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饭店包间 内 夜
酒桌上的戴小雨，打扮得体，举止端庄，她帮主人布菜斟酒，温柔而不谄媚。殷勤而不失端
庄。深得客人们的赞赏。
柴勇满意地看着她。
电话铃响，戴小雨走出来接电话。
2 公园 外 夜
鲍雪穿着厚实的运动服，在公园里快步走。
她戴着耳机走边打电话：我几次去姥姥家，都没看见你，你忙什么呢？
3 饭店包间 内 夜
戴小雨站在包间门口：跟朋友一起吃饭。
鲍雪的：你刚到北京，哪来那么多朋友？
戴小雨：朋友圈套朋友圈，认识个把人还不容易？
鲍雪：你不是不爱跟陌生人一起吃饭吗？
戴小雨：我得挣钱，这是有偿服务。
鲍雪警惕的声音：姐，这你可得说清楚。
戴小雨：老板们谈事，需要气氛融洽，邀请局外人作陪。我挣的是劳务费。一次一结账，拿
到报酬立刻回家，额外的事情一概拒绝。
4 公园 外 日
鲍雪骂道：你这不是花瓶嘛！
戴小雨的声音：没错，我就是花瓶，只是不往别人家桌子上摆罢了。
一个电话进来。
鲍雪：不跟你说了，早点回家，省的姥姥惦记。
她接通了来电：喂。
制片主任的声音：鲍雪，我是刘易。
鲍雪：刘主任您好。
制片主任的声音：忙什么呢？
鲍雪：走路健身，有事，您说。
制片主任的声音：一个演员父亲突然去世，来不了了。跟她有对手戏的男演员一天二十万，
时间不能拖，临时换将，我立刻想到了你。看在哥们的份上，来救一下场好吗？
鲍雪一口答应了：没问题。
制片主任的声音：我给你订明天早上的机票，我安排人接你。
5 白静慧家客房 内 夜
戴小雨坐在床上，拿出来一个信封，从里面抽出来一叠钞票。
她自言自语道：连这笔算上，挣了五万块钱了。可惜这样的工作不是天天有。
6 某地机场 外 日
飞机在机场落地。
鲍雪随众人出港，
接机处有很多举着牌子的人。
鲍雪有些近视，眯着眼睛看人们手中举着的接机牌子上的名字。
一个光头男人，两手高举着一张白纸，上面似乎写着她的名字。
鲍雪笑着冲那个男人招了一下手。
男人不苟言笑，收起了那张纸，在鲍雪前面走了，鲍雪一溜小跑跟在他身后。
光头男人的手机响了，他接电话，回过头认真地看了鲍雪一眼。
他：“你是翟雪吗？”
鲍雪立刻站住脚：“不是，我叫鲍雪。”
男人叫了一声，“接错了！”
他立刻转身往接站口跑，鲍雪也跟着他往接站口跑。
一个瘦小精干的女人，一只手拿着电话，一只手指着光头男人的鼻子，正在训斥他。
瘦小女人：接人你都能接错了，还能干什么？
鲍雪靠边溜了，
她在心中暗骂自己：粗心大意，是我这辈子都改不了的坏毛病。
化妆师良玉快步走到接机口，站在那里东张西望，
鲍雪像见到亲人一样，朝她扑过去：良哥！我亲爱的良哥！我差一点跟着不认识的男人走了。
良玉：哎，你能不能长点儿心？
鲍雪：我不知道接机的是你啊。
良玉：人手调不开，我被临时抓差派来。
她接过来她手里的拉杆箱大步朝停车场走去，
鲍雪一溜小跑跟在她后面。
7 化妆室 内 日
鲍雪坐在镜子前。
良玉在给鲍雪做造型。
鲍雪：咱俩合作了四次，这是你第一次给我造型，过去都是你的手下管我的妆。
良玉：依你的潜力，演一号二号没问题。
鲍雪：这个替补也是你向制片推荐的吧？
良玉：他知道你的实力，我也没多费口舌。
鲍雪：良哥仗义。
良玉：一声哥，不能白叫。
她给鲍雪梳发髻。
鲍雪看见化妆柜里有一个东西，拿过来爱不释手地看。
鲍雪：良哥，借我玩两天呗。
良玉：拿去。
鲍雪立刻把那东西塞进挎包里。
良玉给她造好型，服装给她穿戴好衣裙，
鲍雪对着镜子前后左右照了一番。
现场制片催她上场。
8 摄影棚 内 日
摄影棚里，明朝民居里面的一个杂货店。
工作人员在里面忙活着。
现场制片把鲍雪介绍给导演：她叫鲍雪。
导演上下打量她：好，走一下戏。
执行导演给演员走调度。
鲍雪一点就透。
她的聪明劲叫导演很满意，
执行导演对坐在高台上的摄影比了个 OK 的手势。
鲍雪抬头看。
高台上把着摄影机的竟然是刘梁周。
鲍雪高兴地冲他咧嘴笑。
刘梁周认出来她，嘴角一扯，还她了一个微笑。
摄影机降下来。
刘梁周在镜头里面看光看景别。
