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颂不由得看他,“你说得是谁?我不知道你和我想得是不是同一个人。”
“要不一起说?”他笑。
时颂点头,两个人相视一眼,几乎异口同声。
“秦家。”
“秦正威。”
时颂讶异的看着男人淡漠的脸色,“你为什么会一口咬定是秦正威?他不是你亲舅舅吗?”
“不如颂儿先说说为什么圈定了秦家?”他把玩着女孩的发丝,笑着问。
时颂把自己的分析说了一遍,“被绑架的时候,我特意套那个人的话,虽然他有意遮掩自己的身份,可从他的言行举止,不难猜出他是名流圈里的大人物。
而且那人的口气很大,连向家都不放在眼里的世家,深城就那么几家,很快就能锁定了。
另外,他还对我们昨天庄园发生的事来了如指掌,这就说明昨天在场人物里有他熟悉的人,可昨天除却薄家旁支的那些亲戚,我只看到向家和秦家的人来了,因此大概率推测出应该是秦家,但也不是很确定。”
薄寒骁听着她的分析,淡淡一笑,时颂问他,“我也只能这么大概揣测,你是怎么对标上某个人的?”
“姻缘寺的车祸还记得吗。”
时颂点头,“记得,你说过你车祸之后丧失了一段时间的记忆,当时才会和我提出分手。”
薄寒骁吻了吻她的眉心,“那场车祸就是秦正威做的,在我查明之后,便借机对秦家下了手,拔去他在薄氏安插的那些眼线和骨干,另外对他常备的疗养药做了手脚,导致他当场心肌梗塞送.入了医院。”
时颂震惊的道,“居然是他做的,那秦夫人知道这事吗。”
亲舅舅谋杀亲外甥,就算秦正威是她亲哥哥也不能忍。
更别说,秦臻那么在乎薄寒骁。
“我并未告诉她,说与不说都无关紧要了。”薄寒骁摇头,“秦正威前段时间已经出院了,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扳倒我的机会,只是我没想到他会对你下手。”
薄寒骁揽着她的腰身,微微用力,似乎有些后怕。
而听到这些话,时颂有些心惊。
“明明秦家依附于薄家已经拿到了底蕴深厚的家产,他却贪心不足蛇吞象,心肌梗塞了还出来蹦跶,真是该死。”
看她义愤填膺的模样,薄寒骁觉得有趣,捏了捏她气得圆鼓鼓的小脸。
“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从不论关系亲疏,欲.望无止境,那么底线也无止境了,更别说秦正威一向是斤斤计较狭隘狠毒之人,恐怕他应该查出是我换了他的药,才会在刚出院不久,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报复我了。”
时颂吐出一口气,“那现在怎么办?”
“以静制动。”
薄寒骁似乎早有打算。
时颂却为难说,“静不了了,我已经让莫桑散播出去我失踪的消息了,该不会影响你的计划吧?”
薄寒骁的唇贴在她耳边,这样的姿态与她更为亲昵。
“我们心有灵犀,你这样算是推波助澜了。”
“那就好,可接下来我们就这么干等着吗?”
因着专注思索问题,时颂也不怎么在意他凑过来。
薄寒骁咬了咬她的耳垂,“不算干等着,难得和你一起过二人世界,没有那些杂七杂八的人,算起来,是我赚了。”
时颂无语的推了推他,“你都这样了还说这么不着调的话。”
他失笑的用额心蹭了蹭她的额心,低语,“你一直都想来云城,这次算是误打误撞的来了,我听说云城过年的时候会有庙会,很热闹,你兴许会喜欢。”
时颂听说过这个庙会,据说人潮涌动,还有各式各样的杂耍和当地活动,她和高文洁、菁菁不止一次的期待过。
可面上不显,还揶揄他,“你以前不是最不喜欢吵吵闹闹的地方吗,怎么还知道这个?”
“刚才你和高文洁出去的时候,我听外边叽叽喳喳的女人说的,虽然很吵,但提取到了一丝有用的价值信息,更何况,我是不喜欢那些地方,可要是和你一起去,倒是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服气。
时颂想了想,还是摇摇头,“算了,你的腿刚缝针,不适合挪动,你还是老实在这养伤比较好。”
“不碍事,我想和你一起去。”
他坚持。
时颂拒绝的不容于地,“不行,等你好了再说。”
薄寒骁没说话,勾了勾唇,满眼的笑意。
——
与此同时,秦家。
秦正威端坐在正堂,听着下属的汇报。
“按照您的意思,所有的炸药都已经引爆了,整个工厂一瞬间全成了废墟,要想从里面逃出来几乎不可能,他们两个现在九成已经成了尘土,连骨头渣都不会剩下了,您可以高枕无忧了。”
秦正威却不见喜色,眯着浑浊的眼眸,“他那个人命硬得很,不是那么轻易就死了的,上次在车底埋了炸药,他不一样活得好好的?”
下属面色尴尬,“可这次我们用的燃油量还有炸药量,都比第一次多了很多,应该不会有生还的几率。”
秦正威摇头,“就算真死了,烧成炭了,我也要看到碳化的尸体,你现在就去挖,不挖出来就别来见我。”
“可是那边已经被警察围住了,咱们的人进不去,更别说挖东西了。”
秦正威脸色一变,“怎么会惊动警察,谁报的警?”
下属汇报说,“爆炸的时候动静太大了,再加上大火烧了很久,火警赶到现场的时候附近半座山都烧没了,那边的人想调查失火原因,所以就……”
“真是废物,以后小心点,别惹麻烦上身。”
“您放心,咱们的人下手干净利落,泼燃油的时候都带了手套,也没留下指纹,再说现场已经被毁成那样了,就算想查也查不出来什么。”
秦正威皱眉,“凡事小心为上,我已经吃了一次亏,可不想再吃第二次,你找个关系,让警署的人从那边撤走再去挖。”
“是。”下属微微颔首。
秦正威摆摆手,他才退去。
等到人都离开了,秦正威才侧眼看向斜对面的暗室方向,冷声开口,“你还要偷听多久,出来。”
黑暗处有什么影子闪过,随后秦律抿着嘴角走出来。
秦正威看见他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就来气,手拍着轮椅,恨铁不成钢。
“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哪一点像我秦正威的儿子。”
秦律吐出一口气,“无论像不像,我都是你儿子,爸,刚才你和那个人的对话我都听见了,你怎么还不死心?你都已经这样了,难道还不够……”
“闭嘴!”秦正威抄起手边的杯子砸过去。
秦律没躲开,额头被砸的出血。
听到秦正威怒骂,“不成器的东西,老子这么做都是为了谁?单靠你,秦家早就败光了!”
“呵呵,爸,你究竟是为了我,还是为了秦家,或者为了别的什么,其实你心里一清二楚!别总拿秦家当幌子,我知道你从一开始就是为了你的私心!”
“混账东西,你给我滚!”秦正威指向门外,怒不可遏。
秦律苦笑,“你的那些陈年旧事,我多少查到了些什么,爸,你想害死表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你自己心知肚明!
我拦不住你做任何事,但我绝对不会让你连累我和妈,还有如烟。
在你心里,我们这些血脉至亲从来不是你的家人,你的心里只有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