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局促的说,“没错,我刚从深城来法国没多久,在尼斯做厨师,小姐小吃什么菜,我都可以做。”
时颂笑了笑,他的确是一口很纯正的深城话。
“五味斋你知道吗?深城一家很有名的餐厅。”
“您也知道五味斋?”
男子惊讶之后笑着说,“我先前就在五味斋当厨师,五味斋的饭菜我都会做。”
“这么巧?”时颂隐下内心的欣喜,不动声色的说,“那你应该会做光明鸽了?我想吃那个。”
“好,我这就开始做。”
男子走进厨房,时颂也站起身,挽起袖口。
“那我给你打下手,除了光明鸽,我还要吃松鼠桂鱼,南澳鲍.鱼,做这些都需要时间,而且过程比较复杂,两个人做应该快点。”
她还没走进厨房,就被围在厨房的保镖拦住。
“抱歉小姐,你不能进去。”
时颂挑眉,“怎么,连做饭都不行?”
“是为了您的安全考虑。”
时颂双臂抱胸,“这么多人看着,你们都保护不了我的安全,那要你们有什么用?还是说,你们怕我拿刀自杀?”
保镖相视一眼,就是不肯放行。
时颂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你给蓝景打电话,看他允不允许我进去,我只是想吃顿饭而已,就遭到这么多阻碍,知道的我是顾澜之的妹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犯人呢,等顾澜之醒来,我就好好问问他,这究竟是你们自作主张,还是他的意思。”
保镖有些犹豫,顿了顿,就给蓝景打过去电话。
时颂偏眸看了一眼。
果真,他们每次打电话,都会在手机号前加数字,而且每次不同。
她找不到什么规律的。
看来,偷手机打电话这条路封死了。
很快,蓝景就回复了,“让她进去,告诉时小姐,先生已经醒了。”
“是。”保镖把蓝景的话一一字一句的转告给时颂。
时颂闻言,手指微微蜷缩了下,就笑着说,“我哥福大命大,醒过来也只是早晚的问题,等饭菜做好,我亲自端给他尝尝。”
保镖依命让时颂辅助厨师做饭。
两个人配合的很默契,时颂负责切菜,炒菜还是交给厨师。
她看了一眼厨房外寸步不离的保镖,根本找不到机会和厨师单独说话。
所以她也就正大光明的问了。
“既然你在五味斋当过厨师,你应该听说过薄氏财团吧?”
厨师愣了愣,便回答,“这必然是听过的,薄氏可是深城首富,那位薄先生也是个响当当的大人物,他还来过五味斋呢。”
时颂笑了笑,听到薄寒骁的名字,胸腔便有一股暖意。
在她递菜的时候,就把一条项链不动声色的从盘子在塞到厨师手上。
厨师没反应过来,时颂压低声音道,“请你把项链交给薄氏财团的薄寒骁,他会给你报酬的。”
说完,留意到保镖看过来,她用正常的语气问,“菜还有多久才好?”
厨师后知后觉的说,“还有,还有半个小时。”
时颂打了个哈欠,“我有点累了,剩下的交给你了。”
她走出了厨房。
“好,好……”厨师把项链收起来,心里乱糟糟的。
怎么看不出她这是想让他传话的意思。
看这群人对她的态度,不太像是绑架,可是又限制她的自由。
厨师搞不懂,但也怕惹祸上身。
于是趁着上菜的空荡,就把项链还给时颂了。
时颂脸色复杂的看了项链一会儿,有些颓废,但很快振作起来。
这不是第一次被拒绝,她明白这些人独善其身的想法,也不怨怼。
看来,只能再想别的办法了。
饭菜做好之后,时颂准备了打包盒。
打包之后,就让女佣联系蓝景来接她。
不过十分钟,蓝景就开着一辆越野车停到她面前。
“时小姐先上车。”
蓝景打开车门,绅士的弯腰请她上去。
时颂已经习惯了他们的礼节,拎着东西上车,落在车窗看到蓝景走进了厨房。
紧接着,她从窗户看进去,蓝景命人搜了那个厨师的身,什么都没搜到,才把人放走。
幸亏,厨师把项链还给了她。
否则真就被她连累了。
时颂按了按眉心,干脆眼不见为净,闭上眼睛养神。
一直到车子缓缓的停在一处两层的哥特式庄园,她才睁开眼睛。
庄园很大,哥特式风格的建筑显得很沉重,却又充斥着高贵、典雅的气息。
高而陡的四坡顶绵延向下,上面的雕刻处处精细,气势磅礴。
哪怕只有两层高,可占地面积却比她在岛上的庄园大了不止一倍。
尼斯四季如春,庄园里有一大片的花园,里面香根鸢尾开得旺盛至极。
蓝景打开车门,时颂下车后,随她走进庄园内部,里面有一股淡淡的熏香味。
她在顾澜之深城的别墅里,就闻到过这种味道。
顾澜之的睡眠不好,在熏香里才能睡着。
越过一排绘有圣经故事的花窗玻璃,时颂停在一处古朴而刻有雕花的沉重木门前。
“时小姐,顾先生想单独见您。”
时颂扯了下唇,“好啊。”
她推开门进去,房间明明开了灯,却昏暗的令人沉沉欲睡。
外表是法式建筑,室内却是黑白灰的基调,色调很冷。
她的脚步声在房间里回荡。
时颂扫过四周,看卧室的门开着,就走了过去。
站在门口,她看到卧室的大床上,顾澜之正靠在床头阂着眼眸。
他大病初愈,脸色很苍白,几乎没有一丝血色。
阳光从窗户散落进来,照在他身上,仿如下一秒,他就会融入光中消散不见了。
时颂的心揪疼了一瞬。
当时,她只想刺伤他拖延时间,没想要他的命的。
似乎听到动静,他缓缓掀开眼皮,看她,“允儿。”
时颂心情复杂,她把餐盒放在床头柜上,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你为什么总叫我允儿?我不叫允儿。”
顾澜之望着她,勾起唇角,“我叫的就是你的名字。”
时颂皱眉,“你到底是不是顾澜之。”
这是她一直心有存疑的。
他和顾澜之一模一样,但为人处事和性格,却迥乎不同。
顾澜之唇角戏谑,“我是不是,你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时颂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视线落在被子上。
“你以为我不敢?”
说着,时颂起身,掀开了被子的一角。
他身上穿着灰黑色的睡衣,时颂撩起他的右腿腿角。
在看到那道疤痕之后,就沉默的替他掖好被子,坐在那不吭声了。
这道疤,是小时候顾澜之为了救她跌下山留下的。
时颂记得一清二楚,脸可以相似,世界上有很多长得一样的人,但这道疤痕不可能一模一样的。
所以他就是顾澜之无疑。
“确定了吗。”顾澜之风轻云淡的问。
时颂吐出一口气,“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只有三个月的寿命了,允儿,陪我三个月,我把一切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