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灯!蔡灯!”
“你醒醒啊!”
王战和郎远华将蔡灯从水底捞起来后,就由刘茵给他做了心肺复苏,而其他人在站在一旁,焦急又紧张地大喊他的名字,想把他唤醒。
“灯......”
庄盐跪在旁边,已然泪湿脸庞,又担心又懊恼。
他应该在左眼皮猛跳的时候就去阻止蔡灯,别做那么难的动作,可是,他的话只挂在了嘴边。
“咳咳咳......”
正当他哭得泣不成声时,蔡灯突然转醒,不停咳嗽,终于将肺里的积水吐了出来。
“呼......”
刘茵见状,总算松了口气,而后便将他小心扶起,轻拍他的后背,又询问他的情况,“蔡灯,你感觉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蔡灯停下咳嗽,迟疑抬头,半明半昧地望着她,“我...我不是在跳水吗?怎么会在这里?”
“完了!脑子摔坏了。”
郎远华大叫不好,却换来刘茵的一记白眼。
刘茵收回视线,继续问蔡灯:“感觉头疼吗?”
“头?”
蔡灯皱眉,跟着就呻吟起来,“头晕......”
“蔡灯!”
下一秒,他再次晕厥倒地,吓得王战赶紧将他送去医院检查。
“灯,你别吓我啊......”
庄盐哭哭啼啼地跟着上了车,其余人则暗自祈祷着蔡灯能没事。
“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我们坐游泳队的车回去吧。”
留下来的肖晓波暂停了训练,带着其余队员坐上了游泳队的专车回到学校......
“有些轻微的脑震荡,虽然不算严重,但还是要留院观察,看看他接下来几天的情况。”
医生给蔡灯检查完后,蔡灯也慢慢苏醒,只是意识还不太清醒,“我还在水里吗?怎么感觉摇来晃去的?”
“灯,你现下在医院。”庄盐轻声说。
蔡灯狐疑,“医院?你别骗我?我脑子里面可没进水。”
“噗!”
听到这话,一旁的王战忍俊不禁,医生则露出了放心的笑容,“看来确实不太严重。”
见他复又没个正经,庄盐总算是安心落意,随即便将他落水的经过详尽道来。
“我记得自己还没完成翻腾动作,身体就突然失控,跌了下去...然后,一头撞在跟水泥似的水面上,便痛晕过去......”蔡灯回忆。
庄盐打趣补充:“也把水面撞出个大窟窿来,就像被雷公劈了一下。”
“雷公?”
蔡灯蹙眉,喃喃自语:“我记得谁这么叫我来着?”
“是二师兄。”庄盐说道。
“哦哦。”
蔡灯想起来了,旋即抱怨:“怎么又成雷公了?”
“你说呢?”
王战坐到病床旁,拿起刘茵买来的苹果,一边仔细削皮,一边正颜厉色地质问他:“怎么擅自选择臂力跳?我还没正式教你们如何在十米台上安全地完成臂力跳动作。”
蔡灯缩着脖子嗫嚅说:“我会五米台的臂力跳啊!这十米台只是高度不一样嘛,跳法还不是...还不是差不多......”
说到后面,愈显心虚,尤其在对上王战的立眉竖眼后,更是声若蚊蝇。
“差不多吗?”王战挑眉反问。
蔡灯咽了口唾沫,搓着手讪讪说:“还是有不同,太高了,有些头晕。”
“你那叫恐高吧。”王战一语道破。
蔡灯攒眉蹙额,“不至于吧,我胆子向来很大啊!”
王战纠正:“胆子大不代表你不会恐高。”
“那...那咋办?岂不是不能跳十米台了?”
蔡灯的嘴瘪成了一个八字,倒是与王战的倒八字眉配成了对。
庄盐见状,险些失笑。
“咳!”
他憋住笑意,安慰蔡灯说:“等你身体好了,再慢慢克服恐高的问题。”
“那你恐高不呢?”蔡灯问他。
闻言,庄盐秒变怨妇脸,觑着他幽幽道:“你都生死未卜了,我还能继续跳?”
“那下次,下次。”
蔡灯伸手拍拍他的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等你养好病再说。”
王战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他,又道:“给你办了一周的住院,你看要不要让你父母来照顾你,如果他们走不开,就由我们几个教练轮流来照顾。”
“别!别告诉我爸妈。”蔡灯急忙摆手。
庄盐也赞同,“王教练,灯既然没有大碍,只需住院观察,就别让他爸妈知道,以免担心,而且从自贡到成都也不算近,他们还有工作,照顾灯的事情就由我来吧。”
“你不训练?不上课了?”王战不太同意。
蔡灯说:“这里不是有护士阿姨吗?再说我只是有些头晕,用不着有人照顾。”
“你是脑袋出了问题,可大可小,还是有人看着你才行,护士阿姨也忙,又不止你一个病人。”庄盐立即道。
“什么脑袋出了问题?感觉你在骂我?”蔡灯佯装不豫。
庄盐笑着解释:“脑震荡不就是脑袋出了问题吗?”
“反正我觉得你在趁机骂我,怪我没能让你跳成十米台。”
蔡灯双手环胸,不依不饶。
“吃你的苹果吧!”
庄盐拿起苹果,直接塞他嘴里。
“唔唔唔......”
看着二人嬉戏打闹,王战展颜一笑,又拿起另一个苹果削了起来,就像在照顾两个儿子......
“蔡灯,你好些了吗?”
翌日,同寝室的队友,以及张曼琳和另外几名女队友前来看望蔡灯,围着他问个不停,“你摔下去的时候是什么感觉?我听庄盐说,你刚撞向水面时,就痛晕过去了。真的很疼吗?”
“王教练说你是脑震荡,是不是因为脑子进了水?”
“大师姐!”
蔡灯幽怨地看向张曼琳,“你出门的时候带上脑子了吗?”
“带上了,而且没进水。”
张曼琳指着自己的脑袋,还不忘左右晃了晃,“你瞧,没声音。”
蔡灯扶额,少顷又收敛神色,向众人致歉:“抱歉啊,因为我,害得你们没能练成十米台。”
“说啥呢?就算要抱歉,也是因为你吓到了大家伙儿。”张曼琳嗔怪。
“就是!”
覃飞点头,指着庄盐和孟蛮说:“你把庄盐吓得痛哭流涕,孟蛮也跟着哭红了眼。”
“那你没哭?”蔡灯问。
覃飞昂首,“男儿有泪不轻弹。”
魏明亮接话:“只会偷偷抹鼻涕。”
“我...我哪有抹鼻涕?”覃飞脸红了。
刘韬无情出卖,“早上出门的时候,我发现你的枕巾有块水渍,还没干。”
“哭啥呢?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蔡灯拉过覃飞的手拍了拍。
覃飞立马抽回自己的手,强装淡定地辩解道:“我是担心接下来的校运会,我们跳水队会少一个参加马拉松的人选。”
“校运会?”
蔡灯这才想起,下周就是校运会,可他得住院一周,刚好错过。
“我......”
他刚想起身,就被庄盐给摁了回去,“你什么你?好好养病,校运会就别想了,如果你状态不佳,接下来的省运动会你也别想参加。”
听到这话,蔡灯彻底蔫儿。
他抱着自己的头,哭丧着脸说:“这就是乐极生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