学习这些新的记账技巧,那被派来的人肯定是不爽和不服的。
如果不给这些人下马威,任由这些人心里不服表面服气地学新知识,知识一定是要学进狗肚子里地。
就像他初到上书房,用鸡兔同笼直接干趴了那些十几岁的孩子,他们才能这安安静静地听他说了那么多基础科学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