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她的话,乐儿倒是毫不在意的笑着回道,“我是觉得无聊,又不能出门,只好走一走,也顺便试试你给的药好不好用啊”
“你倒自作聪明,也不叫人唤我来照顾,若叫少主知道了,看你如何说的过去”两个姑娘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着,就一道坐了下来,不过晴雪还是低估了这个向来任性淘气的丫头,她怎么可能乖顺的听从教诲,不过几句话的工夫,就又开始拉着她嘟囔着问道
“对了,雪儿,这几天我也闷得慌,忽然想起你做的糕点很好吃,不如你教我,好不好?”
“糕点?你为什么想学这个了?”听了她的话,晴雪却不知所谓,只得反问起她来,是可乐儿听了却眨眼一笑,一双灵动的美目转了转,就拿出一番道理来,对她说道
“你想想,我那么嘴馋,要是赶上你不在的时候,又想吃点心可怎么办”正说着,还莫名其妙的直对雪儿抱怨道,“这还不都是因为你嘛,把我惯坏了,只喜欢吃你做的糕点的味道,好啦好啦,拜托你,快教我做吧”
听到她这无理搅三分的说词,晴雪倒真是没了办法,掩着嘴角轻笑了一声,也只能应着她,却也学着她的样子调侃道,“怪不得少主总说要我看好了你,看你这满脑子歪主意的,别说是少主了,怕是将来谁也管不住你呢”
见她果真答应了,乐儿欣喜不已,这就忙着要去后厨间,看她这般急不可耐,晴雪也只有赶紧扶稳了她,就这样说说笑笑的走了去
穿过回廊时,或许各自怀揣着浅浅的心事,听到一声燕鸣,两个人竟同时回头望向院外,可却都没看到任何踪影,一时间,晴雪的神色渐渐黯淡下来,而乐儿却是顿时沉默不语,与方才嬉闹的样子完全大相径庭,牵挂,惦念,竟是叫人如此表露无遗的心境
同样的一刻,却是万般不似相同的处境,耐心等候着夜色的降临,终于,天色傍黑的时候,晖儿与我一道,暗无声息的潜入了三王府内,以我和她各自的武功修为,想要不被人发觉,躲过守卫森严的重重关碍也并非难事,更何况这此本就是里应外合,做一出戏罢了
自然是顺利的进到了摆宴的庭院附近,整个府内一派热闹非凡,请来的宾客也是络绎不绝,迎来送往,晖儿却仍是一贯的谨慎,跟在我身后,到了一处飞檐下,顷刻间我们两人一并跃然而起,飞身踏上了横梁,蔽于这黑暗当中
前面隐约响起了琴瑟奏鸣的乐声,借着府内通明的灯火,看清了完颜洪熙所在的地方歌舞莺莺,引的我也不由得低声对她问道,“还记得当初身在大宋,段府里一曲婉转流长,艳惊四座,如今想来,已是好久不曾听到了”
“这又有何惋惜”岂料听了我这话,见她细眉微挑,似乎毫不介怀的说道,“琴曲本就该随心而奏,就算听琴的人还兴致未决,但时过境迁,也再难寻觅那时的感触了”
听懂了她话里的意味,我也竟会有了那么一瞬间的黯然,有过多少话到嘴边却又无法道出的情愫,这一刻陪伴在旁的依然是这个曾叫我满心牵动的女子,可怎样都会感到那份孤独如影随形,只感到心口有一种淡淡的痛楚,不能得以释怀
可就在此时,却几乎由不得我再度沉溺于对往事追忆中,晖儿一声惊呼,将我从思绪里惊醒出来,只听她在耳畔不由自主的轻喊道,“快看,是我皇兄!”
