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颂,你出去,我们家不欢迎你!”向姗姗怒火中烧。
时颂纹丝不动的看她,“向小姐大概是忘了,我来是干什么的吧。”
她调整了一个较为舒服的姿势。
“出去也行,咱们把先前的账算算。”
向姗姗还欲说些什么。
向震远打断她的话,沉着面容,“姗姗,你先上楼陪你母亲。”
向姗姗难以置信的看着父亲,“爸!”
向震远重复道,“上楼!”
向姗姗咬着唇角,面露委屈,临走前看向时颂的眼神,充满了憎恶和恨意。
时颂不以为然的继续喝茶,直到向姗姗离开的时候。
向震远才对她开口,“时小姐大可不必如此有敌意吧。”
时颂微微一笑,不明所以的问,“向先生此话怎讲?向小姐对我这么疾言厉色,我可从头到尾没说什么呢。”
向震远精明浑浊的眼神,看着她好一会儿。
“好一张能言善辩的嘴。”
时颂喝着茶水,倒是没有受到一点影响,“向先生也不遑多让。”
向震远忽然大笑几声,“你和顾先生的性格还真不一样。”
那个人很冷,从来不会多费口舌,想做的事情,也从不遮掩,干脆狠戾的令人胆寒。
相比较顾澜之,时颂到底是个女人,也就会逞些嘴皮子功夫。
那些不动声色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我刚回深城没多久,就算时小姐不来找我,我也会请时小姐前来做客的。”
向震远审视着她,随即有些遗憾的说,“就是顾先生可惜了,没能和他再见一面。”
时颂垂落眉目,视线落在袅袅薄雾的茶水上面。
向震远继续道,“听说顾先生是为了救时小姐而去世的,顾先生和时小姐感情真好,哪怕没有血缘关系,也比我们家这些孩子强得多。”
时颂微微抬眸,“我和我哥关系的确好,否则他也不会把所有的东西留给我,包括黑风。”
向震远脸上公式化的笑容,“这倒也是。”
“听我哥说,向先生很喜欢黑风,不如向先生去外边看看?”
向震远点头,既然马都送来了,他不去也说不过去。
“好。”向震远起身,见时颂坐在那纹丝不动,“时小姐不去吗?”
“我身体不大好,吹不了风,就在这喝些热水就行。”时颂道。
向震远听向雪琴说过时颂的事,也知道她刚流产,时颂的说法也说得过去。
“那好,你有什么需要就吩咐佣人。”
向震远叫来一个女佣,陪在时颂身边。
走到半路的时候,向震远脚步停了停,偏头看时颂,忽然问起来。
“时小姐在深城还有什么亲人吗?”
时颂不知道他问这话什么意思,坦言道,“没有,我是孤儿。”
向震远想查,很容易.查到,隐瞒也没用。
“哦。”向震远若有所思。
时颂看他,“怎么,有问题?”
“不是,我只是好奇而已,好奇什么样的父母,才能培养出时小姐这么优秀的人物。”
这话是纯假话无疑了。
向震远打官腔,她也打官腔,“向先生过奖了,论起优秀,向小姐和向少爷们才是标杆,我连他们的手指头都比不上。”
向震远听出了揶揄,只是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客厅。
直到向震远走远,时颂才放下来茶杯,递给艾娜一个眼神。
艾娜对女佣问,“请问洗手间在哪?”
女佣指了指方向,艾娜露出为难的表情,“你能带我去吗?我方向感不太好。”
他们都是客人,女佣不好拒绝,只好带艾娜前去。
随即时颂抬手,示意林慎。
林慎偏头过来,时颂耳语道,“艾娜去了一层,二层是向姗姗的房间,你不太方便去,你找个机会去地下室看看,我去二层。”
林慎担心,“您自己一个人,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我来的时候,这么多人都知道,就算向姗姗要对付我,也不会在她家,再说,有向震远在,她还不会对我做什么。”
向震远对她的态度,的确令人费解。
好几次,时颂故意挑衅向姗姗和向雪琴,他居然当作没事人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太会装的缘故。
林慎觉得有些道理,点头道,“好,您多加小心。”
时颂点头,林慎避开佣人离开后,时颂在客厅转了转,厨房里还有佣人在做饭。
她走过去,扫过桌子上的那些餐食。
女佣见她过来,问道,“小姐需要什么帮助吗?”
时颂道,“你能不能给我榨两杯果汁,刚才我得罪了向小姐和向夫人,想送上去赔礼道歉。”
一听这个,佣人也没多想,当下给她榨了两杯新鲜的果汁。
时颂端着果汁,正大光明的上了二楼。
走廊很长,十余个房间。
时颂想了想,目光锁定在最靠里面的一间,琢磨着要藏人,必定会藏在最里面才对。
途径其中的一间房时,里面传来向雪琴气急败坏的吼声。
“刚才你爸那是什么意思?为了那个小贱人敢对我吆五喝六的,你说他该不会看上那个小贱人了吧?”
向姗姗在劝,“怎么可能,妈,你想多了,爸对你几十年来如一日,怎么可能因为一个贱人背叛你。”
“但你爸明显变了,以前他把咱们娘俩当心肝一样宠,谁也不敢对我说重话,可是现在,你看看!我现在恨不得冲出去把那个小贱人撕了!”
向姗姗何尝不想,但现在还不是时机。
而且父亲对时颂的态度的确奇怪。
就算是忌惮那匹马,也不至于这样吧。
肯定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
“妈,你先别着急,等时颂走后,我们再问问爸,反正我觉得爸肯定不是那样的人。”
向姗姗的话,安抚了向雪琴。
平息怒火之后,房间里的说话声小了,时颂什么也听不见。
她继续往前走,到了最里面的房间,拧下门把手。
好在没有锁,打开门进去之后,才发现这里是书房。
把果汁放在桌子上,时颂找遍了所有可以藏人的地方,都没有高文洁的踪影。
她有些泄气,不经意间扫过书桌,上面的一张照片有些惹眼。
她不禁走过去,拾起那张照片看。
里面的一个人,让她瞳孔微微紧缩。
母亲?
是母亲!
时颂捏紧了照片,眼神中透着难以置信。
画面中两个穿着宫廷服饰的女人并排站在一起。
她们笑容灿烂纯净。
其中一个女人长发披肩,五官精致的像是油画里的少女,怀中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恬静而温馨。
而她的母亲正逗.弄对方怀中的婴儿,眼中盛满了温情。
时颂的手指微微颤抖,眼眶瞬间蓄满了泪水。
巧合吗?画面中逗.弄孩子的女人,和她母亲一模一样。
可是向家,怎么会有她母亲的照片?!
窗外传来马蹄声,让时颂的思绪渐渐收回。
现在还不是纠结这些问题的时候,出去后,她要让林慎查一查这些。
毕竟世界上长得相似的人也有。
究竟是她认错了,还是别的什么,现在想这么多也于事无补。
擦掉眼泪后,时颂把照片藏在了针织裙的口袋里。
但这样一来,很容易被人发现的,时颂还不想这时候打草惊蛇。
琢磨了一阵子,就把照片从领口塞进了胸口处。
如此一来,谁还敢搜她的身?
时颂调整好思绪,从书房的玻璃检查自己妆容。
打理好之后,端着果汁离开了书房。
正准备拧开另一间房的门把手,看看是否有高文洁时,身后忽然有一双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时颂身体猛的一紧,听到身后质问的声音,“你鬼鬼祟祟的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