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南风被她天真带笑的眸子吸引了许久。
像是听不懂中文,理解不了她说的“和好”一词似的。
沈知意又说:“这几个月我降智,是个七岁的小孩,期间发生的事情我都记得。”
“南风,你心里有我。”
她用肯定的语气,陈述句的方式将这句话讲述出来。
路南风沉默,他没有否认她的话。
两个人结婚这么久,相处了上千个日夜,沈知意了解他的性格。
不否认,不说话,相当于默认。
“我也在乎你。”
“无论是刚认识那会儿明恋你,还是沈氏企业破产怨恨你,降智后再次爱上你。”
“自始至终我都放不下你,心里一直都有你的位置。”
“如今既然我们彼此都爱对方,不如和好,就当以前只是闹了矛盾。”
透过男人的眼镜片,沈知意除了看到他佯装出来的斯文。
其余的神情都看不懂。
“路南风,你不愿意吗?”她问。
男人搂着她身子的手收紧了些。
肢体的动作是不会骗人的。
他愿意,无比的愿意。
沈知意踮起脚尖,但这个高度还是够不到他的脸,“够不着。”
路南风弯了腰。
这下,沈知意轻易吻上了他的薄唇。“以后只能对我一个人好,必须宠着我。”
“不然的话……”沈知意头也不转,抬起手指了一下ICU里躺着的路谨宴。“……这就是你的下场。”
路南风语调宠溺,“嗯。”了一声。
“先回去病房休息,江凯去买早餐了,等会儿吃点东西。”
“买了什么?”她望着他。
“你喜欢吃的小米粥,桂花糕。”
还没醒的路谨宴:“……”你们礼貌吗。
-
下午沈知意出了院。
她去了海城的局厅,与拘留室的陆伊人见了一面。
“沈知意!”
“沈知意你没死真是便宜你了!”
那女人见到她就像发了疯一样,拼命地想挣脱手铐。
沈知意从容地走进拘留室。
隔着一张桌子,在陆伊人对面站着。
她说:“我不会死,但是你很快就会进监狱了。”
“沈知意你不要高兴得太早,总有一天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抽你的筋扒你的皮!”
沈知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甲。
长长了些,可以去做一对新的美甲了。
“陆伊人,你坐牢的消息我会替你发布在学校论坛,让你成为风云人物。”
“你敢!沈知意你敢!”
陆伊人一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声嘶力竭地吼。
沈知意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拘留室。
“沈知意你回来!你回来!”
“不准把我的信息发到学校,不可以沈知意!”
“沈知意你就是一个贱人,贱人不得好死!”
局厅外,路南风在等她。
沈知意朝他小跑过去,挽上了他的手臂。
“没必要过来一趟。”见陆伊人就是浪费时间。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她为什么恨我,持续七八年的恨。”
也许是因为在学校时,沈知意凭借美艳皮囊和出色的文化成绩,赢得多数人喜欢。
女人的嫉妒心,太固执。
“跟她谈了什么?”路南风又问。
拘留室的门窗都加重了隔音效果,陆伊人的嘶喊声都穿透了墙壁,传到了局厅外。
沈知意将人刺激得不轻。
“就说了几句话,没什么好听的啦。”
“南风,我们去吃火锅吧?好久都没有吃火锅了。”
“吃完火锅咱们去海边上散步,好久都没有看夜晚的海浪了。”
阳光下,沈知意的笑容很美。
就像罂粟花。
美艳却有毒。
路南风“嗯”了一声,“都听你的。”
已经走得挺远了,距离局厅少说也有百米的距离。
隐约地,路南风还能听见陆伊人扯破喉咙的尖叫与怒吼。
-
入夜,四季别墅。
沈知意将阿九哄睡后,让小保姆煮了一杯安神茶。
她拿着煮好的安神茶上楼,去了书房。
“先生,叶少已经将案子处理好了,十七个从犯,沈松山是主犯。”
“主犯判决无期徒刑,从犯判十五年有期徒刑。”
虚掩着的房门,沈知意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江特助的话。
沈松山,她的三伯。
那场绑架案沈知意记得,沈家人联手绑了她,用她来威胁路南风交出路氏集团股份。
“先生,沈松山可以牢底坐穿,但其余沈家人定不了那么高的罪。”
“叶少说,到时候可以在他们服役的时候,丢些罪名给他们戴上,延长刑期。”
路南风应了声“嗯”,示意赞同了叶成惟的方法。
门外,沈知意端着茶杯的手紧了些。
女人重新戴上笑容面具,推开门走了进去。
“南风,我让小保姆煮了安神茶,你工作要做完了吗?”
