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碰到马的那一刻,马像是疯了似的,急躁的冲她吐气。
根本不让时颂接近。
要想拿到上面的戒指,就要骑上去,在汗垫和马鞍上找找了。
向珊珊不禁道,“妈,这马能让人骑吗?”
“当然不能,你哥说了,这马骨子傲,除了主人谁也不能碰,你就看着吧,时颂保准被一脚踢开!”
向夫人哼了哼。
眼看时颂大着胆子,要踩上脚蹬。
顿时嗤笑起来,“她想要骑上去?简直不要命了!”
“妈,派人去看着点吧,我不想闹出人命。”向珊珊蹙眉。
“知道你性格软,见不了血腥,乖,先回房间去,我让佣人给你炖了鸡汤,你好好补补。”
向珊珊最后看了眼时颂的方向,点了下头。
回了自己的房间。
而在向珊珊离开后,向夫人惊讶的发现。
时颂居然踩上脚蹬,动作麻利的爬上了马。
不过,显然时颂只有理论经验,没有实战经验。
这会儿,抱住马的脖子摇摇欲坠。
只要她跌下来,被马踩到,跑不了残废了。
“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向夫人讥诮,但也不想见血腥。
便吩咐佣人送来些茶点,自己先去客厅吃下午茶。
彼时,冷汗已经打湿时颂的后背。
近乎两米高的距离,再加上颠簸,让她头晕目眩。
马儿扬起前蹄,四处抖动身体,发出刺耳的嘶鸣。
时颂的双腿紧紧夹在马背上,一手抱住马的脖子,另一只手四处摸索。
没有……
没有戒指……
不管怎么找,时颂都找不到!
就在下一刻,马儿似被她的行为恼怒,抖动的幅度更大。
“啊!”
时颂本能的尖叫一声,直接被甩了出去!
就这样结束了吗……
时颂眼前一片漆黑,大脑像是失去了思考。
一股惊恐充斥到了全身各处。
就在以为自己非死即残的时候,她忽然坠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同时,耳边蓦地响起一阵闷哼声。
时颂下意识的睁开眼,不可思议的看到,薄寒骁正紧紧抱着自己。
两人齐齐滚落在草坪上。
而坠地的那一刻,她浑身的重量压在他身上,薄寒骁成了她的肉垫!
“薄寒骁!”时颂失声叫了出来。
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的身体,滚了五六米远,才堪堪停下。
不远处,明远完全没意识到。
自己原本坐在轮椅上的薄爷,是怎样冲出去的。
在时颂坠地的那一刻,直接用自己的身体,接住了少夫人!
“嘶嘶——”
马儿被惊吓到,胡乱冲撞。
明远忙冲进马场,眼看那马儿朝时颂和薄寒骁的方向踏了过来。
“薄爷小心!”
这时候想要制止已经来不及了!
时颂陡然睁大了眼睛。
眼看着黑马朝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几乎处于本能的抱紧了薄寒骁。
用自己的后背,护着他。
薄寒骁眸光微微闪烁,抱住她的臂弯收紧了些。
在马蹄落下的那一刻,时颂已经做好死亡的准备。
这时,忽听一阵急促的口哨声,马儿奇迹般的安抚了下来。
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传来。
时颂迷茫的睁开眼睛。
黑马被安抚了似的,踱步到了一旁,完全没了方才疯狂的架势。
顾不上许多,时颂慌忙爬起来,紧张的检查薄寒骁的身体。
“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伤到哪里?”
刚才她听到男人的闷痛声。
这会儿,急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薄寒骁定定的看着她,似乎在分辨她眼中的真诚有几分。
方才那样危及的时刻,她用后背护着他,究竟又有几分表演的成分?
