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颂看着向姗姗,言辞之间的嚣张不加遮掩。
像极了一个妒妇。
这话叫向姗姗感到怨恨的同时,心中又升起隐隐的恐慌。
时颂过于直白,反而叫她猜不透时颂的真实想法!
其余人也瞪大眼睛。
太张狂了!
简直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
时颂接着道,“希望在座的所有人今天都看清楚,既然我和薄寒骁在交往,就绝不允许别的女人接近他,倒贴也不行,说我善妒也好,说我心狠手辣也可以。
我不在乎,但谁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夺人所爱,今天的向姗姗就是下场。”
说这话的时候,她知道薄寒骁一直盯着她。
所以极力的镇定自若。
苏怜玉和秦如烟等人,已经惊呆了。
向姗姗喜欢薄寒骁,这是众所周知的。
按照时颂的说话,她推向姗姗绝对合情合理的。
“可你也不能……”墨文祺还想说什么。
时颂打断她,“难道墨太太愿意别人惦记你老公?墨太太要是真不在意,恐怕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传出‘捉奸’的新闻了吧。”
墨文祺脸色顿时有些难堪。
谁都知道她家那个,外边红旗招展的!
向姗姗咬着牙,全身颤抖。
可时颂的话,她还不能反驳!
时颂淡定的和她直视,“向小姐虽然和寒骁有过一段经历,但已经是过去式了,既然寒骁重新选择了我,那么向小姐是不是该矜持一些,不要在正宫面前耀武扬威呢?”
这下,直接给向姗姗贴上了‘插足’的标签。
向姗姗怎么能忍,泫然泪下。
“你胡说,我没有……订婚取消之后,我已经把寒骁当成哥哥了,时小姐就算再怎么嫉妒我,都不该冤枉我啊!”
时颂弯唇,“我记得这有监控吧,不如调查来看看,省得我冤枉向小姐。”
监控虽然听不出她们在说什么。
但能拍到向姗姗推搡她的画面。
向姗姗是不敢调监控的。
这次,时颂就是要让她打碎牙往肚里咽!
让她尝一尝一次次被贴标签,又无法自证的滋味。
舆论在肆虐前,都是从细微末节发酵起来的。
向姗姗因为愤怒和憋屈,抖着唇瓣,几次张口却又合上。
她不能拿出监控。
于是摇摇头,以攻为守,浅声而深情的看向薄寒骁,道,“是我的错,是我不该招惹时小姐,我们只是发生了口角,才不小心坠下湖里的,寒骁,这次是我不对。”
又看向时颂道歉,“时小姐说的对,既然寒骁和你在一起了,我就不该和寒骁走得这么近了,哪怕是亲兄妹也该避嫌的,以后我尽量不出现在你们面前就是了,增加不必要的误会。”
众人闻言,微微叹息。
谁都难逃情关,而且向姗姗用情至深,她们是看在眼中的。
两边都有理,谁也不好说谁什么了。
时颂目的达成,也不会真把向姗姗逼急了。
毕竟,就算证明了向姗姗推她,也会道个歉,最后不了了之,根本伤不了她的根本。
日子还长,慢慢玩。
玩死她。
时颂拉了拉薄寒骁,撒娇,“听见了吗,以后不准和她走得太近。”
这副姿态,真是妒妇。
薄寒骁看了她好一会儿,眼眸一点点的沉暗下来。
时颂淡定和他对视,眼中还有未退去的薄凉。
他‘嗯’了一声,直接横抱着她起身,离开了湖边。
众人见状,也渐渐散去了。
向姗姗望着他们的背影,胸腔憋闷的怒火几乎攻心。
秦臻见状,安慰她说,“姗姗,你若还认我这个秦姨,就听秦姨一句话,世上的好男人这么多,不必单看寒骁一个。”
向姗姗敛下暗芒,“秦姨我知道了,这次是我没把握好分寸。”
“也是时颂的错,没想到她对寒骁这么用情至深,谁都容不下。”
秦臻感慨万千。
真不知掉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恐怕今天过去,时颂妒妇的名声九成做实了!