“太太。”江特助问好。
沈知意朝他点了一下头。
“先生,没有其他事我就先离开了。”
“路上注意安全。”路南风说。
江特助离开了书房。
沈知意将茶杯摆在办公桌上,她走到路南风身旁,看了眼他亮着屏的笔记本电脑。
“路氏集团珠宝策划案”
她一目十行,扫到了一些关键字眼。
路氏集团预计在下半年推出新的珠宝企划,试图成为海城的珠宝王国。
“南风你还要工作吗?”
沈知意在他腿上坐下,路南风动作自然地搂上她的腰。
“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都十点了,很晚了。”沈知意纤细皙白的胳膊勾住他的脖子,“该睡觉了。”
她摘下他的眼镜。
女人闭上眼,将红唇送上去。
男人没有丝毫犹豫,就接住了她的诱惑。
“南风,好想听你说一句喜欢我。”
接吻的空隙中,沈知意的手沿着男人的胸膛往下。
“咔嚓”一声,解开了他的皮带。
“南风你说一句喜欢我,让我安心。”沈知意语调轻软,“好不好南风?”
就像一只小猫的爪子,在人心口上挠了几下。
特别痒。
路南风及时握住她作乱的手,他低头看她:“想听几句?”
“越多越好。”她笑,妩媚风情。
近距离互相对视,沈知意从他眼睛里看到了痴迷的欲 望。
他爱上她了。
路南风爱上了沈知意,从身体到灵魂。
“嗯,都说给你听。”
男人起身将人抱在怀里,往主卧去了。
路南风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他是行动上的巨人,语言的矮子。
在言说情爱这件事上,他也如此。
“路南风我不要你说了。”沈知意摇白旗投降了。
“你喜欢听,就好好地听着。”
“我不喜欢!”沈知意只想逃,“我以后都不要求你说,我不要听了。”
她的逃,落在路南风眼里就是撒娇。
男人用行动诠释“我喜欢你。”
用剧烈的行动诠释“我爱你。”
-
笙歌一夜,沈知意第二天中午才起床。
勤奋的男人早已经看了一上午的财经报纸,他坐在沙发上,斯文冷漠。
完全不像那头凶猛的饿狼。
沈知意下楼时给他翻了个白眼,“你今天不上班?”
“等你睡醒。”
沈知意下意识低头,她穿得很严密,看不到满身痕迹。
“你嘲笑我!”女人抬头就瞪了他一眼。
见她进客厅,路南风放下手里的报纸,朝她走近。
他牵住她的手,轻哄道:“我哪敢嘲笑你?”
“不等你睡醒了再出门,万一你起床生我的气,我又不在家不知道怎么办?”
沈知意抿唇轻笑。
她抬起手轻轻打了他几下,“你不正经了。”
刚走进客厅的阿九,学着沈知意的样子,拉拉路南风的衣角:“你不正经啦。”
路南风将儿子抱了起来。
他捏了捏沈知意的手,话语宠溺:“都是学你的。”
“我又没教坏阿九。”沈知意眉眼轻扬,“对不对呀阿九?”
路承赫倾身,亲了亲沈知意的脸颊,“最爱妈妈。”
小保姆站在客厅门口。
看着这一家三口融洽又温馨的画面,内心很感动。
希望太太和先生能一直这么相濡以沫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