“到底有没有怎么样?你说句话好不好?”时颂抹了抹眼泪。
薄寒骁动了下身体,被她吵得头疼。
“闭嘴,你安静一会儿。”
时颂瞬间闭上了嘴,只是看着他的眼神,依旧充满担心。
“丫头,你没事吧?”安抚好黑马,顾澜之急匆匆的走来,半蹲在时颂身边。
温润面容,难得露出几分急迫。
时颂摇摇头,“我没事。”
薄寒骁成了她的肉垫,她没受到一点伤。
“可是薄寒骁他……”时颂忙问。
“他有助理,用不着你费心。”
说罢,顾澜之拦腰抱起时颂,迈开修长的双腿离开。
而明远也忙搀扶起薄寒骁,送进医院,时颂这才放心。
马场发生的一切,向夫人浑然不知。
此刻正在客厅慢悠悠的品茶。
佣人来禀告的时候,急得满身是汗,“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时颂摔下马了?”向夫人挑眉。
这时,向珊珊也下了楼,正听到佣人的回禀。
“时小姐是摔下了马不错,但是薄爷及时赶到,从马蹄下救下了时小姐,现在薄爷和那个女人受了伤,都已经被送进医院去了!”
“什么?!”向珊珊手上的碗碟,骤然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她脸色一白,“寒骁受伤了?”
佣人忙点头,将方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向夫人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寒骁他不是站不起来吗,怎么可能去救时颂?你看错了吧?”
佣人摇头如钟,“我看得一清二楚,薄爷过来的时候,的确是坐着轮椅,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他忽然站起来冲向了时小姐,之后二少爷的朋友也过来了,这才安抚下来黑马。”
向珊珊耳边一阵轰鸣。
完全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脑海里只有一句话,那就是寒骁受伤了!
她花容失色的冲了出去,向夫人紧跟其后。
“珊珊,你冷静一下,事情的经过还没搞清楚,你现在过去有什么用!”
“妈,我要去看看寒骁,他受伤了!”
向珊珊发动车就走。
向夫人只好坐上车,陪她一起去,生怕她糊涂下做出什么事。
——
医院里,在顾澜之的陪同下。
时颂检查了蹭伤的地方,没有任何问题。
医生嘱咐她静养,最好在医院住院观察一天,时颂拒绝了。
她抬步走去薄寒骁的病房,迫切想知道他伤的重不重。
顾澜之攥住她的手腕。
“颂儿,难道薄寒骁就比你自己还重要?”
“哥,是他救了我,我不能坐视不管,当作什么也没发生。”时颂挣开顾澜之。
顾澜之的眸光暗了暗,手指不由得攥紧。
如果当时他早到一步,同样救下她。
是不是颂儿也能这样心急如焚?
时颂一路小跑到薄寒骁的病房。
正欲推门进去时,门缝里传来女人低低的哭泣声。
“都怪我妈,都是我的错,我说了不要为难时颂,她居然还趁我午休的时候,眼睁睁的看时颂做那么危险的事不去阻拦,还连累你受伤,寒骁,真的抱歉……”
“这件事因我而起,我这就去向时颂赔礼道歉!”
向夫人马上拉住了向珊珊。
“道歉什么,你这丫头就是心软。”
她看向薄寒骁,缓了缓声音。
“寒骁,那个女人伤了两次我的宝贝女儿,的确,我是想给那个叫时颂的一个教训,但我也没想到她这么想不开,去挑战那匹性子烈的马,不过现在既然教训也有了,这事也就算了吧,今后我们也不会为难时颂了。”
向夫人一派宽宏大量的模样。
薄寒骁靠在床头,幽深的眸子里,噙着复杂的情绪。
但看向珊珊自责和歉疚的神色,再加上向夫人的话,那股烦闷的情绪被平复了些。
薄寒骁淡漠的出声。
“那么就多谢向夫人了,珊珊也不必向时颂道歉,这都是她自找的。”
门外,时颂的身体陡然僵在原地。
一股寒凉从脚底蔓延,侵蚀着她的五脏六腑。
向珊珊抹掉眼泪,委屈巴巴的望向他。
“寒骁,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这件事和你无关。”薄寒骁缓了缓语气。
向珊珊总算破涕而笑,好在寒骁没因此而疏远她。
端来排骨汤,吹了吹,小心翼翼地喂他。
向夫人在旁帮腔。
“这是珊珊特意嘱咐厨房为你熬的排骨汤,对身体好,有助于你康复,当时你出事的时候,我拦都拦不住,她就要来看你。”
向珊珊眼睛亮亮的看着他,眼中布满期冀。
薄寒骁不由得想起。
小时候,向珊珊也是这样看着他,眼中布满童真和澄澈。
于是,喝了一口她喂的排骨汤。
向珊珊脸上全是幸福满足的笑容。
看得向夫人和向靖南都有些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