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女人要的都是男人的态度。
所以女人是很好哄的生物。
就像此刻,路南风耐着心气哄她两句,沈知意心里那口闷气平了不少。
她后背靠在他怀里,“路谨宴会不会伤得很重?江特大概什么时候能把他带回来?”
无论什么原因,什么场合,路南风都不喜欢沈知意念出其他男人的名字。
他将她抱紧了些。
“明天早上你睡醒,他人就在医院里。”
“我睡不着。”沈知意坦言道:“你哥哥路司礼打电话给我,让我跟你商量救路谨宴的事。”
上一次路司礼找她,还是路南风在海城出事的时候,平日里路司礼不会联系她。
“路司礼都联系我了,说明这次路谨宴危在旦夕。”
“路司礼找你?”
男人嗓音明显沉冷了不少。
沈知意扭过脑袋往后看他,“怎么了,你跟你哥哥也有仇啊?”
去年在海城,路司礼到“四季别墅”,路南风回来时的确没给路司礼好脸色。
“他找你只说了路谨宴的事?”
“嗯。”沈知意点头,“他说路谨宴遇险,京城里只有你才能救他。”
“还说我有义务说服你救路谨宴,因为路谨宴是为了我才得罪了姨母。”
他没有戴眼镜,可沈知意依旧读不懂他深邃的眼眸。
女人拧眉,在他怀里翻了个身,“难道你哥哥说的话不准确吗?还是说他有什么意图?”
路南风没有说话。
他伸手拿了另一侧床头柜上沈知意的手机,点进联系人,里头躺着路司礼下午的来电记录。
路南风将路司礼的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以后他找你,第一时间跟我说。不要私下里跟他交流,更不要跟他见面。”
沈知意不太懂。
但她知道,路南风不会害她。
她点了点头,“我很少跟他有来往,来京城后这还是第一次。”
路南风的手机响了,男人接了电话。
“江凯打来的吗?”沈知意问。
她这样关切路谨宴,路南风看在眼里,心里不舒坦。
但还是“嗯”了一声,“他接到路谨宴,正往协和医院去。”
沈知意爬起身,掀开被子就往床下走,“我现在去协和医院。”
“明天白天去也一样。”
路南风没喊住沈知意,女人已经匆忙离开了内室。
他没办法,只好起身同她一块儿走。
-
深夜,京城协和医院。
沈知意在大厅等了半个多小时,才等到救护车停下,医护人员推着病床跑进来。
她左右偏着头,透过缝隙看床上的男人。
轮廓依稀是路谨宴,可是他躺在那一动不动像个死人,完全没有往日里那副藏獒的凶狠样。
沈知意追着病床去了急救室,她被隔断在走廊上。
女人喊住刚来的江特助,“江凯,路谨宴情况怎么样了?”
旁侧的路南风余光扫了眼沈知意。
这么担心。
“太太,宴少身上的针孔很多,来的路上医生初步估计是被银针扎出来的。”
“没有外伤,也没有流血,是国际反恐部队常用的手段——电击。”
路谨宴怎么说也是路老爷子最宠爱的,欧秀雅想惩戒他,但也不敢得罪老爷子。
只能在不让他流血受伤的基础上,最大程度折磨他。
手术时间不长,十几分钟后血压等一切稳定后,路谨宴就被推了出来,去了普通病房。
病房外。
江特助说:“先生,那支特警队伍是您留给欧夫人傍身,为首的队长跟我说,欧夫人吩咐他将路谨宴往死里整。”
“只需要给他留一口气,其余无论用什么方法都可以。”
欧秀雅从小展现在路南风面前,都是一副温婉的名门大家闺秀模样。
她连重话都很少说。
路南风站在门外,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向室内。
路谨宴昏迷不醒,沈知意正在与医生交流有关路谨宴的身体状况。
“先生,要不要将这支队伍撤回来?”
“不用。”
队伍是用来保证欧秀雅的安全,这一遭如果没涉及沈知意,路南风压根不会考虑路谨宴的死活。
这世上除了他在乎的几个人,其余人都可以死。
路南风拨了一个远洋电话,往无人的走廊拐角去了。
“南风?”电话那头路司礼温和笑着,“京城现在是凌晨,你还没有睡吗?”
“你觉得我能睡吗?”
路司礼有几秒钟没说话,“南风,我联系沈小姐让她救谨宴,也是为了你好。”
“如果谨宴有什么万一,父亲详细查这件事,就会知道谨宴是为什么跟欧夫人产生了冲突。”
“到时把沈小姐牵连进来,让父亲知道了沈小姐的存在,你觉得父亲会轻易放过沈小姐吗?”
路南风面色平冷:“路司礼,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要靠近沈知意。”
“你放心,我怎么敢对沈小姐做什么?”
路南风挂了电话。
-
与此同时,病房里。
沈知意与医生交涉完毕,基本上了解了路谨宴的情况。
对方用加了盐水的银针在他身上扎孔,他现在就像一具千疮百孔的尸体。
银针纤细,所以他根本不会流血,但疼痛感却是普通伤口的千万倍。
持续将近一周的电击,达到身体的某一根极限。
“沈小姐,关于宴少爷进一步的情况,我们还得在他醒后才能知道。”
“好,我在这守着他,醒了第一时间叫您。”
医生走后,沈知意拉了一张椅子,在床边坐下。
路谨宴小麦色的皮肤,把那份惨白给遮掩了,看起来虚弱,但不病态。
可是相对于他平日里风风火火的张狂样子,如今躺在床上,还真有点心酸。
“明知道自己不是路南风的对手,还敢去惹他的养母,你有几条命?”
“吃的饭全用来长个子和力气,不长脑子。”
沈知意将被褥往上拉,给他盖严实。
昏迷的男人忽然醒了过来,猛地扼住了沈知意的手腕!
“路谨宴!”
“路谨宴松、松手!”
沈知意疼得眼泪都出来了,骨头好像都被他捏碎了。
熟悉的声音。
路谨宴干涸的唇木讷地张了两下,双眼恍惚了一阵,松了力气的同时歪头看她。
模糊的视线将人看清。
确定眼前的人是沈知意,路谨宴坐起身就扑进她怀里,死死地抓牢抓紧。
他靠在她怀里,又抬起头看她,像是在再三确定是不是真人。
“意意……”
声音都是颤抖的。
可能见惯了凶猛的藏獒吃人,习惯了藏獒暴戾的样子,忽然看见藏獒受伤哭泣,沈知意的心小小地揪了一下。
“我以前就跟你说过,做事不要太冲动,终于栽跟头了是不是?”
“意意……”
他抱她抱得紧极了,就像求生抓着最后一根稻草。
手背上扎着的输液针孔移位,血倒流灌进了输液管里。
“我让医生重新过来给你输液。”沈知意按了床上方的按钮。
医护陆续赶了进来。
随着一块进门的还有路南风和江特助。
“沈小姐,宴少爷抱您抱得太紧,我们碰不到他的手。”医生无奈。
沈知意注意到了一旁路南风难看的脸色。
没办法,路谨宴的伤第一位。
沈知意弯腰低头,用着对阿九的那一套,温柔摸了摸路谨宴的头发。
她嗓音也柔 软得不像话,“阿宴,输液治疗后伤才会好,配合医生好吗?”
她试探般地握住路谨宴的右手。
在沈知意的帮助下,护士重新给路谨宴扎针输液。
然后,沈知意就推不开路谨宴了。“……”
医生解释道:“沈小姐,宴少爷对您依赖性比较强,目前他的心理层面弱,您辛苦陪护一晚吧。”
沈知意抬眼看向一旁的路南风。
谁知那男人生气地扭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