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夜离幽依旧臭着脸不同意,明惜之一个劲地旁敲侧击,希望他能明白。
“闭上眼能不能扎针?”
终于,夜离幽吐了几个字。
“能,穴位我清楚。”明惜之毫不犹豫点头。
虽然金针灸法,她学不过后面的,不过前面基本的穴位扎法,明惜之早就烂熟于心了。
“扮作杏林,杏林跟在你身旁,随我一起去司徒家。”
明惜之点头同意,不是杏林的名号,司徒家也不可能让人为司徒剑诊脉啊!
从司徒家出来,天色已暗,瞅着四下无人,夜离幽抱着明惜之坐上马车,连夜赶去药毒崖。
明惜之面色微微凝重,司徒剑脸上的黑斑比几天前更深了,看来毒素已经侵入体内很深。
“阿夜,司徒剑的热毒不一般;我之前只是观相,大致判断出是胎里带出的。”
“可我刚刚给他施针,明显感觉到他体内毒素已有侵蚀心肺之象;估计司徒剑的热毒不仅仅是胎里带出那么简单。”
侵蚀心肺,一般的毒只是烂在肚里,就连断肠草那样的毒药也做不到侵入心肺之效。
“惜之的意思是,司徒剑身上的热毒,是有人故意而为?”
夜离幽敛眸凝思,司徒剑是司徒家独子,应该不是司徒家对他下的毒。
“极有可能,具体等我下次给他扎针,到时我再找由头给他把脉,我就能确定十分了。”
明惜之现在也不十分确定,只是怀疑。
“你会把脉吗?不是只会毒吗?要不杏林做吧。”
听见自家王妃要给其他男人把脉,夜离幽话里满是酸不溜秋。
“他体内那么重的毒,脉相肯定有异于常人许多,我当然知道。”
明惜之没闻出夜离幽话里的酸味,还以为夜离幽怀疑她能力。
“哎!我说徒弟啊,你这金针术哪学来的?”
两人正僵着,杏林忙却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突然出现在马车上,看着明惜之一个劲地追问,倒把明惜之吓了一跳。
从司徒家出来到现在,杏林一直追问叨咕,明惜之耳朵听得就差起茧子了。
而更让她无语的是,夜离幽这家伙也不管管杏林,还一副认真的样子看着她。
真是!她不是对他说了吗?那是姑母让她学的,其余的她也不知道啊!
“师父,我这是祖传的。”没有办法,明惜之只好随意胡诌一个。
“哎呀,既然师父识得金针术,想必也知道金针术,是看缘分的;徒弟我和它都没缘分,师父您也不会和金针术有缘分吧?”
见杏林一脸质疑、一副不善罢甘休的样子,明惜之胁肩谄笑。
“下去吧,惜之也不知道,不用问了。”
明惜之正“忧心如薰”,恼着怎么请走这个老顽童时,夜离幽就适时开口,给她解围。
明惜之连忙感激地看了夜离幽一眼。
夜离幽亲自发话,杏林只能郁闷着脸,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悻悻跳下马车。
“诶,你刚刚怎么都不帮我?”瞅见杏林走了,明惜之推了推夜离幽胳膊。
“因为我也想知道。”夜离幽戏谑地看着她。
“切,还好不是想看戏。”明惜之懒得理他。
“司徒剑的毒可以抑住一段时间,不过那个火莲草长在药毒崖哪里呀?”
明惜之拈起一根银针,借着烛火,拈在指尖细细打量。
“不清楚,到那里再说吧。”夜离幽装作随手拿起马车壁抽屉的书,翻着书页,目不旁视看着书。
“看什么书呢?这般心凝形释?”明惜之收起银针,凑到夜离幽跟前看他手中的书。
“兵法,你不喜欢看的。”在她瞥到之前,夜离幽收起书,放到抽屉里。
明惜之就要拉开抽屉看是什么书,结果手刚伸到抽屉前,就被夜离幽拽到怀里。
“司徒剑的针,隔多久扎一次?”夜离幽搂着她在怀里,轻声问。
“最多不超过三天,我金针术有限,只能把毒暂时逼一段时间。”
此行来药毒崖,为了能及时施针,司徒剑与他们一同随行。
“阿夜,我听闻,师父好像是苏辰世的人吧?怎么是你手下?”
