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白马寺,沈知意做的攻略大部分是关于“礼佛习俗”、“下雪的具体时间。”
她并没有仔细看过白马寺的地形图。
路谨宴就更别说了,他这人出门从来不做准备,想到哪出就是哪出。
所以,他们跑到了绝路。
前方就是用铁栏杆拦住的悬崖!
“马上就追上来了。”沈知意喘着气,望着背后越来越近的人群。
一眼过去,大概有十个人。
“你一个人打得过十个吗?”
“你在说笑话吗沈知意?”路谨宴瞳孔停滞了几下。
一打十,十个普通上班族,路谨宴还可以打得过。十个地痞,都有点身手,怎么打得过?
“上次我跟你去游乐场,中途我被陈富贵骗了,他对我实施侵略。”
“路南风来了,踹了他几脚。要说找麻烦,他也该去找路南风的麻烦,追我们两干嘛?”
“难不成他还想在满山神佛脚下,劫色?”
路谨宴吞了两口口水,男人眼睛左看看右瞧瞧,眸光晃悠了好几圈。
他挠了两下头,“我事后,找人跟陈富贵干了一架,把他打进了ICU,差点把他打死了。”
沈知意:“……”
海城地痞老大陈家,路谨宴也敢大着胆子在海城去打陈富贵!
他到底有没有脑子?龙王都怕地头蛇,何况路谨宴连龙都算不上!
“跑!你们再跑啊!”陈富贵冲这边吼道。
许是背后是山崖的缘故,陈富贵这两声吼过来,像是对着巨大扩音器,强大的冲击力撞在沈知意脸上。
“路谨宴,老子一直记得你啊!”陈富贵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指着路谨宴。
“今天我也要你尝尝,被打进ICU的滋味儿,老子要你一年半载都出不了病房!”
“还有你!”陈富贵指向沈知意,“在海城,就没有老子睡不到的女人!”
“兄弟们,抓住他们两。男的往死里打,女的活捉带回厢房!”
沈知意和路谨宴往后小步地退。
“你觉得,你一个人可以打几个?”
“三个。”
“你好没用啊路谨宴。”
“……”路谨宴无语,关键时刻了,就不能给他加油鼓劲吗?
“你能冲开那九个小兵,抓住陈富贵么?”擒贼先擒王。
“可能……”
“不能”二字还没从路谨宴嘴里说出来,一群男人蜂拥而上,顿时就与路谨宴厮打在一块儿。
拳打脚踢,赤身肉搏,只听见寒风中惨烈的殴打声。
对方人太多,路谨宴根本打不过。眼看着就要处于下风,沈知意捡了根木棍冲上前。
视线里,有人踹了路谨宴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路谨宴!”
“喊什么喊什么!”陈富贵朝沈知意走来。
女人顿时握着木棍指向他,“这里是京城不是海城,你还想活着走出京城吗?”
“老子不想!”陈富贵破罐子破摔,“老子今天就是要出一口恶气,就算死在京城又怎么样?”
跟地痞就没有道理可讲,他们讲不通!
“我跟你说小娘们,你要是放下棍子,乖乖去老子房间伺候,老子还能饶你一命。”
“不然的话,老子……”
“噗!”地一道沉闷响声,陈富贵身旁的小厮被人从后方一脚踹飞,重重摔在栏杆处。
还没等陈富贵反应过来,一只有力的手扼住了他的脖子。
男人双指卡在脖颈大动脉上,只需要轻轻一扭,他就能当场毙命。
“爷、爷饶命……”看不清背后的人,陈富贵开口就是饶命。
他扔掉手里的铁棍,双手举高做出投降的姿势。
“过来。”路南风朝沈知意说。
女人定在原处,双手还紧握着木棍。路南风来得太突然,狠踹了小厮后,又掐住了陈富贵。
身手敏捷,动作迅速得沈知意都没有看清。
她回过神,立马朝路南风跑了过去,躲到男人身后。
“路谨宴还在那堆人里。”沈知意说。
“叫你的人停手。”
“停手!”陈富贵喊道,“快点给老子停手,听到没有!”
远处,厮打在一块儿的人群安静了下来。
看见大哥被遏制了,这群小弟也都不敢再动。
路谨宴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受伤不轻。
沈知意朝他跑了过去,将人扶了起来,“还活着吗路谨宴?”
“会说话吗?”路谨宴吐了口血水。
“活着就行。”沈知意扶着他往边上撤。
路南风的目光紧紧地落在沈知意身上,他救了她,这女人只顾着路谨宴,一言不发就朝路谨宴跑去了。
男人蓦地蹙了下眉,他的膝盖处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被扼住的陈富贵察觉到了身后人的异常,“爷,人都放了,你也把我放了吧?”
“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没必要这么对着干。你看你救了那小娘们,她搀着别人走了……”
抓住路南风走神的那一个瞬间,陈富贵猛击打他的胳膊,快速从男人手中挣脱出来!
“把他们三个都抓了!老子就不信了,这么多人抓不到三个人!”
掏出魔抓,陈富贵背脊挺直了。
他尽可能地远离路南风,这人手劲儿快准狠,是个练家子,有点本事。
原本打算兵分两路,一半的人去抓路南风,一半的人去追路谨宴和沈知意。
却没想到,一半的人根本打不赢路南风。
男人赤手空拳,每一个拳头抡下来,都能打得人爬不起身。
“路南风还在后面……”沈知意停了步子。
“他身手好得很。”路谨宴一点都不担心,“整个路家,即便是路老爷子年轻的时候,都打不过他。”
“他一个人可以单挑十个雇佣兵,能把对方都打趴下。”
远处人群里,不知是谁抬起腿踹向路南风的腿,触碰到了膝盖,男人顿时倒了下来。
一条腿跪在了地上。
“不行,他打不过!”
“你冲回去没有用!”路谨宴及时抓住她。
他看向十几米外搏斗的现场,这些个地痞竟然能让路南风倒地。
只能说,他进入路家禁地接受惩罚,受的伤不可逆转,如今身上还有残疾。
路谨宴站稳了身,“我去帮他。”
“你伤得也很重……”
江特助带着人往这边来,见到远处厮打的场面,江特助身后的十几名安保人员立马冲了过去。
他们的人来了,路谨宴也不必去帮忙。
沈知意扶住他,“回禅房吧,找个医生瞧伤。”
这边,陈富贵一党全部被制服。
江特助跑上前扶住路南风,他低头看了眼男人的双膝,“先生!”
夜色中,路南风眼眸很沉,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
他注视着走远的沈知意和路谨宴,那女人就那么扶着路谨宴,将他扔在搏斗现场走了!
没有半点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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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房。
白马寺庙中有医护团队,沈知意路谨宴到禅房时,已经有医生在屋里。
医生检查了路谨宴的伤,好在都是外伤,并没有伤到骨头和内脏。
“把这些药膏涂抹在伤口上,一定要认真仔细地涂,有几处伤渗出了血,明天回了市区再去医院消毒。”
“嗯,谢谢。”沈知意听着。
“咚咚咚!”禅房的门响了几声。
江特助推开门进来,“医生,麻烦您去隔壁瞧一下我家先生。”
医生:“???”不是已经有其他医生过去了吗?白马寺庙又不是只有他一位医生。
“医生,劳烦您快些,先生伤有点重。”江特助再次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