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别墅。
从下午到晚上,沈知意一直在托人查路谨宴的行踪和具体 位置。
他就跟人间蒸发一样,完全查不出任何踪迹。
难怪路司礼会专门给她打一通电话,放眼京圈里,能救路谨宴的真的只有路南风一个。
可是那厮不愿意!
说什么都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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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
回别墅后,路南风没有提过欧秀雅这件事,但江特助心里清楚,他一定会过问。
就像此刻。
江特助站在办公桌前,不敢抬头。
他字字清楚地说:“先生,当天太太买了礼品去拜访欧夫人,夫人让太太研墨。”
“吴管家得到示意开着窗户,太太穿着打底裙,在风口上磨了一个下午,应该就是这样感冒的。”
“对不起先生,我没有及时向您报告这件事。因为夫人刻意找了我,警告我不许包容太太。”
江特助站得笔直。
那道凌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不敢说错一个字。
“先生,我从小跟着您,也是被夫人和老爷养大的,我也不敢忤逆夫人的意思。”
“我以为太太第二天不会再去了,没想到她以出差为借口瞒着您,还是去了青云路。”
“先生对不起,是我办事不力!”
如果当天他立马将事情告诉先生,就能及时止损。
太太不会受欺负,更加不会受伤。
“把路谨宴带出来。”
“好的先生,我即刻亲自去京城监狱把宴少爷带回来。”
江特助抬起头,对上男人阴冷沉郁的眸子,他的背脊凉得都快僵了。
“江凯,你如果想去姨母那边工作,明天收拾东西过去。”
“先生!”
“先生,今后我不会再听从欧夫人的吩咐,您放心,我一定看顾好太太,绝对不会再让夫人找太太麻烦。”
“出去吧。”
江特助弯了弯腰,“好的先生。”
关上书房的门,江特助在走廊上迎面撞上走过来的沈知意。
“太太。”
“江凯,你这么急着出门是要去做什么吗?”
“太太,先生交代我去把宴少爷带回来,我现在立马去京城监狱。”
沈知意黑色的瞳仁紧缩了几下。
“他不是不愿意救路谨宴吗?”
“先生经常心口不一,宴少爷是因为您受伤的,不管怎么样先生也会救他。”
“太太,是我不好,如果我做得更全面一些,您也不会再欧夫人那边受伤。”
“跟你无关。”沈知意说。
原本就是她交代他,不许将她去青云路的事情告知路南风。
就算告诉他又能怎么样呢?
他又不在乎,也不需要她擅自做主去故意讨好欧秀雅。
“江凯,你先去救路谨宴,把他带回京城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江特助点头,“我会的太太。”
男人步伐匆忙地下了楼。
沈知意将视线从走远的江特助身上收回来,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还惆怅着该怎么说服路南风搭救路谨宴,这会子倒是不用她费心思了。
那她也没必要浪费力气去见路南风。
沈知意转身打算走,还没转身,背后书房那扇门就从里头打开了。
四目相对,两人都静止了一会儿。
沈知意抿抿唇,先开了口:“谢谢你搭救路谨宴。”
男人不语,沈知意也不自讨没趣。她抬脚往三楼方向去,今晚还是跟路承赫一块儿睡。
路南风先一步握住她的手腕,拉着人往主卧方向去。
“你做什么?”
“有话就直接说,你抓着我的手干什么?你抓疼我了!”
他松了点力气。
沈知意却还在吼他把她抓疼了。“……”
“路南风我跟你说话你听不见是吗?松开,听到没有!”
进了主卧,路南风顺势将门关上。
他拉着她一路往前走,先后进了内室。
灯光照亮后,路南风二话不说就开始脱沈知意的衣服,轻易将她身上的浴袍和吊带睡裙扒了干净。
“路南风你混蛋!”
“啪”地一巴掌,沈知意甩在路南风脸上。
男人眼眸深邃低头看着她,就定在那让她打了一巴掌,脸也没偏,也没半分神色的转变。
打完后,沈知意有片刻的怔愣。
趁着这个时间,路南风单手将人抱了起来,长腿往前迈了两三步,将她平稳地放在床沿坐着。
“路南风我不同意,我不要!”
“你要是再敢来强的……”
他没压下来。
把她抱在床沿坐着,男人就转身往橱柜方向去了。
沈知意到嘴边的威胁话语声戛然而止,她再次怔愣了几秒钟。
在她的注视下,路南风拿着医药箱折回。
他走到她身前,把医药箱放在床头柜上,蜷了衣袖,拿了箱子里的药膏。
“躺着。”
祛瘀消肿的药膏。
沈知意眉心“突突”跳了两下。
他不是要做禽 兽事,而是要给她擦药?
“沈知意,要我把你按在床上吗?”
“……”沈知意顿了半拍,自己撑着胳膊慢慢躺进柔 软的被褥里。
按照医嘱,路南风先后拿了三个药罐。
依次将清凉的药膏,细心地涂抹在沈知意身上的淤伤上。
她皮肤皙白,这些被戒尺打出来的淤伤格外明显,特别刺眼!
“姨母一个人住惯了,她很难接受别人,所以你无需去讨好她,过你自己的日子就够了。”
路南风看她一眼,“沈知意,听明白了没有?”
他动作温柔,时不时还会对着她的伤口呼气。最后一句命令性的话语,嗓音也很温 软。
沈知意仰面躺在床上。
借着灯光,她望着男人柔和下来的眉眼:“你心疼了?”
路南风没出声,只是看了她一眼,随后又继续擦药的动作。
他喉结上下滚动,哽了一下的细微动作,落入沈知意眼里。
间接承认他心疼了。
“路南风,你明明心疼了,为什么回来的路上要在车里说那些伤人的话?”
“为了你我才去讨好姨母,你却说你不需要,难道我就不会伤心的?”
男人薄唇稍抿。
轮廓清晰的下颚线,也因他抿唇的动作显得冷冽。
他擦拭完最后一处伤,盖了药罐,又轻轻在她小腹上抚了抚。
“不准再私自去青云路。”
男人湿 热的指腹按压在她肌肤上,传来些许酥 麻感。
沈知意坐起身,拾起被他剥落的吊带衫穿上。
她的衣服于他而言很小,尤其夏装,路南风都觉得他一条胳膊穿进去就能开裂。“……”
说明她很娇小。
可是,就这样娇小的女孩子,却被人以“管教”的借口打了一身伤。
路南风低头看着她,温下口吻,再次说:“不许再一个人去青云路了。”
穿好裙子,沈知意坐在被子上。
“榕城的事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不明分说就把她拉进酒店房间,像个禽 兽一样,完事就穿戴整齐走人。
路南风眸色暗沉,他说:“我查到你没有出差,你骗我。”
“所以你就施暴!”沈知意冷嗤,“行为上采取暴力行为,语言上也是冷暴力!”
“我是骗你了,可这也不能成为你欺负我的理由,我又没背着你做伤天害理或是违法犯罪的事。”
路南风面色平静,他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
“你做一个坦诚的人就是最好的方法。”
沈知意翻了个白眼,“最好的方法是你反思自己!”
她钻进被子里睡了。
路南风在床边站了一会儿,掀开被子躺下去,伸手抱她,抱一下就被她推开。
连着被她推了四五下,路南风索性把人扣牢了。
按在怀里。
他先她一步开口说:“我在反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