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垣一愣,“怎么,怎么了?我有说错什么吗?”
高文洁紧张的问,“你确定,那个人姓顾?”
“确定啊,我爷爷说起那个人的时候,还把我骂了一顿,说我不争气来着。”
楚垣见她们神色各异,尤其是时颂,身体都在颤抖,于是询问,“姓顾又怎么了?”
高文洁道,“颂儿有个消失的哥哥就是姓顾,他……还带走了她最重要的人。”
时颂一把将手上的点滴扯掉,就要下床。
完全忘记手上的腿,一头栽倒在地上。
“你疯了!刚缝好针,伤口都崩开了!”
高文洁一把将她搂住了,楚垣也赶紧把她扶起来。
却发现时颂已经满脸的泪水。
“颂儿姐……”
时颂攥住高文洁的手,“他一定是顾澜之,我有一种预感,他一定是,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情,我早就该想到的,那个宝宝也叫沫沫,我的孩子,她也叫沫沫,一定是顾澜之!沫沫就是我的女儿!”
高文洁也震惊了。
“沫沫,是你的女儿!”
时颂泣不成声,“一定是的,我阴差阳错的救了我自己的女儿啊,文洁,带我去楚家,我要把我的女儿抢回来。
我真的太蠢了,我早该发现异样的。
那个孩子和我的孩子一样大,名字都一样,当时我怎么就没想到啊!”
“你先别紧张,冷静一下。”高文洁安抚着她。
“这是一件好事,说明你的孩子都还活着,而且非常健康可爱,这是天大的好事,现在我就去开车,我们去楚家!”
转身吩咐楚垣,“你在这扶着颂儿,我去开车。”
说完,人就快速的出去了。
楚垣还处在愣神的状态,一时间没消化掉她们说的什么。
后知后觉的才反应过来。
“颂儿姐,沫沫,是你的孩子?”
时颂悲痛的点了下头。
楚垣喃喃,“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可是,你现在去恐怕来不及了……”
“什么?”
楚垣紧张的道,“我爷爷说,待会儿那个顾先生就把孩子接走了!”
时颂登时不管不顾的冲出了病房,楚垣想拦都拦不住。
腿上的伤口已经崩开了。
但时颂感觉不到痛一样,医院的人都觉得她疯了似的。
高文洁刚把车开到医院门口,就看到这一幕,马上对时颂招手,“颂儿,这里!”
时颂脸色苍白的钻进车里,眼泪止不住的流。
“文洁,快开车,顾澜之要把沫沫带走了!”
“靠,你坐稳,老娘一定帮你把孩子夺回来!”
高文洁狠踩油门,车子离弦的箭似的冲出医院。
楚垣出来的时候吃了一脸的汽车尾气。
“哎,你们等等我啊!”
楚垣追不上了,只能去车库开自己的车。
车子很快停在楚家门外,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和她们擦身而过。
时颂瘸着腿,和高文洁冲进别墅。
进去之后,就抓着二老问,“沫沫呢?”
楚家二老不明所已的说了句,“刚刚被孩子父亲带走了。”
楚奶奶看时颂的腿有血,惊呼一声,“你这丫头怎么回事,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呢就乱跑,伤口崩开了吧!”
她侧身吩咐管家,“赶紧去叫家庭医生过来。”
时颂已经顾不上了,想到来时撞见的那辆车,转身又冲出别墅。
高文洁跟出去追。
那辆越野车早就在十字路口不见了踪影。
时颂心如死灰,跌在地上捂着脸痛哭。
“为什么要这样……澜之哥哥,你为什么要带走我的孩子!你说过你不会伤我的啊!”
她不明白顾澜之为什么要折磨她。
分明最疼爱她的,就是顾澜之啊。
那个温润如玉,用生命护着她的男人,现在却让她尝遍了骨肉分离的痛苦。
高文洁跑过来抱住她,“颂儿你冷静一些!现在顾澜之在云城,我们还是有机会找到他的!”
时颂靠在她肩膀上,痛的难以言喻。
高文洁一遍遍安抚她,“你得打起精神来,你可是无所不能的时颂啊,什么都压不垮你,而且沫沫还等着自己的妈咪来找她,你要是倒下来,以后就真的见不到她了。”
听到这些话,时颂眼睛红肿的看向她。
“我真的……可以吗?”
见她这样黯然神伤,高文洁心疼极了。
过去,时颂哪会把希望寄予在旁人身上,她自己就是铜墙铁壁。
可是现在看她的眼神,就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你可以,你一定可以,不可以也得可以!”