鲍雪在镜头的玻璃面上看到自己，她盯着自己的脸整理头发。
刘梁周不动声色地跟镜头里的鲍雪对视着。
鲍雪突然对他做了一个鬼脸。
刘梁周忍着笑走到灯光师旁边，对他小声说：把这里打到 5.6。
他跟候场的化妆师良哥小声说：给她弄弄头发。
导演问刘梁周：可以了吗？
刘梁周：导演，如果你对这个画面没有特殊要求，我建议从这个角度拍，效果会很不一样。
导演采纳了。
刘梁周指导灯光助理给鲍雪打反光板。
执行导演喊：预备，开机！
监视器里：鲍雪扮演的是明朝民女秦氏，站在杂货店店主赵福面前。
赵福：“你说人死容易，还是活着容易？”
秦氏一愣，看着赵福没有说话。
赵福说：“死，就难受那么一下子，挺一会儿就一了百了了。活着比死难多了，风风雨雨几十
年，要真本事，真耐力。如果你认定自己是苦命之人，就咬牙熬吧。不为自己，为孩子也要
熬下去，太白才八岁，没了娘他怎么往下活？”
听到太白两个字，秦氏“扑通”一声给赵福跪下了。
她说：“出阁前我严守闺训，嫁人后也未辱没过门风。”
赵福吓了一跳伸手搀她：“有话起来说。”
秦氏两手扶地，脑袋“咚”“咚”地往地上死命地磕：“菩萨，你是唯一能度我的菩萨。”
赵福吓得松开了手：“别！别！你这是干什么？”
秦氏的眼泪泉水一样地流：“救我！只有你能救我！你带我走吧，我跟你去乡下。别说是当
妾，就是给你当牛做马我也心甘情愿。”
赵福不像菩萨，他像个罪人，直戳戳地立在秦氏面前。
秦氏知道他在犹豫：“做不成牛马，我长成你门前的一棵树，拴车系狗，给你乘荫纳凉。”
赵福垂着眼皮好一会儿才说：“车有车道，卒有卒道，各自有命，强求不得。不如意事常八
九，可与人言无二三。乡下的老婆含辛茹苦给我敬着老，养着小，我不能凭一时兴起，毁了
自己的日子。
秦氏手撑着地站起来，踉跄了两步站稳了。
她整理了一下衣裙，迈步出画。
执行导演喊：停！
导演：过！
鲍雪娇滴滴地还了一个万福：小女子让客官见笑了。
9 宾馆刘梁周的房间 内 傍晚
良玉把涮火锅的食材一样一样摆在桌子上。
良玉：叫鲍雪吗？
刘梁周：不叫，她来就添双筷子。
10 宾馆鲍雪的房间 内 傍晚
鲍雪打电话约良玉：良哥，晚上我请你吃火锅喝酒。
良玉的声音：刘梁周在房间里弄了火锅，305 房间。你过来吗？
鲍雪：他叫我了吗？
良玉：没有。
鲍雪：上杆子不是买卖，不去！
11 宾馆鲍雪的房间 内 傍晚
鲍雪洗完澡用吹风机吹干头发，
看着镜子里面自己披头散发的形象，她嘴角露出了一丝坏笑。
12 宾馆刘梁周的房间 内 傍晚
刘梁周、良哥、制片主任和摄影助理们，聚在房间里，吵吵嚷嚷地喝酒吃火锅。
有人敲门。
刘梁周大声问：谁呀？
门外的人不吱声，继续敲门。
刘梁周起身去开门，他刚把门开到三分之一处，
一张丑陋的黑猩猩脸立刻凑过来，几乎跟他鼻尖对鼻尖。
刘梁周吓得一声嗥叫，转身三级跳，蹦到床上。
黑猩猩脸身披白色长袍，长发凌乱地堆在脑袋顶上，它疾步进屋。
房间里的人，猝不及防全部往后撤了一下身子。
黑猩猩脸一个急转身，白袍被带起的风扬起，来人摆了个很有气势的造型，扭头走了，随手
“砰”的一声摔上了门。
房间里静场片刻，刘梁周醒过神来，他气急败坏地大声喊：“谁啊！”
房间的几个男人同时大喊：“我靠！”
“这他妈的到底是谁啊！
13 宾馆鲍雪的房间 内 傍晚
鲍雪的床上扔着白床单和黑猩猩面具，她笑得在床上打滚。
良玉推门进来，老鹰抓小鸡一样把鲍雪拎起来。
鲍雪嬉皮笑脸地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良玉：不认识你，还不认识这个面具？走，你跟我赔礼道歉去！
鲍雪耍赖不去，良玉硬把她拖走了。
14 宾馆刘梁周的房间 内 傍晚
鲍雪仪态万方地给各位男士行屈膝礼道歉。
她娇滴滴地说：奴家一时莽撞，望各位好汉原谅则是，小女子愿以酒陪罪。
制片主任：没看出来，你原来是拍恐怖片的好材料啊。
鲍雪嬉皮笑脸：有这样的角色，一定记着我。
制片主任：记着，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刘梁周：我招你惹你了？
鲍雪：忘了告诉你了，欠儿登是我的小名。
