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道她到底是谁的人,但对你的态度似乎还挺好的,要不你多留意她一下?”
薄寒骁的脸色沉了下来,“颂儿,你让我留意别的女人。”
时颂在被窝里打了个滚,“是你派人去调查,又不是让你去跟她接触,而且她现在在恩廉的公爵府,你在酒店,也没办法接触。”
时颂还不知道他已经去了公爵府。
薄寒骁自然不会主动提,否则她指不定会担心。
“怎么不说话?”时颂见他沉默,以为他在生气,“三哥,那我不让你和她接触了好不好?”
薄寒骁的面色稍微缓和,“嗯。”
“吃早餐了吗?”
“吃了。”说完,又改口,“没吃。”
时颂莫名其妙,“到底吃了,还是没吃?”
薄寒骁没说话,就是想让她多关心自己,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三哥,要好好吃饭。”时颂说,“我点了早餐送你酒店了,你待会儿签收一下。”
这份早餐,薄寒骁暂时收不到的,但唇角微微勾起,“好。”
“颂儿,你该改口了。”
时颂不明所以,“改口什么?”
“我们是夫妻,你该叫我什么?”
电话那边的时颂脸色微红,握住屏幕的手紧了紧。
情动的时候,在薄寒骁的诱哄下叫出过更让人面红耳赤的称呼,就算是没离婚前,她也叫得随意,也不觉得有什么。
偏偏这时候,认真的情况下,还真挺难启齿的。
“颂儿……”
他想哄哄她的。
“老公……”
电话里绵软的嗓音忽然从屏幕传来,电流般的划过他全身各处。
薄寒骁的喉结滚动了下,腹下蠢蠢欲动的欲念,让他不由得捏了捏眉心。
就这么一个称呼,就让他险些失控。
那种前所未有的满足和愉悦充盈着他的心脏。
那是其他任何事情以及任何成就,都无法带给他的圆满。
“我先挂了,有人找我。”
时颂不等他回复,飞速的挂断了电话。
薄寒骁也没动,听着挂断的提示音,似乎也是悦耳的,唇角微微上扬。
殊不知不远处的一抹阴沉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所在房间。
虽然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但见他脸上温柔的笑意,向姗姗就能猜出,电话的另一边一定是时颂。
也只有面对她,他才这么笑过。
忽然有人擒住了她的肩膀。
向姗姗吓了一跳,眼中的嫉妒还没来得及遮掩,转身看到是米森。
“你干什么!”
米森布满阴霾的眼看她,“你以为这样,他就会多看你一眼吗。”
“你管不着我!”见到他,就想起那天晚上。
向姗姗一口牙齿几乎直接咬碎,转身就走。
米森拦住她,“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
向姗姗不理他,米森扼住她的手腕,自顾自的说,“虽然我不知道你先前去纳辛伯爵的府邸是因为什么,但我警告你,纳辛伯爵绝不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而要是让恩廉公爵发现你私通纳辛伯爵,你的下场只有一个,被扔进斗兽场!”
“你跟踪我?!”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别自找苦吃,现在好不容易安定下来,我也马上就要提升为……”
“那又怎么样!”向姗姗不耐烦的打断他,“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没出息,当一个小小的管家就满足了吗?我天生就是要走上巅峰,站在最强悍男人身边的女人,而不是你这么个卑劣恶心的小人可以牵绊住的,是,我是跟你睡过,那又怎么样,也代表不了什么,你也休想拿这点来约束我!”
“佐伊,你给我闭嘴,你还做着那样不切实际的美梦?”
米森扼住她的头发,向姗姗不得不面露痛苦的仰头,“你醒醒吧,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就凭你,也配管我!”向姗姗咬着牙,狠狠踹了他瘸了的腿,得到机会就飞速的跑开了。
米森跌倒在地上,恨恨的捶了一下草坪。
——
到饭点的时候,依旧是向姗姗端来的午餐。
看到薄寒骁正在打电话,在她进来后,就把电话挂断了。
同时冷眼看她,“没人教你进来敲门?出去!”
向姗姗连忙紧张的说,“我是来送午餐的,你早上都没吃多少,这样下去胃就饿坏了,午餐是我专门让厨房……”
“我让你出去!”
男人凌厉而冷漠的眼神,如同一把细刀,在她早已溃烂的心上又划了几道。
她忍着痛说,“好。”
放下午餐后,就落寞的离开了。
薄寒骁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继而拨出去电话,沉眸,“按计划进行。”
——
夜幕降临,有南风呼啸而来。
春雨后的风已经没有那么严寒了。
就在这时,南楼发生一阵巨响,震动了所有城堡的人。
只见五层高的楼在爆炸声中迅速燃烧起来,佣人四散而逃。
薄寒骁站在窗口,眸色淡淡的隔空望着。
火光在他眼中尽情的摇曳。
现场乱作一团,警鸣声,呼救声不绝于耳。
已经无人顾及北楼。
薄寒骁迈开长腿下了楼,路上接到了电话,“薄爷,已经好了。”
“嗯。”他挂断电话,坐进正门外停靠的黑色车里。
看到恩廉的车迎面开过来,不仅不躲,还缓缓的落下车窗。
恩廉从车上下来,满是怒气的面容,略显扭曲,“薄寒骁,你做的?”