“怎么会是他?”这下子我也对眼前突如其来的情况惊讶不已,果不其然,顺着她抬手所指的方向望过去,分明看到那日鹤鸣府邸遇见过的那个仪表堂堂的男子,也正是晖儿口中所说的皇兄,大理皇爷段煜樽
我也努力定下心来,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见他身后跟着几名侍从,穿过石路小径,缓步朝着宴席那边走去,见到完颜洪熙,站在众人之前,竟也毕恭毕敬的拱手屈身,看起来像是在行礼参拜
见到这一幕,晖儿再也按耐不住,一向处变不惊的她,竟也会这般冲动的直对我说道,“不能再等了,我要去看个究竟,皇兄他为何对我隐瞒,却来这里赴约”
“不行,若你此刻出去,定会在时机未到之前就暴露痕迹,这样岂不白白荒废了筹谋许久的计策,不妨暂且安下心,看明白了再出手也不迟”想必这样的意外,就连她也没能料到,我忙劝说着,却也将目光一刻不离的紧盯住他们的动向,而晖儿却已是明显紧张的紧锁眉头
但这一回的选择绝无差错,就在所有人悉数落座之后,随着琴弦撩拨,丝竹声声,一个有些看似的女子踏着轻歌曼舞,飘渺入眼,轻纱长袖肆意舒展,两肩上刻意装饰的绸缎伴着灵动的身姿像流云一般翩飞
看着灵智上人已遵照我的吩咐,在完颜洪熙的身旁做出俯首帖耳的样子,那些座上宾也都沉浸在这段歌舞里,一一观赏着,附庸风雅,相谈甚欢,不知不觉中,我将手心里握着的那枚刻有“康”字的玉佩捏的更紧了些,却不禁转头看了看伏在一侧的晖儿,我知道,她现在的心情有多么复杂和挣扎,可又能如何是好,一切都偏离了原先的轨迹,接下来将要怎样,亦不是可以尽如人愿
每当追溯起走过的岁月年华,那些过往当中的片段,就像临风乍起的雪片,纷纷扬扬,零星落进回忆里,那么苍白而又冰冷,凝结了所有的心绪,似乎从来没有牢牢抓住过盼望得到的一切,任凭这份身不由己的摆布,过去是这样,如今亦然
原来并不是想象的那样简单,终究还是逃不过刻意隐藏在心底的感觉,看到晖儿因为段煜樽不合时宜的出现而惴惴不安,还是会不由自主的被她牵动
宴席间,一曲舞毕,众人皆是赞叹不已,而这也正是动手的最佳时机,在飞檐上隐蔽了许久,却丝毫不敢松懈,已是愈发的伺机而动,就在这时,忽然一只纤细的手将我拉住,见我正欲动身,晖儿忙低声嘱咐道
“皇兄必然不知我们的计划,若待会儿他对完颜洪熙出手相助,你只管照例行刺,其他的交给我就好,听清了吗”
见她当真如我想的一样担心,可此时此刻任何言语都是多余,我只点点头,紧接着与她一起腾空跃下,轻落到地上,眨眼工夫,猛的从腰间抽出早已准备好的佩剑,一手紧握剑柄,随着一道寒光闪过,瞬间朝着坐在正位上的完颜洪熙直刺过去
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见状,慌忙向四处逃窜,眼看着刹那就已*近了他身前,灵智上人也按照事前安排好的那般,突然出手以双掌将凌烈而来的剑锋挡住,口中还顺势大喊了一声,“全真武功!”
果然,除了他和完颜洪熙外,几乎每个人都在忙不迭的向两旁躲避着,守在附近的几个侍卫正要冲上前来抵挡,就被晖儿简单几招挟制住,无法靠近
就在这看似千钧一发之际,忽听得身旁一丝鸣响夹带着风声呼啸袭来,晖儿担心的不错,段煜樽当真出手了,以大理段氏代代相传的一阳指,运足内力突发而至,弹指一夕间直冲我猛烈攻来,使得原本有意要刺向完颜洪熙的剑尖顷刻偏离
见到这般情境,晖儿也当即迫使出一指灵犀点住了那几个与她纠缠的侍卫,却不敢露出蛛丝马迹,情急之下竟用了那次在大宋时佯装不会武功,被黄蓉擒住,在她身上使出的兰花拂穴手,叫我竟也忍不住暗自好笑,她倒是悟性颇高,只不过被点了一次穴道,居然学得了几招,虽不得精髓,但应付这区区几人也算轻而易举了
可段煜樽这边却是棘手的很,眼见他毫不知情的搅了局,却又不能与他相拼,好在灵智上人也还算机敏,见我被他阻挠,就先行一步拦在面前,正好在过招时将我和他之间的距离拉开,使得我有机会抽身,但见晖儿那边已是左右为难没了办法,只得持剑朝着段煜樽横扫过去,想隔开他对我身后的突袭
我见状,转瞬之间顾不上再多思虑,踏起而起,运上一掌直打在周围一个舞姬的肩上,顿时见她应声倒地,口吐鲜血,而此时灵智上人也不失时机的大喊,“这是摧心掌!”
话音一落,我也清楚再不可恋战,此地不宜久了,于是一把拉起晖儿,趁四周的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之时,按原路飞身掠过院墙,自然不会忘记故作慌乱的落下了那枚玉佩,作为接下来去向完颜康对质的铁证
“快去看看王爷可否安然无恙”见我和晖儿全身而退,留在此处的灵智上人也忙着招呼侍从们去照看完颜洪熙,但或许有一个人却在心存狐疑,见这场晚宴已然被破坏,段煜樽走上前去,瞧了瞧在旁的一行侍卫,然后恭敬的说道
“未能尽力相助,让王爷受惊了”这话说完,却又瞥了一眼灵智上人,继而愤愤不平的说道,“想必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做出这等不齿之事,也不止头一回了,看来这些人也该学聪明些,不要每次都用同一招,破绽百出,竟留下证物,岂不是更给了王爷除掉他们的理由,反而得不偿失了”
“说的不错”听了他这番话,完颜洪熙也命令身边的人都退下去,随后走到他面前,却冷不防的大笑道,“段皇爷英明远见,那些狂妄之徒自是无法相提并论,不过本王倒要感谢你,若非你方才出手之前一把推开了小女,恐怕此刻她也已被误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