制片主任：你俩喝一个。
鲍雪主动拿起酒杯倒满了酒，一饮而尽，她把空酒杯翻给刘梁周看。
刘梁周也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房间里的气氛立刻热闹起来。
鲍雪主动跟房间里的每一个人碰杯喝酒。
良玉一手拿酒杯，一手搂着鲍雪说：鲍雪特别好相处，不像别的女演员，整天事儿妈似地为
难别人。
鲍雪说：我这个人说好听点心大，说难听点就是活得比较糙。我不挑别人的理，是因为挑的
时候你得放回放，回忆他哪得罪我了。自己累不说，别人跟你相处起来也难。
刘梁周：你刚才演的那一出算什么？
鲍雪：算现世报，当天的问题，当天解决掉。
刘梁周：你一句话就过了？
鲍雪：不过怎么着？
刘梁周：再喝一个。
良玉：他这是要往倒了放你。
鲍雪：放倒我？那是太阳喝醉了，掉地上摔散黄了。
她一口喝干了杯中酒，亮空酒杯给刘梁周看。
刘梁周也干了杯中酒。
桌子上多了二十几个空啤酒瓶子，几个空白酒瓶子。
笑闹声一浪高过一浪。
制片主任问，昨天半夜两点，你们谁给我打电话了？
刘梁周问：里面有没有磨刀的声音？
制片主任：有人一声一声地学公鸡打鸣。
副导演：听说你现在正在搞科研，想把白天的太阳借到晚上用，有这事吗？
制片主任笑：我借个太阳挂上，让你们这帮王八蛋，白天晚上都给我干活。
房间里的人立刻端着酒杯围攻他。
刘梁周喝多了，拉着鲍雪恳谈：你这人情商太低。
鲍雪：解释一下，什么是情商？
刘梁周：情商，就是一个人控制调整自己的情绪，认知他人的情绪，并做出相应调节的一种
能力。
鲍雪：没关系我逆商高啊，面对挫折和逆境，我能极快调整做出反击。
刘梁周跟她碰杯，两人都一口干了。
刘梁周：小时候我妈把我管的特别严。我童年的理想是长大当个混混。不被家长摆布，我说
什么，就是什么。
鲍雪：那混混的规格太低，你得当皇帝。
刘梁周：在我生活的空间里，我就是皇帝。
鲍雪：我去故宫，逛了一圈，得出来一个结论，打死我，我都不会去当那个狗屁皇妃。圈在
一个阴森森的屋子里，睡着硬得能硌死人的红木床，天天浓妆艳抹，等着皇帝翻牌子翻到自
己名下。这是人过的日子吗？
众人大笑。
15 白静慧家客厅 内 夜
白静慧坐在沙发前看电视。
戴小雨穿戴整齐，拎着小包从客房里出来。
白静慧：你去哪？
戴小雨：跟人约好了，出去谈事。
白静慧：什么事非得晚上谈。
戴小雨脚步未停：奶奶，我又不是小孩儿，自己有分寸。
16 宾馆刘梁周的房间 内 夜
鲍雪一拍桌子：喂！扁桃体，怎么老是你发炎？
刘梁周：那你说。
鲍雪：等我喝二了，再反驳你这么二的理论。
刘梁周：你还能喝多少？
鲍雪：喝到你享年三十二岁。
刘梁周醉了，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鲍雪围着他拍照。
17 宾馆鲍雪房间 内 夜
鲍雪躺在床上，把手机里刘梁周的醉态照片发到朋友圈里。
18 冯希家客厅 内 夜
冯希看着手机朋友圈里刘梁周的照片哈哈大笑。
她把照片做成表情包，重新发回到群里。
19 宾馆刘梁周的房间 内 夜
酒醒后的刘梁周，看到手机里自己照片做成的表情包，哭笑不得。
20 白静慧家客房 内 夜
白静慧拉开衣橱，里面挂着好多高档衣服和名牌包。
白静慧沉着脸关上橱柜。
21 彭湃家客厅 内 日
彭湃翻开电话记录本，打开写着戴小雨家号码的那一页。
他拿起电话拨了号码。
22 戴厚江家客厅 内 夜
座机铃响，
戴厚江睡眼惺忪地从卧室里出来接电话：喂！
话筒里没人说话。
戴厚江看了一眼，屏幕上没有来电显示。
戴厚江立刻清醒了：是小雨吗？
23 彭湃家客厅 内 日
彭湃拿着手机没有说话。
话筒里戴厚江的声音：小雨，你在哪儿？还在英国吗？
彭湃把电话挂了。
24 戴厚江家卧室 内 夜
戴厚江上床躺下。
朱敏睁开眼睛问：大半夜的谁的电话？
戴厚江：光喘气不说话，估计是小雨。
朱敏一骨碌坐了起来：你说什么了？
戴厚江：我什么都没说，她就把电话挂了。
25 咖啡店 内 日
司梦和尤姗姗领着大壮和圆圆进蛋糕店，
两个孩子为吃哪种糕点争执不休。