薄寒骁靠在椅背上,微笑,“恩廉公爵此话怎讲。”
“若不是你,谁有这个胆子炸了我的地盘,你想走,没那么容易。”
恩廉一声令下,周围的守卫包围了他的车。
反观薄寒骁神色无恙,缓慢的拨动无名指上的桔梗花戒指,嗓音寡淡,“恩廉公爵对合作伙伴的态度,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你少装模作样了,如果不是你,你跑什么?”恩廉认定是他。
天边的火光映在二人英俊的面容,周围的爆炸声不绝于耳。
不止是南楼,就连东楼也受到了牵连,再加上南风将起,火势变得越发不可控制。
现场的气氛也随之剑拔弩张。
薄寒骁仿若置身事外般,只是淡淡的笑,“谁说,我跑了?”
他余光扫过火场,声音平稳而沉静。
“只是恩廉公爵这里太危险了,为了自保,我能先回酒店,等恩廉公爵处理完自己的家事,再请我来做客也来得及,我这也是为了公爵着想,毕竟若是我在这里出了什么事,赛事可就没办法进行了,甚至造成更严重的后果,您说呢?”
他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恩廉攥紧的手指,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下一秒,另一只手扬起枪,黑漆漆的枪口指向薄寒骁。
“你威胁我,上个威胁我的人,已经死无全尸了。”
薄寒骁只是淡淡的挑眉,神色不变,唇角是完美的笑意。
“公爵先生,我不喜欢被人用枪指着。”
深邃的眸中已经有了彻骨的寒意。
恩廉冷笑,蔚蓝色的瞳孔映着火光,在深夜中诡异而危险。
“你太嚣张了,还从没有人敢这样肆无忌惮的挑衅我,薄寒骁,你以为我不敢开枪?”
他已经很久没遇到这样给自己添堵的人了。
毕竟能让他不爽的人早就被他解决了。
但眼前的人,除了让他不爽,更有让他想要撕碎的冲动。
‘吧嗒’一声,枪上了子弹。
只要他轻轻用力,就能让薄寒骁脑袋炸开。
可即便这样,在他枪口下的男人依旧是神色淡淡的,好似怎么样都无法牵动他的情绪。
恩廉微微皱眉,已经打算要他的命了。
这时候下属跑来,先是忌惮的看了眼车中的男人后,马上在恩廉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恩廉脸上的表情全部消失,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盯着薄寒骁看了一会儿后,突然笑了一声,把枪丢给了下属,对薄寒骁说,“你说的对,这里真的太危险了,薄先生还是先回酒店比较好,这次是我招待不周,让薄先生看笑话了,等我处理好家事,再请薄先生来做客。”
话,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从他牙齿里蹦出来的。
恩廉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说着客套的话,眼神却想要将他千刀万剐了。
薄寒骁勾唇,“好。”
下一秒,不紧不慢的升起车窗。
隔绝了恩廉那张沉鸷阴冷的面容。
薄寒骁淡淡的吩咐司机,“开车。”
车里四平八稳的离开了公爵府。
恩廉闭了闭眼睛,胸膛剧烈起伏着,反复调整好呼吸之后,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下属深知公爵此刻的隐忍之下,藏着多么骇人的怒火。
但也不得不提醒,“公爵先生,您放心,只要薄寒骁在这,就不会脱离我们的监控,想要让他消失,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当务之急还是这任总统的连任,在大赛之前,总统让您切记要隐忍。”
恩廉唇齿间溢出一丝冷笑,“我知道,用不着你提醒。”
他看了眼火光,额头狠狠一跳。
薄寒骁这把火,烧起了他久违的戾气。
可薄寒骁策划这一出的目的,难道仅仅是烧这场火,恶心他这么简单?
忽然,恩廉的眼皮一跳,转身飞速的进了公爵府。
果然已经人去楼空。
“人呢?!”
守卫战战兢兢,也震惊于被打开的地牢。
里面锁头都已经开了,人自然也没了。
“公爵先生,我们去救火了,以为他被锁着逃不出去……”
恩廉笑了一下。
然后抬脚,直接往他身上一踹!
守卫原本还在解释着,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瞬间说不出话来,倒在地上的之后吐出一口血就昏过去了。
恩廉没有停下,发泄似的对着他又踹了两脚!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底里却是一片猩红。
很好,很好!
薄寒骁,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