高文洁道,“先把伤口处理一下,我们在找楚家二老谈谈话,他们既然认识顾澜之,说不定就有顾澜之的线索了。”
时颂闻言,尽力的平心静气下来,她的宝宝们还在等着她。
时颂,你不能萎蘼。
她从地上爬起来,腿上的伤口裂开了,都是血。
高文洁搀扶她回到楚家,家庭医生替她处理好了伤口。
楚家二老非常关心的询问医生情况。
家庭医生道,“伤口已经缝合了,下次不能再剧烈运动了,当心以后留疤。”
“谢谢医生。”时颂扯了下唇角。
迎上楚家二老关心的面容,时颂笑了笑,说,“让你们担心了,我已经没事了。”
楚奶奶松了口气,责怪道,“刚才也不知道你发了什么疯,就冲出去了,简直把我吓了一跳,你说说你,这么冲动做什么,就算再怎么喜欢沫沫那孩子,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吧。”
楚家二老显然误会了。
时颂将错就错的说,“沫沫和我挺投缘的,听说她要走了,我连送她的机会都没有,觉得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就很难过,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见沫沫?”
楚奶奶新奇,“你和沫沫也不过是见了一次面,就有这么深厚的感情了啊。”
高文洁帮时颂打圆场,“毕竟她们也算是经历了生死,有感情也是正常的。”
楚奶奶一想也是,笑着说,“不过,我们也不知道沫沫去哪了,她被她父亲带走了。”
这个‘父亲’,应该就是顾澜之了。
时颂和高文洁相视一眼。
时颂询问,“那能告诉我她的父亲现在住在哪吗?”
闻言,楚奶奶有些为难。
楚老爷子皱眉,“你问这个,难道还想找上门不成?”
“您别误会。”意识到自己操之过急,时颂缓缓开口,“其实是沫沫的贴身吊坠落在我家里了,我是想给她送过去的。”
“吊坠?”
其实并没有什么吊坠,是时颂编得谎话,“您不知道吗?沫沫身上有一串吊坠,翡翠做的,我们给她洗澡的时候解开放在柜子上了,走的时候忘记拿给你们,我想这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否则也不会让一个小婴儿贴身佩戴。”
楚家二老相视一眼,他们倒没注意这个。
这时候,楚垣赶来了。
急声催促,“爷爷奶奶,你快把那位顾先生的地址告诉颂儿姐吧,她可是孩子的……”
时颂蓦地打断楚垣,“我毕竟是孩子的救命恩人,总不能害宝宝吧。”
楚垣疑惑的看她,时颂摇头。
楚垣就闭上了嘴。
楚奶奶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可是我们的确不知道沫沫在哪住。”
“奶奶,别瞒着颂儿姐了,她就是想看看孩子而已。”
楚奶奶瞪楚垣一眼,解释说,“我是真的不知道,那位顾先生神出鬼没的,没有固定的居住地址,向来都是他联系我们,我们连他的联系方式都不清楚。”
转而问楚老爷子,“老头子,你知道吗?”
“不清楚。”楚老爷子板着脸。
高文洁急声问,“可楚垣不是说,你们楚家很畏惧他吗?那他的身份你们总该清楚吧。”
楚老爷子瞪眼,“哪是畏惧,我们楚家畏惧谁?那是敬重。”
楚垣扶额,“所以爷爷,你为什么敬重那个顾先生啊?”
楚老爷子冷哼一声,“让你多了解一些家族史,你整天不着五六,净搞一些什么乐器,现在连楚家的根基都忘了,以后楚家迟早会败在你手上!”
“爷爷,你被扯远了好不好,你快告诉我吧,大家都着急听着呢!”楚垣哀嚎。
高文洁也催促,“楚老先生,我们对这位顾先生很好奇,不如您说说看?”
楚老爷子这才娓娓道来。
楚家祖上本是法国人,后来到了F国云城扎根通婚。
这么多年过去,楚家从未和法国那边联络过,一直到那位顾先生到来。
按照老爷子的说法,那位顾先生在法国曾对楚家有过大恩。
时颂对楚老爷子的话将信将疑。
毕竟是楚家的秘事,老爷子必定有所保留的。
但法国,又是法国。
顾澜之与法国到底什么关系?
楚家二老言尽于此,借口劳累,就送客了。
三人坐进车里,见时颂沉默不语,高文洁问,“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时颂摇摇脑袋,“还没有。”
楚垣试探性的问,“颂儿姐,你确定沫沫就是你的孩子吗?既然是你的孩子,那就是薄寒骁的孩子吧?”
时颂没回答他,只对楚垣淡笑道,“今天辛苦你了,改天请你吃饭,你先回去吧。”
“颂儿姐……”
“楚垣我当你是朋友,希望今天发生的一切,你都不要传出去,明白吗?”
楚垣见她神色严肃,只能点了下头。
送走楚垣后,高文洁道,“刚才楚垣的话提醒我了,或许,我们可以找薄寒骁帮忙查查看,他的实力可不止在深城的,再说他还是孩子的父亲,于情于理都该出一份力啊,咱们这样没有目的的找,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
时颂疲惫的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脑海的思绪万千。
最后为了宝宝,打定主意,“好,我们回深城。”
她要让薄寒骁知道孩子还活着。
薄寒骁答应过她,不会抢孩子的抚养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