尤珊珊替他们做了决定：冰淇淋蛋糕。
大壮和圆圆同时要喝可乐，
尤珊珊说：小孩子要少喝可乐，
她买了三杯可乐。
可乐端上桌子，圆圆立刻拿了一杯，大壮也拿了一杯。
司梦看看两个孩子，又看看桌子上剩下的那一杯可乐。
圆圆立刻把自己面前的那杯可乐，推到桌子中间。
她说：你们喝吧，我不喝。
司梦夸她：我们圆圆真懂事。
圆圆撅着嘴：渴死我得了！
尤姗姗大笑。
司梦要了一个空杯，她把一杯可乐分成两杯，放在儿女面前。
大壮和圆圆吃蛋糕喝可乐。
司梦问：你今天怎么这么闲？
尤姗姗：哪有个闲？我这是忙里偷闲。
她掏出来手机让她看她的步行记录：还不到一天，就走了两万步。一会还得去医院看看我儿
子他爷爷。
司梦：爷爷病了？
尤姗姗：老毛病，每年都住院。
司梦：你看上去和接触起来不一样。
尤姗姗：怎么不一样？
司梦：你爽气，有什么说什么，看似粗糙实质善良的性格，在女人中很少见。
尤姗姗：到底是文化人，能透过现象看本质。难怪我愿意跟你扯棉花。
司梦：什么意思？
尤姗姗：这是我家乡话，聊天说话的意思。
司梦：哦。
尤珊珊：你这个人吧，不会整景，不懂得装蒜，跟你在一起，我精神安定放松，想说什么，
可以随便说。
司梦笑：你也有想说不敢说的时候？
尤姗姗：做生意讲究的就是看人下菜单。
司梦：说实话，自从当了家庭主妇以后，我几乎没有什么社交，全部心思都放在老公孩子和
电脑写作上，生活里几乎没有朋友，还别说，跟你聊天，我的眼界和心胸也开阔了不少。
尤姗姗哈哈笑：咱俩这是启动了互拍马屁的模式吗？
26 马路 外 日
鲍雪在路边打车，
刘梁周的车停在她身旁：稀罕哪，你去哪？
鲍雪：回家。
刘梁周：我捎你一截。
鲍雪：你去哪？怎么就能捎上我了？
刘梁周：东三环。
鲍雪：还真顺路。
鲍雪上车，汽车开走。
27 汽车 内 日
刘梁周问：最近忙什么？
鲍雪：排话剧。
刘梁周：我刚杀青，晚上请你喝酒吧。
鲍雪笑：好啊，君子报仇，能赶早，就别赶晚。
28 鲍雪家胡同口 外 日
汽车停在胡同口，鲍雪下车。
刘梁周从车里：我去器材公司结账，完事过来接你。
鲍雪：好。
车开到鲍雪家门口，鲍雪下车，刘梁周的车开走。
29 鲍雪家卫生间 内 日
鲍雪进卫生间，发现地上都是水。
30 白静慧家客厅 内 日
戴小雨穿着一身睡衣，懒洋洋走进客厅，站在沙发旁边伸了个懒腰。
戴小雨：奶奶，您叫我干什么？
白静慧：你坐下，咱俩好好谈一谈。
戴小雨打了个哈欠，在沙发上坐下。
白静慧：你衣橱里的高档衣服和名牌包是哪来的？
戴小雨一怔：奶奶，您怎么随便动我的东西？
白静慧：来历不明的东西进了我家，我必须弄清楚。
戴小雨的脸沉下来，她垂下眼睛不说话。
白静慧：你隔三差五晚上出去，二半夜才回来，带回一身的酒气。到底干什么去了？
戴小雨：这是我的私事。
白静慧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我跟你爸积怨很深，多少年没有来往。现在你住在我
这，如果出点什么问题，依他的那个性格，你知道会怎么样。不求你孝敬我，总不该给我找
麻烦吧？
戴小雨：一起合作的朋友送的。
白静慧：合作什么？
戴小雨：陪他们谈生意。
白静慧脸色严峻：在什么场合谈？
戴小雨：饭桌上。
白静慧：你吃他的饭，他还付你酬金？
戴小雨：这种事一点都不稀罕。
白静慧强压怒火：你不缺胳膊不缺腿，就不能找个正经职业做？
戴小雨一脸的无所谓：搂草打兔子，不算个职业。
白静慧说，没钱的时候，把勤舍出去，钱就来了，这叫天道酬勤。
戴小雨：可惜，我没钱，还长了一身懒肉。
白静慧：你能不能好好跟我说话？
戴小雨：您就是偏心眼。鲍雪做什么，在您眼里都是对的。
白静慧：你说说她哪不对了？
戴小雨眼睛转到一边，不说话了。
白静慧语气放缓了说：五岁的时候，你父母把你送到我这里来。在我身边，从幼儿园待到初
中毕业。你爷爷去世，你爸因为房产的问题，跟我彻底闹翻，硬把你弄回到杭州去。我在你
身上费过心，费过力。你是怎么报答我的？出国以后连一个电话都没打给过我，你的心像块
冰砣子，你莫非是嚼冰块长大的？
戴小雨：您跟我爸有矛盾，别把我扯进来。
