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湖水,刺骨而凛冽。
时颂清楚,这里的动静很快就会被人知道。
眼看向姗姗冒出了水面,时颂飞快的按住她的脑袋,又将她按入湖水之中。
每次在向姗姗起来的时候,时颂就狠狠的按下去。
向姗姗接连喝了几口冷水下去,早就痛苦不堪了。
时颂不放过她,掐着她的脖颈,在她耳边说。
“你可要坚持住,向姗姗,咱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此刻的向姗姗,正拼命的呼吸。
刚听清时颂的话,就被她按入湖水,一度以为自己快死了。
而在众人赶来后,时颂就踹开了向姗姗。
她双手摊开,纵容自己沉入水中。
好冷,真的好冷。
她的孩子离开人世的时候,却是更冷的,那他们会疼吗?
迷.离的视线中,看到岸边一抹身影毫不犹豫的跳下冰冷的湖水,一把捞住了她。
时颂脸色苍白,唇瓣微微颤.栗。
薄寒骁心头一阵心痛,口中安抚着她,飞快的带她朝岸上去。
向姗姗看到后,马上叫道,“寒骁,救命,我不会游泳!救我!”
薄寒骁并未停下,把时颂放到了岸边,才折身要去救她。
时颂却趁机抱住了他的腰身,可怜兮兮的道,“别走,我好冷……”
如果有镜子的话,时颂觉得现在的模样,真像一个无耻的反派!
可这还不够。
她的孩子躺的地方,比这湖水要冷百倍千倍不止,这次算便宜了向姗姗。
陈伯他们已经赶过来了,用厚厚的毯子包裹着时颂。
时颂暖和很多,唇瓣依旧青白,手指却死死的攥住男人的衣角,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别走,我现在需要你。”她吐字清晰道。
薄寒骁搂着她,给予她温暖,那边已经有佣人下去捞向姗姗了。
他低头,与时颂的唇瓣贴近。
时颂本以为他要吻自己的,虽然场合不对,但她也没反抗。
顺从的由着他亲吻,不曾想,他狠狠的咬破了她的下唇,时颂吃痛的喊了一声。
“你做过了。”他眉目带着寒意。
时颂轻扯了下唇,“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薄寒骁微微垂目,“你清楚我在说什么。”
时颂低头,裹紧了毛毯,没吭声。
被救上来的向姗姗,这会儿裹着厚实的毛毯,正在秦臻怀中啜泣着。
明明同样坠水了,可好似受委屈的只有她一样。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好端端的,人都掉湖里了?”
墨文祺记恨着时颂,这会儿,见她成了落汤鸡,瑟瑟发抖,别提多畅快了。
苏怜玉阴阳怪气,“就是,姗姗的身体本就不好,还是赶紧送医院吧,时颂你也真是的,怎么能推姗姗呢。”
不等时颂开口,秦臻忽然严肃的斥责,“你怎么知道是时颂推的姗姗?没有证据的话,不要胡说,这几天下雪,湖边路滑掉下去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你却一口咬定是时颂推的,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居心叵测!”
“我……”苏怜玉被训的面红耳赤。
不敢反驳秦臻。
墨文祺站出来,打圆场,“嫂子,不是怜玉胡说啊,姗姗有心脏病的事大家都清楚,而时小姐这么强势的人,姗姗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
此话一出,大家都感同身受!
而且,此刻的向姗姗脸色苍白如纸,柔若无骨的靠在秦臻身上,看时颂的眼神充满避讳和害怕。
“你看看,姗姗都吓成什么样了,大家都知道姗姗端庄识礼,与人为善,几乎都没和人发生口角过,你说她推时颂,这有谁信啊?”
墨文祺问大家,唯恐不乱。
向姗姗咬着唇,身体还在发抖。
此情此景,就连秦臻都张不开嘴,为时颂开脱了。
她只能问向姗姗,“姗姗,到底怎么回事?”
“秦姨,文琪姑姑,你们别说了,是我,是我自己摔下去的。”
向姗姗咬着唇,眼眶委屈的泛红。
忌惮的看了眼时颂,一直摇着头。
一看就是被逼迫的!
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墨文祺道,“姗姗,我们都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可现在不是揽责任的时候,坏人做了坏事就得受到惩罚,谁护着都不行,这次她敢推你,下次再害你怎么办?”