一般江湖人都知道,杏林是绝煞阁的人,明惜之想不通杏林怎么就成了夜离幽的人?
“应该是双胞胎吧,你问问杏林去。”夜离幽“猜测”信手拈来,一脸的坦然自若。
“啊?那这两兄弟也太那个了吧?这不是一个主子,却…呵呵…”
明惜之说到一半果断选择闭嘴。
“噢!我知道了,你是想借杏林的名号,让司徒家误以为你和绝煞阁关系匪浅,也好让司徒家和其它三家对你有所忌惮吧?”
明惜之恍然大悟,摇着夜离幽的手臂问他。
结果夜离幽连吭声冷笑都不屑,明惜之见他这夷然不屑的表情,就知道她猜错了。
这家伙这般傲睨自若,这种“狐假虎威”计策他肯定不屑一顾。
更何况他自己就是虎,要什么“狐假”,要什么攀龙附凤!
“你这装容看着还真不习惯。”夜离幽嫌弃地看着明惜之脸上的假胡须。
“也不知谁出的馊主意!”明惜之拍开他拈着她假胡须的手。
“睡觉吧,今晚在马车上,有些颠簸,睡我怀里会好些。”
夜离幽放倒被褥,垫在马车上,拉着明惜之睡了下去,才又盖上一层锦被。
“上次从夏都到夜京,睡了一个多月的马车啊!现在又要睡马车了,诶!”
明惜之躲在被子里,露出小脑袋,瞅着黑乎乎的四周,浑然不怕,反倒倒起苦水来。
“那是因为上次你没睡在我怀里,今晚你乖乖睡在我怀里,明日到药毒崖时,身上肯定不酸痛。”
夜离幽轻轻拍着她后背,搂着她到怀里。
“难不成你怀里比床还舒服?还是睡你怀里,就没颠簸了?”
明惜之才不信他的鬼话呢。
“床有本王的怀里舒坦?”夜离幽话音里满满的不屑。
“没有!”
感觉到后背那只游动的手,明惜之果断选择出卖她的诚实。
“口是心非,明早你自己起来看看。”夜离幽知道她是怕他做出什么,才这般快反应,
夜离幽也没计较,算了,姑且对她豁达大度一回。
夜色下,马车外一路颠簸,但马车里却是平平稳稳。
夜离幽搂着怀中人,将她护在怀里,免去她不小心撞到马车壁。
上次带她回夜京,她和他还不熟,只是一路晾着他。
他也不好总做“偷鸡摸狗”之事,趁着媳妇儿睡着再偷亲媳妇儿,她可是他已定的王妃,他做什么不光明正大亲她?
所以那一个月,夜离幽除去一开始搂着她,后面就和她分开睡了,她也时常在夜里惊醒。
不是马车走到有坑地方,因为受到颠簸撞到车壁上;就是马车速度突然快了,她又撞着了。
一个多月下来,她面容憔悴了不少;他当时心疼得不行,打算回到夜京就给她补。
结果又疼她刚到王府,只好先任着她挑嘴,大婚后才开始给她补身体。
好在,这小丫头现在总归信任他了,夜离幽将她整个重量都放到他身上,搂着她趴在他怀里,让她睡得安安稳稳。
早上醒来时,明惜之果真没有觉到腰酸背痛,而且一夜都睡得很香,竟然没有惊醒一次。
低头才发现原来她被他牢牢搂在怀里,怪不得他说他的怀里比床舒坦呢,原来还是可信的嘛。
“阿夜,你睡醒了吗?”
明惜之趴在他身上,小手轻轻挠着他俊如雕刻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