白静慧：好，单说你，你父母在你身上花了大笔的钱，不是为了你有一个好的未来？
戴小雨：过一天算一天，想那么远有什么用？
白静慧：你别在我这儿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我担不起这责任。咱们还是按照先前说好的，
按照我给你的期限找房子，你妹妹为了避嫌，都没有住在我这里，你也一样，我这叫一碗水
端平。
戴小雨：鲍家在北京有房子，她当然可以不住您这里了。
白静慧：你姑夫硬把长期租给别人的房子收回来了，让小雪住。一年少收入二十几万。就为
了让你爸别跟我闹腾，
戴小雨：姑夫还是有家底，我跟鲍雪没法比。
白静慧语气强硬：三十天，多一天我也不给。
戴小雨：别人家的奶奶，恨不能把孙子孙女都揽在身边，您怎么能这样对我？
白静慧：别人家的奶奶有个好儿子，我有吗？你说你这个样子，对外没有工作，对内不会打
理生活，将来怎么嫁人？
戴小雨听到嫁人这两个字，立刻歇斯底里大发作，她吼道：我为什么非得嫁人？不嫁人我就
没活路了吗？
31 鲍雪家胡同口 外 日
刘梁周的车停在胡同口，
他坐在车里给鲍雪打电话：出来吧，我在你家门口。
鲍雪的声音：我家马桶坏了，找了人在修。
32 鲍雪家客厅 内 日
鲍雪：等我一下，结了账就出去。
修理工从卫生间里出来：好了。
鲍雪没挂手机，她进卫生间。
33 鲍雪家卫生间 内 日
鲍雪试了一下马桶的冲水：多少钱？
修理工：2400 块。
鲍雪以为听错了：马桶才四千多块钱，你修理费竟然要 2400？
修理工：我不管马桶多少钱，修理费就这么多。
鲍雪：你怎么不事先告诉我？知道这么贵，我就不修了。
修理工：你也没问啊。
鲍雪把怒气咽了回去：不能少要点？
修理工：不能。
34 鲍雪家胡同口 外 日
刘梁周在电话里听到他们的对话，立刻跳下车。
他说：这事我去解决。
35 鲍雪家客厅 外 日
鲍雪开门把刘梁周迎进来。
刘梁周问修理工：2400 是怎么来的？
修理工说：这种智能马桶很难修，我修了两个钟头，我要的修理费很合理。
刘梁周：你一个工时 1200 块？。
修理工语气很硬：就这么多。
刘梁周：凭什么？
修理工：我说了，这个马桶难修，我还换了零件。
刘梁周：你笨，凭什么让她买单？
修理工脸涨得通红。
刘梁周：换下来的零件给我看，我还要看新换上去的零件的包装盒。
鲍雪看着刘梁周，眼睛里全是赞叹。
刘梁周：拿不出来我就投诉。
他问鲍雪：你哪找的他？
鲍雪：网上中介，我有中介公司的电话。
修理工的语气软下来：我也是夹缝里求生存。
鲍雪：那就从我身上往下片肉？
刘梁周进卫生间转了一圈，出来说：你根本就没换件，最多给你二百。
修理工急了：中介扣完，我一分不剩了。
刘梁周，四百。
修理工：不行！
鲍雪：我家有视频，我把你挂到网上，让网友评评理。
修理工：又不是要两千万，至于吗？
刘梁周：你有挣两千万的命吗？
他冲鲍雪使了个眼色。
鲍雪掏出来四百块钱放在桌子上，小伙子拿着钱气哼哼地走了。
刘梁周四处看，你家真有监控？
鲍雪笑着摇头。
刘梁周：租的房，干嘛不让房东来处理这些事情？
鲍雪说：这是我爷爷奶奶的房，我爸妈留给我住了。
画外传来流水声。
36 鲍雪家厨房 内 日
鲍雪和刘梁周跑进厨房。
水管爆裂，强大的水压，瞬间把他们俩喷成了落汤鸡。
刘梁周喊：快关总阀！
鲍雪：总阀在哪？
刘梁周吼：蠢啊！这是你家！
37 鲍雪家卫生间 内 日
鲍雪冲进卫生间把水的总阀关上了。
38 鲍雪家厨房 内 日
刘梁周和鲍雪浑身被水淋透了。
鲍雪生气：你刚才那一声，简直是野狼嚎叫！
刘梁周：野狼见你，都懒得下口，怕影响后代智商。
鲍雪抓起灶台上的矿泉水瓶子扔过去，差点砸中他的脑袋。
刘梁周冲过来抓她，鲍雪窜了出去。
39 鲍雪家客厅 内 日
鲍雪跟刘梁周在客厅里上蹿下跳。
戴小雨拖着行李箱进来，看见这个场面一怔。
鲍雪做出一副要死的样子：姐，救命啊！
戴小雨抡起手里的挎包，狠狠地砸在刘梁周的头上。
刘梁周被砸蒙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戴小雨薅住他的头发，骑在他身上揍他。