秦臻吩咐人把向姗姗安顿下来,让陈伯多煮些姜茶驱寒。
待众人都离开后,角落里缓缓走出一道修长的身影。
薄明恒手指遮挡着阳光,玩味的看向监控,皮肤似透明般的白。
时颂,时颂。
可真是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的女人。
不只有无坚不摧的强韧,还有置死地而后生的胆量,狡猾,算计,果断。
连他都忍不住赞叹。
这女人当初嫁入薄家,到底多爱薄寒骁,才会让她磨平棱角,心甘情愿的忍辱负重将近一年。
对于她这样锋芒毕露的性格,实属不易。
薄明恒甚至认为,十个向姗姗都不是她的对手。
“有意思极了。”
薄明恒眼中闪烁着捕捉猎物的光芒。
随后去了保安室,调查湖边的监控,在手机存了个备份,原件全删了。
而与此同时,时颂由着薄寒骁抱她,进了他卧室内的浴室。
“我自己来吧。”
时颂坠湖的时候的确冷,但屋内暖气很足,她已然恢复了。
薄寒骁面色暗沉,薄唇抿在一起,漠然不语的替她脱衣服。
眼看把自己扒光了,时颂羞怒的捂住最后的遮羞布。
“可以了!你出去!”
不想薄寒骁却忽然伸手,将她抵在浴室和他的臂弯之间,另一只手勾住她的脖颈,强行让她看着自己,低下头发狠的吻她的唇。
“唔!”时颂瞳孔撑大。
推搡着他的肩膀,可于事无补。
吻来势汹汹,她如一叶扁舟,唇间的空气渐渐抽干,蜉蝣般随波逐流。
双腿发软的时候,薄寒骁松开了她。
托住她的腰身,脸颊埋在她脖颈里喘.息。
“颂儿,下次别这样了,不值得,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时颂身体一僵,冷静的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他捧着她的脸颊,唇瓣被他咬的鲜艳欲滴,薄寒骁却没有半点情.欲。
“旁人或许会信你善妒,可我知道你没有,你甚至不在乎。”
时颂扯了下唇角,“你是说我撒谎,还是说你心疼向姗姗了?你要是心疼的话,现在出去找她还来得及。”
薄寒骁眸色微暗,沉默几秒后,额心抵在她的额心。
“不是说会吃醋会在意吗,现在让我出去找她,岂不是和你刚才的人设不符?”
时颂身体紧绷着,依旧嘴硬。
“管得住一时,管不住一世,你要是想走,谁也拦不住。”
“颂儿,要想做实你善妒的人设,单单这样是不够的。”薄寒骁道。
时颂吐出一口气,“薄寒骁,我冷了,要去洗澡。”
薄寒骁抱着她未动,房间里暖气很足,并不会冷。
时颂推搡他,“你出去。”
“颂儿。”男人声线沙哑,“答应我,以后无论做什么,都不能以自己的身体为代价。”
“你的意思是我自己跳湖,冤枉向姗姗的?”
薄寒骁沉默。
时颂讥笑,“既然你压根不信我,为什么刚才不揭穿我?你信向姗姗,现在又句句为我好,还以为我会领情?”
薄寒骁盯着她,“我纵容你,只是因为我爱你,与任何人无关。”
“说到底不还是不信我?”时颂冷笑。
“但有一点向姗姗没说错,是我推的她,我就是看不惯向姗姗总在我面前装腔作势,我就是仗着你对我的喜欢胡作非为,想要讨回面子罢了。
这次只是给她一个教训,下次我会更狠更绝情,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很恐怖,很可怕,其实你并不了解我,现在的我才是……”
薄寒骁忽然俯身,用唇封住她喋喋不休的嘴。
直到时颂再次气喘吁吁,才松开了她。
“我说过,三哥护着你,无论你是有意无意。”
时颂喘着气,“说得倒好听,可你现在不还是生我的气吗?”
