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义父谁啊,这么不信人情。是不是受过什么欺骗,留下了心理阴影啊。”丁小寒道。
落桑没听出来丁小寒是在奚落自己的义父,还以为她在打听自己的义父,说道:“不、可说。”
丁小寒笑道:“好,不可说就不可说。我对你也没什么可求的,就当报答你把我们从地下赌场救出来。”
落桑的眼神更迷茫了,道:“报答?我,我只是,办差。”
“落兄的意思是说,若是何润泽未曾雇你护我们周全,今日你便不会出手相救?”
落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想了一下,他想来想去,都没有想出自己会救他们的理由,便点了点头。
丁小寒见落桑点头,笑了一下,正在帮落桑包扎的手用力一拽布条。落桑疼得皱了一下眉头,眼中满是疑惑。
不多时,林不芷和何润泽皆醒了过来。
林不芷拿出一块红色的小碎石头,正是因为这小石头,那蟾蜍才有了不死之身。
丁小寒跟何润泽对视一眼,这一块小石头,跟他们当初在万妖国的小蛇体内发现的小石头是一样的,只不过形状不一样。
很显然,这两块皆是碎片。
所以,这蟾蜍是因为这小石头,才可以直接以蟾蜍的身体化为人形的?
不过,若是这小石头有如此威力,当初那小蛇为何没有快速愈合伤口?丁小寒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日,其一刀下去,小蛇爆裂,她便从小蛇的某块肉上发现了这小石头。
或许,并非那小蛇不会愈合伤口,而是那小蛇本身就弱,她取石头又取得太快,丝毫没有给小蛇重生的时间。
“对了,何润泽,你为何说你已是个将死之人了?”林不芷问道。她记得在自己要昏倒之时,听见何润泽喊了一声,当时就有些不明所以。
“什么?我有说过这话吗?”何润泽一手挠着脸,看向丁小寒。
“什么时候说的,我没听见啊?”丁小寒打马虎道。
林不芷看着丁小寒和何润泽两个人的眼神交流,心里像是逐渐压上了一块大石头。她本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将要昏倒之时出现了幻觉,可是现在,她越来越觉得她听到的话是真的。
“何润泽!你跟我说实话!你说的‘将死之人’、‘早死几年’,都是什么意思?”林不芷不自觉得喘着粗气,手有一点发抖。
何润泽也不再笑嘻嘻的,他张张口,想要告诉林不芷,但话到嘴边,又不知怎么说。
林不芷一看何润泽如此表情,就知道他说的事情是真的了,眼睛已红了一圈,喊道:“你说啊!”
“我说,我说,你别哭啊。”何润泽急道。
于是,何润泽便将自己身中血咒,若没有将下咒之妖杀死,便会毒发身亡一事告诉了林不芷。但他并没有将自己会不定时毒发以及仅剩四年的时间的事情一并说出来。
因为何润泽知道,光他中血咒这件事,林不芷就很有可能接受不了。
果然,林不芷听完何润泽的话,瞬间就哭成了一个泪人,何润泽怎么哄也停不下来。
“何润泽,你混蛋啊!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要是早些告诉我,我一定,一定更勤奋一些练刀,一定,好好看书不贪玩……”林不芷哭得一抽一抽的,拿拳头捶着何润泽的肩膀。
何润泽交叉着手臂挡着林不芷的拳头,道:“我这不是怕你哭嘛,你看,就像你现在这样。”
丁小寒突然看见何润泽的一只手背上有一道血痕,她想到从吴氏钱庄的陷阱中滚落时,何润泽用手护着自己的头,在滚落途中他曾经轻声哼了一声,说自己划了一下。
从在牢里到地下室,再到醒来这么长时间,她竟然才发现他受伤了。
丁小寒第一次见何润泽,是在参加除妖师考试之时。她当时正躲在一颗大树后,盯着即将靠近的妖怪,打算伺机将其杀死。
但是没想到,突然有一个金服少年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他并没有看到不远处的妖怪,但妖怪已是发现了他。
那妖怪扑向金服少年,少年惊得喊了一声,轻巧地躲开了妖怪的攻击。
丁小寒看出少年在躲闪时身上浮动的灵力是雷灵,且其灵力似乎并不弱。她以为,这少年总应有几分本事的。
结果,接下来少年将身上的包袱一抖,散落了一地的法宝。少年捡起一个在手心一亮,那妖怪退了一步,但少年手心的法宝什么反应也没有。
“你别过来,你再往前一步,我就动真格的了。”少年说着,腿还止不住地发抖。
妖怪见少年手中的法宝没有反应,又试探着向前走去。然后,丁小寒印象深刻地记得,少年将手中的法宝当成了砖头,一个一个地往妖怪头上扔去。
那妖怪躲开砸向自己的法宝,向少年扑过去。少年转身想跑,结果被石头绊倒在地。
丁小寒扶额叹息,冲了出去,救下了这少年。因为没有趁妖怪不备动手,丁小寒杀死那妖怪还颇费了一番力气。
最后,妖怪身死,丁小寒被传送出考场,传送阵竟将这少年一起送了出去。
“你总看着我干嘛?”丁小寒注意到少年的目光,没好气地问道。
丁小寒觉得这少年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简直是白瞎了他这一身灵力。而且既然他如此不愿修习,又何必来考这除妖师。
少年一听丁小寒的语气不善,气道:“谁,谁看你了,你个丑八怪!我才没有看你呢。”
丁小寒懒得跟他计较,准备离他远一点。但少年见丁小寒要走,又追上了几步,问:“我叫何润泽,你叫什么名字?你家住哪里?我住悬箭城,我爷爷是何震北,何震北你听过吧?”
丁小寒有些恍惚,就今日在地下赌场中的何润泽来看,谁能想到,他两年前是那副德性呢?
而丁小寒也没有想到,当初觉得他讨厌得很,今日竟丝毫不讨厌他了。
“你笑什么?”
安抚好林不芷之后,丁小寒在何润泽的房间里,给其手背上药。她怕他疼,一边给其上药一边吹了几下,然后她便发现何润泽在盯着她傻笑。
“没什么,你吹得我有些痒。”何润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