刘梁周勉强睁开眼睛。
戴小雨美丽的脸庞映入他的眼帘。
他立刻像被使了定身法一动不动，由着她的拳头往身上擂。
鲍雪笑出了眼泪，她使劲拉住戴小雨，把她从刘梁周的身上拖下来。
鲍雪：哎呦，哎哟，我不行了。
戴小雨满脸怒气盯着刘梁周：你敢欺负我妹妹，我杀了你！
刘梁周像被拍了花，步履蹒跚地走出门去。
鲍雪笑得在沙发上打滚，戴小雨坐在沙发上，用脚丫子揣她。
戴小雨：我踢死你！
鲍雪坐起来手捂着肚子：哎呦，哎呦，你这人不识逗，手还欠。
戴小雨：我不知道他是你男朋友。
鲍雪：跟你说了，他不是我男朋友。
戴小雨：那干嘛往家领？
鲍雪：依照你的意思，只有男朋友才能领进家门？
戴小雨盯着她：当然！
40 鲍雪家胡同口 内 日
刘梁周坐在车上，半天没醒过神来。
他发动汽车，档位还在停车的档就踩油门。
汽车发出阵阵怒吼声。
刘梁周清醒过来，挂档汽车开走。
41 鲍雪家客厅 内 日
鲍雪：你跟姥姥闹翻了？
戴小雨：她什么都管，我住不下去了。
鲍雪：到底为什么？
戴小雨：我懒得说。
鲍雪：必须说！
戴小雨：我一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没亲情，没爱情，没友情的三无游民，有什么可说的？
鲍雪：找矛盾重点说。
戴小雨：她知道我靠陪老板吃饭挣劳务，跟我翻脸了。
鲍雪：白静慧同学，跟她老人家的姓一样，掺不得灰，更别说黑了。姐，你这事做得出格了。
戴小雨：我也付出劳动了，按劳取酬。
鲍雪：你倒一杯酒，夹一筷子菜，就那么值钱？告诉你，老猎手下套子，狠的在后面等你呢。
戴小雨：你让不让我住？
鲍雪：哎，姥姥哪句话，让你尥蹶子了？
戴小雨：她说我心冷，那我肯定是随她了。
鲍雪：姐，你已经 29 岁了，别说奶奶，就是父母也没有抚养你的义务了。
戴小雨给了她一个白眼：你到底让不让我住？
鲍雪态度坚决：不让。
戴小雨：鲍雪，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你戴的第一个文胸是我给你的，你抹的第一只口红是我
给你的，你穿的第一双高跟鞋也是我的。
鲍雪受不了她翻小肠：停！停！
戴小雨：在学校男同学欺负你，是谁把他鼻子打出血的？是你姐我！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
狼！
鲍雪：行！行！祖宗，我让你住。
42 鲍雪家客卧 内 日
戴小雨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挂在衣橱里。
鲍雪说：咱们说好了，一个月以后，自己出去租房子。若不接受这个条件，我立刻给舅舅打
电话，让他接你回杭州。
戴小雨答应了。
43 冯希家客厅 内 日
冯希在茶桌上给李响洗茶泡茶，李响一杯一杯地喝着。
李响：到北京以后，你生活和工作的圈子都扩大了，我已经圈不住你了。
冯希：你不来我这的时候，我才出去，只要你说想来这里吃饭，我立刻把所有的约都推了。
李响：口气好大，还所有的约，都是什么人约你？
冯希：你问的是哪一天？
李响：三天前。
冯希仔细想了一下：星期四吗？
李响：嗯。
冯希：尤姗姗。
李响：还有谁？
冯希：朋友带朋友，一群人呢。
李响：有男的吧？
冯希：有啊，好几个呢。
李响：都多大岁数？
冯希：七零后、八零后、九零后都有。
李响：谁最出众？
冯希想了一下：尤姗姗公司里的销售部门经理，他说话特别有意思。
李响：看上了？
冯希故意气他：你觉得呢？
李响：肯定看上了。
冯希：你让我看上，我就看上吧。
李响气得涨红了脸，用拳头狠狠擂了一下墙。
冯希语调温和地问：“你打它做什么？”
李响醋劲十足：看上了，你怎么不去找他？
冯希：你看电影的时候，夸里面女演员漂亮，我逼着你去找过她？
李响：我倒是想找，人家也得跟让我找呀。
冯希，一样的道理嘛，我夸他，不代表他想要我呀。
李响，你还真想嫁给他？
冯希，你想过娶我吗？
李响气得浑身发抖，
冯希伸手摸他的额头，又没发烧，怎么会发抖？
李响摔开她的手起身出去了。
冯希的手机响了，她接电话。