薄寒骁抵着她的额心,轻言,“知道我在生气,就不要轻易说分开的话。”
时颂抿着唇,没吭声。
打从湖边薄寒骁咬她的时候,就看出来他生气了。
忍到现在才发作,时颂知道,这已经是他的底线。
“你可以仗势欺人,三哥给你倚仗。但颂儿,伤害自己而欺人,就是愚蠢,愚不可及,我宁愿你做善妒恶毒的女人,也不想你受到半点伤害。”
时颂抬眸,怔怔的看他。
薄寒骁不满的捏她的脸,“听不懂?”
“你是因为这个生气?”时颂的心忽然颤了一下。
一股异样,酸涩而充实的情绪,飞快弥散。
薄寒骁皱眉,“不然因为什么?你身体本就不好,月子刚出就去跳湖,什么身体能让你这么折腾。”
时颂怔然,“我以为你是因为向姗姗……”
“我说过,我早与她没有关系。”
时颂顿了下,忽然问道,“所以我对她做什么,你都不会在意?”
薄寒骁目光深邃的看她,“你想对她做什么。”
如果她说了,薄寒骁会帮她吗?
时颂笃定,他绝不会。
即便薄寒骁对向姗姗心中无情,心底依旧存了一分怜悯与疼爱。
向姗姗之所以肆无忌惮的伤害她,伤害她身边的人,除却向家作为依靠,还有薄寒骁的这份保障。
时颂隐下思绪,轻轻一笑。
“我就是随便问问,不过这次之后,向姗姗应该不敢招惹我了,自然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事发生了吧。”
薄寒骁沉默的看着她,半晌之后,低头轻咬她的唇瓣,问,“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我能有什么事。”
“颂儿,我知道你还没有爱上我,但我希望遇到事情,你可以对我坦诚相待,我会帮你,永远站在你这边。”
可薄寒骁的永远,除却对向姗姗的承诺。
时颂要向姗姗抵命。
他会留向姗姗一命。
时颂摇头,“没什么,今天我和向姗姗发生了口角,双方都有些冲动,仅此而已,你不要想多了,只是这次,我的名声恐怕坏了。”
她扯开话题,扯了扯他的手腕,有意的示弱。
“刚才你说不嫌弃我,你可不能反悔。”
薄寒骁明了她在哄他,面容虽然紧绷,手捧着她的脸,道,“没过试用期的我有资格说这话吗?”
时颂笑,“肯定没资格,我就是试探性的问问你,你敢说嫌弃就死定了。”
薄寒骁面容缓和,“不敢。”
他终于放开了她,去淋浴间放热水。
时颂松了一口气。
薄寒骁放完热水,就把她抱了进去。
暖洋洋的水流包裹她,时颂捂住胸前,命令他,“你出去。”
瞧着她双颊的红晕,薄寒骁失笑,“你哪里我没看过,害羞什么。”
“出去!出去!”时颂拿水泼他。
薄寒骁身上被她弄湿了,只得退了出去。
房门关上后,时颂彻底放松了下来。
不出意外,明天之后她身为薄寒骁的女人,且是妒妇的名声,就会在圈内传开。
届时,她要对向姗姗做什么,都是于情于理的,起码有了由头。
二来,向姗姗对她的恨意,只增不减了。
时颂很期待,向姗姗接下来会对她做什么。
三来,时颂成功验证了心中的猜测。
向姗姗的精神状态,的确有些问题。
刚才她还没有使出十成功力去刺激向姗姗,她居然就失控了。
时颂脑海里,突然回想起她在酒店自杀的一幕。
当时她就很奇怪,以向姗姗的性格,即便是为了逼迫薄寒骁,也不会对自己下死手的。
除非……当时她真的产生了轻生的念头。
时颂几乎可以肯定,向姗姗的精神状态绝对不稳定
如果到时候,她找到了向姗姗策划影院坍塌,以及伤害高文洁,害死她的孩子的证据,向姗姗以此用来脱罪怎么办?
这是时颂最担心的。
借抑郁症或者精神疾病逃避法律的比比皆是。
不行,还要想个办法。
时颂放纵自己沉入热水之中,脑海思绪翻涌。
丝毫没听见,薄寒骁已经离开,并且关上房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