时颂瞧着墨文祺,又看向向姗姗。
没错过向姗姗眼底的一抹记恨。
向姗姗惯会装可怜,现在更是如鱼得水了。
头发散乱的披在肩膀,鼻尖眼角泛红,却也不失风情,楚楚可怜的姿态,很容易让人生出保护欲。
时颂想,她开什么公司啊,直接进娱乐圈多好。
向姗姗抽着鼻子,“文琪姑姑,真没有。”
她不敢去看时颂,低着头,声音带着哭腔。
“是我不小心掉下去的,让大家担心了,和时小姐……”
抬头看了眼时颂,惊恐的缩了缩肩膀。
“和时小姐无关,寒骁,秦姨,你们都不要误会了。”
苏怜玉看不下去了,“姗姗,你到底怕她什么!还说无关?你都害怕她成什么样子了!”
向姗姗哭着摇头。
时不时委屈的看向薄寒骁。
他怀中窝着的时颂,却缓缓的笑起来。
笑声越来越大。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她,更加不满。
“事情都到这种地步了,你还有脸笑?”
墨文祺怒道。
时颂的身体稍稍往后倚靠在男人身上,脸色苍白,眼神却犀利玩味。
“我为什么不能笑。”
她勾唇,扬声道,“的确,是我推了向姗姗,我是故意的。”
此话一出,不只是众人,就是向姗姗都愣住了。
薄寒骁垂落的眼眸,微微眯在一起。
时颂留意着所有人的神色变化,笑容不变。
秦臻脸色微沉,耐着性子,“时颂,你大概是醉了。”
她对薄寒骁道,“天冷,还是把人先带进去暖暖再说吧。”
薄寒骁一开始就准备带时颂离开的,是时颂按住了他的胳膊,不打算离开。
男人抿着薄唇,看到怀中的女孩唇角挑起。
他心中有个隐隐的猜测。
时颂和向姗姗从来就不对付,自她要向姗姗陪她出去的时候,薄寒骁就察觉不对了,但依旧纵容了她。
时颂道,“秦夫人,我可没喝酒,而且非常清醒。”
秦臻闻言,眼底全是失望。
时颂不在乎,看着向姗姗以及其余人。
“我呢,脾气不好,凡事忍不了,有仇当场报了,可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既然我推了向小姐,那必然是向小姐得罪了我,不如大家猜猜看,向小姐究竟怎么得罪我了?”
薄寒骁密不透风的毯子抱着她,身上渐渐有了暖意。
时颂唇色渐渐红润起来,湿发散乱,像极了清冷而绝艳的水妖。
薄寒骁在她耳边低语,“你到底要闹多久才甘心?”
时颂轻声回他,声音只有两个人能听见。
“你要是不开心,我们现在就可以分手,和我撇清关系,我不会让你为难。”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提及‘分手’二字的时候。
薄寒骁抱着她的臂弯收紧的厉害。
让时颂有些吃痛了。
“你敢。”他嗓音低沉可怖。
时颂道,“你不是嫌我闹吗。”
薄寒骁咬了下她的耳垂,“我是心疼你,回去闹不好吗?客厅暖和。”
时颂怔愣了下,没想到,他担心的是她冷。
她还以为,他会担心向姗姗……
“我不冷了。”时颂心情复杂的回他,犹豫了下,握住他的手。
掌心很热,她的也是。
薄寒骁这才没有说话。
众人将他们的暧昧看在眼里,对向姗姗更加同情。
可这也不是时颂肆意伤人的理由啊!
“不管怎么说,你推人不对,这是我们来得快,要是四周没人,姗姗岂不是要被你害死了?”
时颂收回思绪,淡声道,“照你这么说,我还会害死我自己了?”
墨文祺一时语噎,讪讪的闭上嘴。
毕竟时颂掉进湖里,也是事实。
秦如烟在一旁看了片刻,终于气不过的为向姗姗说话。
“你那说说看,到底姗姗姐究竟做了什么,让你下此毒手?”
向姗姗立即摇头,“算了,这事就当没发生过吧,我不想在过年的时候扫大家的兴。”
她心中隐隐不安,不知道时颂打的什么主意!
冷静下来,向姗姗总觉得时颂之前说那些话,仿若一直在刺激她故意动手。
是她一时大意,没忍住推了时颂。
这附近都有监控的……
向姗姗此刻只想息事宁人。
苏怜玉偏偏道,“怎么能算了?这事可大可小,说重了就是蓄意谋杀!”
时颂瞥她一眼,轻笑,“没错,怎么能这么算了。”
她道,“毕竟向小姐可是扬言,要和我抢男人到不死不休的地步的,坦白地讲,我推她都是轻的,下次再让我听到这话,我就朝她脸上扇,狠狠的扇,打得她见到我就躲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