44 冯希家小区门口 外 日
尤姗姗坐在车里打电话：妇女，出来！我在你家小区门口。
冯希的声音：干啥？
尤姗姗：跟我收房子去。
45 街道 外 日
尤珊珊的车行驶在车流当中。
46 汽车 内 日
尤姗姗开车，冯希坐在副驾的位置上。
尤姗姗：我看见李响了，我叫他，他都没理我。怎么了？
冯希：神经病。
尤姗姗：吵架了？
冯希：我没跟他吵。
尤姗姗：肯定是被你的软拳头，打得气喘不匀了。
冯希：他就跟女人来大姨妈似的，隔一段时间就要闹一场。
尤姗姗：天天看你这张脸，听你说不咸不甜的话，他不主动掀点小波澜，日子过得能寡淡出
忧郁症来。
47 商铺门口 外 日
尤姗姗和冯希站在新买的商铺跟前。
尤姗姗用钥匙打开了大门。
48 商铺 内 日
商铺楼上楼下两层，大约四五百平米。
尤姗姗说：银行拍卖的抵押物，被我抢到手了。
冯希满眼艳羡：越有钱，越来钱。
尤姗姗：钱到手，不能让它在银行里躺着。得让它变成房子，人在里面躺着。
冯希：你要把它变成住宅？
尤姗姗：你脑容量太小，想像不出来气势恢弘这四个字有怎样的气场。
冯希：哎，你帮我炒的股票怎么样了？
尤姗姗：挣了。
冯希：多少？
尤姗姗：翻了两番。
冯希大喜：我要请你吃饭。
尤姗姗：必须的！我一个人对着四台电脑，炒着几千万的股票，吃的是方便面。这亏欠得让
剥削我的人给补回来。
冯希：说吧，你想吃什么？
尤姗姗没回答，她仔细打量着店铺：用它干什么好呢？
冯希：开个洗脚房。
尤珊珊眉头紧蹙：什么？
冯希立即改口：开美容美体中心。
尤珊珊嗤之以鼻：嘁！
冯希：要不用它开个饭店？
尤珊珊：嗯，这个主意不错。有个自己的饭店，咱们聚会吃饭，不管聊多晚，都不会被撵出
去换地方再聊。
冯希：是啊！是啊！
尤珊珊：谁来管理？
冯希：我爸妈开过饭店，我知道怎么管理。
尤珊珊：开饭店，得找人合股，一股最少三十万。
冯希两眼放光：算我一股。
尤姗姗：你一个妇女，掌握经济大权吗？
冯希：你也太小看人了，开网店挣的钱，全是我自己的。
尤姗姗：大约多少？
冯希：十万，我再借点儿，把你给我炒的股票抛了，我能凑三十万。
尤姗姗：好，你再找两个靠谱的人入股，女士优先。
49 鲍雪家客厅 内 傍晚
鲍雪和戴小雨坐在沙发上聊天。
鲍雪：姥姥不过是说了嫁人两个字，你立刻崩溃，到底怎么回事？
戴小雨：别跟我提这事。
鲍雪说：好，那你说，你为什么跟父母闹翻。
戴小雨：烦不烦？
鲍雪：你不告诉我，我立刻把你行李扔出去。
戴小雨妥协了：你知道，我从小过惯了要什么有什么的日子。去英国读书，经济条件有限，
日子过得清苦。毕业前，我认识了彭湃，他在英国经商，比我大十二岁，他的前妻和孩子都
在国内，他对我很好，能满足我所有的需要，我就跟他好了。
鲍雪惊讶：比你大十二岁？离过婚？还有孩子？姐，你疯了？
戴小雨：这也是我爸妈的原话，他们给我下了最后通牒，命令我毕业后立刻回国，我没听他
们的。于是他俩气疯了，断了给我的经济援助。逼我在彭湃和父母之间作选择。我选了彭湃，
留在了英国。就这样，他们跟我断绝了关系。
鲍雪：你既然选择了他，为什么又回国了呢？
戴小雨沉默了片刻说：分手了。
鲍雪哦了一声。
戴小雨果断起身：困了，睡觉！
鲍雪追过去：姐，姐！
戴小雨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50 彭湃家书房 内 夜
（回忆）
戴小雨坐在沙发上细细读那份遗嘱，
她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
51 彭湃家客厅 内 夜
客厅里没人。
52 彭湃家书房 内 夜
戴小雨坐在窗前，月光把她弄成了剪影。
彭湃伸手按开关，灯亮了。
戴小雨塑像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彭湃：你怎么不开灯。
戴小雨不说话。
彭湃在她身边坐下：这段时间你到底怎么了？
戴小雨两眼空洞，看都不看他。
彭湃：如果是我惹了你，你可以直说。
戴小雨把打印出来的遗嘱摔在彭湃面前。
彭湃脑袋里嗡的一声，知道坏事了。
