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晕倒在雨里。
路南风将她抱回四季别墅时,女人的身体滚烫,发高烧了。
小保姆被这一幕吓呆了!
太太穿着的红色吊带裙裙角都被撕破,因为被雨淋湿,就像挂了几块破布裹在身上。
她脸色苍白如纸,像是断气几天后的尸体。
尤其让人愕然的,是遍布全身的伤痕。
从脚踝到大腿,从手腕到脖颈,大大小小红色、青色、紫色的虐痕。
后背被衣衫略遮盖的那条鞭伤触目惊心!
“请花如锦过来!”
路南风交代完抱着人上了二楼。
小保姆顿了几秒钟,才马不停蹄地跑去客厅拨打花小姐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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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花如锦提着医药箱到了。
她给沈知意输液退烧,又仔细小心地帮她上药。
花了大半个小时,才勉强将这些皮肉伤一一擦好药。
痕迹遍布,同为女人的花如锦也有些不忍。
前天路南风情人和儿子失踪,这厮大举搜城,花如锦也听到了情况。
“拿自己的太太换情人,天底下只有路董舍得。”
他们这些圈内人都知道路南风不爱沈知意,结婚三年只是为了夺取沈家。
“她虽然高傲了些,但也是个好姑娘。路董这一次,算是直接把她毁了。”
坐在床边的男人沉默不语。
即便打了三年交道,花如锦依然觉得他高深莫测,沉冷狠厉。
她不打算与他交流过多。
路南风绝对不止是仅能夺 权沈家的人物,他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
花如锦:“输液结束后会退烧,止痛消肿的药膏我分类别给小保姆,一日三次按时擦吧。”
“有劳。”路南风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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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意醒来已经是中午。
天空放晴,雨停了。
“醒了?”
路南风话音未落,躺在床上的沈知意忽然坐了起来,伏在床畔一阵干呕。
极度的呕吐令她太阳穴的青筋显现出来。
路南风站起身轻拍她的后背。
女人却疼得呢喃出声。
“知意?”
沈知意动了下胳膊,将他的手甩开。
女人撑着床铺爬起身,好不容易坐稳了,视线里装入路南风那张脸,她又开始干呕。
“我让花如锦上来。”
“我还不够惨是吗?”沈知意阻止了他。
她的声音嘶哑到一定境界,说话都很困难,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从灰尘里滚过,糊浊不堪。
“花家也是海城名门,我和花如锦自幼相识,想让每个人都知道我很惨是吗?”
沈知意抬着头望着他。
女人眼神空洞,准确来说是麻木。
既没有悲痛,也没有欢愉,这样一双漂亮的杏眼,看不见任何情愫。
“醒过来就要跟我置气?”
路南风打算去拉她的手,却被沈知意先一步躲开了。
“我没这个胆子跟你生气。”她扬了一下唇,问:“韩小姐平安了吗?”
这个时候她还有闲心关心韩新雨。
路南风在床边坐下,他注视着她,万分耐心的样子:“哪里不舒服吗?”
他嗓音温柔。
沈知意觉得他荒唐又好笑,“你觉得这种经历,会有舒服的地方吗?”
“路南风,不想让我脏了你的名声,早点跟我离婚最好……”
路南风扣住她的后颈,吻上她的唇瓣,将她没有说完的话悉数吞进嘴里。
辗转,吮 吸,深深吻着她。
像路南风这类看起来很深情的人,做事的时候也会营造出深情假象。
每次和他接吻,他动作温柔,热情又富有情 欲,就好像他痴迷她入骨,多爱她似的。
“不会有人诟病你。”他抵着她额头,又吻了她一下。
沈知意全程睁着眼睛。
看完了他虚情假意的表演后,她故意恶心他:“路谨宴也吻过,我还没刷牙。”
“你让小保姆去买七十二小时紧急避孕药,不然万一我怀上路谨宴的孩子,你就要帮别人养孩子了。”
“路谨宴的孩子也姓路,间接来说也跟你姓了……”
路南风这次吻上来,不像之前那次那般温柔。
掠夺的、狠厉的、粗暴的吻。
不像接吻,更像是独狼为了占据领地,在他的物品上留下他的气息。
“我会补偿你。”
伏在她颈窝,男人气息不稳。
在等待她回来的二十四小时里,每一秒钟都是煎熬。
起初决定用她去换阿九和韩新雨的时候,路南风也有过犹豫,也曾权衡过利弊。
最终他还是选择阿九和韩新雨。
一方面,路谨宴对沈知意是仇恨,在不对她生命构成威胁的基础上,路南风有把握日后将沈知意受的委屈补回来。
另一方面,现在的路南风认为阿九韩新雨的分量,远大于沈知意。
“……”
他说补偿。
沈知意干涸的嘴唇动了动,“我要路氏集团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路南风没有说话。
没得到他的回复,沈知意冷哼了声,“答应不了就不要轻易许诺。”
就像三年前海城大礼堂,他对着神父起誓:“我愿意按照圣经的教训同往,在神的面前与她结为一体,爱她、安慰她、”
“尊重她,保护她,就像爱他自己一样。不论她贫穷富有、健康疾病、始终忠于她,直至离开这个世界。”
诺言许得简单,他却一条都没履行。
“可以,我让法务帮你办理。”
沈知意怔了一下。
莫说百分之十五的大股份,就说百分之一,商人性质的路南风都不会赠给别人。
如今这么轻易答应,难不成还真是对她有愧了?
“我很困,继续睡觉了。一天一夜都没合眼,身体都散架了。”沈知意边说边躺下。
字字诛心,她就是要恶心他。
“记得让小保姆去买药,早点买来我早点吃,不想再引流了。”她又说。
“好。”
沈知意背对他躺着,看不清他的神情。
只听他说话的语气,嗓音低沉,万事顺着她,好像对不起她一样。
路南风这种人也会服软吗?
他不会,相比路谨宴这类直肠子变态野兽,路南风就是蛰伏的饿狼巨蟒。
路谨宴至少将动机写在脸上,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路南风可不一样,城府深得很,一不小心栽在他手上,会摔得尸骨无存。
沈知意闭上眼睛,“小保姆给我送药,不用你送上来,我看到你想吐。”
卧室里安静了许久。
就在沈知意以为他已经走了的时候,男人低沉地应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