戴小雨：你做死亡率有 70％的手术，你前妻不来，你女儿也没来。是我从头到尾守着你。你
就这样对我的？遗嘱中，90％的遗产留给你女儿，10％的遗产留给你前妻，连一个字都没提我。
为了跟你在一起，我断绝了跟亲朋好友的来往，断绝了跟父母关系。没想到竟然混了这样一
个结局。
彭湃：小雨，你要什么我没给你？名牌包、名牌鞋、名牌化妆品，哪一样我没满足你？你说，
要开咖啡馆，我出钱帮你盘了一家店。结果怎么样？你早上起不来床，晚上熬不了夜，不到
半年就把店做黄了。
戴小雨：这就是你这么对待我的理由？
彭湃不说话了。
戴小雨：彭湃，如果我能活到九十岁，将近的三分之一的日子已经用完了。我要好好想一想，
把一辈子搭在你身上到底值不值。
彭湃急了：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你变了。
戴小雨：变得太晚了。我一直在想，我到底算你什么人？我一直被你排斥在你的生活之外，
你虽然离婚了，可是你还在维护着你的家庭关系。提你孩子的时候，从来不叫她的名字，只
说，我的小孩儿。你是怕我知道她的名字以后，会回国去他们学校找她亮相吗？
彭湃：我习惯这么说。
戴小雨：是跟我在一起以后，才养成的习惯吧？我在你眼里始终是个外人。是你用四年时间
养成的一个习惯。
彭湃立刻急了：你看你！
戴小雨冷笑一声：你前妻受累，你看不了。你女儿受苦，你受不了。你根本就没把我算进你
要承担的责任之内。我对你是百分之百的投入，可你竟然这样的对待我。你说，我究竟错在
哪里了？
彭湃：你没错，是我的错。
戴小雨：知错必改，你放心，我会找一份完全属于我个人的感情，他爱我一个人，我也只爱
他一个人。不用时间太长，三五年就行。
彭湃：我有一种感觉，就是你已经有了。如果真有了，告诉我一声，我帮你参谋参谋。
戴小雨勃然大怒：我最恨你这一点，你这是扮演圣人，还是扮演君子？
彭湃：我确实是这样想的，别说你，就是对孩子她妈，我也是这样做。
戴小雨：什么别说是我，我知道你前妻在你心目中永远是第一位的，既然这样你就回去跪求
她，别来招惹我。你这种吃着碗里惦记着锅里的男人，在这个世界上越少越好。
彭湃：你这话说得够恶毒。
戴小雨：你放心，以后这种恶毒的东西会越来越多。
彭湃认真起来：小雨，咱们俩大风大浪都过来了……
戴小雨：那些大风大浪，是以我的牺牲为代价的。
彭湃：我知道你在抱怨什么，登记结婚这件事，我们可以慢慢解决。
戴小雨冷笑：别又把这一套搬出来对付我，你永远也不会为我考虑的。我已经看清楚了，这
个世界上，没有谁能救我。缺了我，你的生活还是完整的，可我不行，我必须要为自己做出
改变。
彭湃当着戴小雨的面，把那份遗嘱打印件撕了。
53 空镜 外 夜
月亮钻进云层。
54 彭湃家客厅 内 夜
戴小雨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她彻夜未眠。
55 彭湃家书房 内 夜
彭湃睡在书房的沙发上，他来回翻腾着身子。
56 彭湃家卧室 内 夜
卧室的鸭绒被整整齐齐地铺在床上没人动。
57 彭湃家客厅 内 日
彭湃把一双新款的名牌鞋，一个限量版的名牌包，放在戴小雨的面前。
戴小雨不为所动。
58 彭湃家客厅 内 日
彭湃把四万欧元放在戴小雨面前。
戴小雨眼睛盯着钱一声不响。
彭湃态度诚恳地说：我知道遗嘱一事，对你伤害很大。这笔钱你拿着，算我给你的精神补偿。
59 彭湃家客厅 内 夜
戴小雨睡不着，起身坐在桌旁，两眼盯着那摞钱，
60 彭湃家书房 内 晨
彭湃拎着旅行箱从书房里出来。
61 彭湃家客厅 内 晨
戴小雨脸朝里睡在沙发上。
彭湃往桌子上看了一眼，
那摞钱不在了，
彭湃长舒了一口气，蹑手蹑脚地出门去了。
62 机场 内 日
彭湃候机，他给戴小雨发了个短息：亲爱的，我出差去曼彻斯特，一周后回来，我会再次向
你赔罪的。
戴小雨没有回复。
63 鲍雪家客卧 内 夜
戴小雨躺在床上，瞪着两眼看着屋顶，
她起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