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你好好学画,以后成为一名画家。”
五天的时间稍纵即逝,临走前,庄盐拉着古咚咚笑着鼓励。
“我会的。”
古咚咚笑眯眯地点头,伸手从书包里拿出一本画册,递给了庄盐,“这是我之前画的,其实还没画完,因为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什么故事?”
蔡灯立马来了兴趣,伸着脖子望来,“永燃冠军梦...画的是我和盐学跳水的故事吗?”
“嘻嘻!没错。”古咚咚笑着点头。
“为什么我这么黑?”
蔡灯皱眉,一眼就认出了漫画里的自己。
古咚咚哂笑,“你以为自己有多白?”
“还这么丑?为什么盐又白又好看?咚咚,你这就是偏心!”蔡灯抱怨。
古咚咚继续讥嘲:“你本来就又黑又丑。”
“古咚咚!”
“好了好了,车子来了,赶紧上车。”
庄盐赶忙推着睚眦欲裂的蔡灯上了长途车,准备返回成都。
“咚咚,我们过年见。”
上车后,庄盐对着窗外的古咚咚挥手道别,而蔡灯则继续生着闷气。
不过,当车子出发后,他还是偷偷往窗外瞟了一眼,恰好看见古咚咚在向自己做鬼脸。
“略略略......”
他当即还了回去,做了一个更丑的鬼脸。
庄盐见状,觑着他说:“咚咚把你画得挺像,尤其是你现在这副模样。”
“哪里像了?”
蔡灯一把夺过那本画册,仔细翻看,然后一边嘀咕一边看得津津有味,“把我画得真丑,我本人比她画的好看多了。”
“我倒觉得,人家咚咚把你美化了。”
张曼琳坐了过来,挤在二人身旁,一同欣赏古咚咚的漫画。
“大师姐,你屁股真大,你一坐过来,我和盐就成巴壁虎了。”蔡灯瞪眼埋怨。
“我屁股大?”
张曼琳指着自己,恼羞成怒,“我可是标准的跳水身材。”
说完,屁股一抬,又往里挤了挤。
“越说你还越得劲儿了是吧?”
蔡灯也抬起屁股往外挤,想把张曼琳挤出去,可他小看了张曼琳的力气,二人就这么僵持不下,反而给庄盐留出宽松的位置,将耳朵一捂,安心看漫画,并喃喃自语:“下回给咚咚说,让她把灯和大师姐平日里的拌嘴经历也画进去。”
一路嬉闹笑语回到成都后,众人很快收敛玩心,恢复到训练状态。
“这次的省运会,你们表现得都很不错,我很满意。”
王战将大家伙儿褒赞一番后,又针对他们在比赛上的失误和不足之处进行了逐一点评。
“刘韬,不要有心理负担,放手跳。”
轮到刘韬时,王战并未对他说太多,毕竟这次比赛,他的失误不是技术问题,而是状态问题。
关于这一点,陈洪亮已经在他们返回成都之前向王战通了气。
因而,王战只是对他点到即止,更多的还是用眼神向其投以鼓励。
“放心吧,王教练,我知道该怎么做。”
刘韬显然明白他的暗示,遂颔首致意,目光坚定。
见他总算放下心中的包袱,王战也安心落意,将目光转到孟蛮身上,“五米台错失了金牌,有些遗憾,但正因如此,才能让你们意识到即便是省内的对手,也是非常强劲,就更别说,省外的那些优秀选手,以及国家队的精英。”
“是!”
孟蛮点头,自知技不如人,接下来得更加努力。
王战又说:“这次比赛,你们也看到了,那些体校训练生不比各地方跳水队的选手差,甚至,还更强。我国在培养体育人才的时候,除了专门的机构外,还会在体校里面展开侧重培养,因为体校生本就具备综合而全面的体能素质,培养起来反而容易,其实,国家的这个做法算是两手抓两手都硬,所以,除了各省市的跳水队选手,那些体校生也是你们的竞争对手。”
“害!”
闻言,蔡灯一挥手,抠着自己的脚丫子说道:“说白了,我们的竞争对手不就是分布在全国各地吗?”
“没错!”
陈洪亮正色点头,“所以,不要再当井底之蛙,守着头顶那片蓝天就知足,而要跳出井底,走向更广阔的天地。”
“蔡灯,你长脚癣了吗?抠个没完。”
说完,又蹙眉盯着不停抠脚的蔡灯,提醒道:“脚气是会传染的,待会儿去校医室检查一下,别把毛病传染给你的室友。”
听到这话,和他同寝室那几人当即慌了,连忙脱鞋检查。
覃飞随即问庄盐:“你和他睡了那么多天,会不会也被传染了?”
庄盐倒是淡定,“我又没和他盖一床被子,穿一双鞋袜。”
瞅着他处变不惊的模样,王战笑了,忍不住问:“庄盐呀,什么事情才能让你措手不及”
这个简单的问题却难倒了庄盐,也让他回想起陈洪亮说的那些话——稳是一把双刃剑。
他凝眉想了许久,才缓缓回答:“也许...是突然有一天发现自己不能再跳水了吧?”
“不能跳水还可以做别的事情嘛。”刘韬对他说。
经过陈洪亮的开导,他已然想通,如果真遇到非得退役的那一天,他就坦然接受,然后去摔跤队重新开始。
“呵呵。”
庄盐只是笑了笑。
从七八岁开始,他就立好了人生目标,把“跳水”植入了生命,倘若有天醒来,发现自己不能再跳水了,那他应该会像王战说的“措手不及”吧。
只不过,应该没有那一天。
想到这里,他笑得更加灿烂了......
“盐,你怎么又在看录像?”
夜跑结束后,见庄盐来到娱乐室,蔡灯也跟了过来,“是想温故而知新吗?”
“算是吧,但也不全是。”
庄盐微微点头,解释说:“以前看这些比赛录像,是为了总结分析那些前辈们的优势和劣势,再来学习模仿,可现在看这些录像,我只是想看看他们在比赛时的状态。”
“状态?”
蔡灯不解,挠着头问:“不就是紧张或不紧张,还有其他什么状态?”
庄盐指着屏幕说:“看他们是不是在享受比赛。”
“唔......”
蔡灯慢慢坐下,歪着头端详着屏幕上的选手,着重观察他们的表情,“眉头拧得这么紧,怎么可能是在享受,就像我拉不出屎来的样子。”
“噗!”
庄盐失笑,“还真有些像。”
“你偷看过我拉屎?”
蔡灯见状,旋即觑向他。
庄盐斜睨着他,“就光大街小学那排通坑,还需偷看?”
蔡灯撇撇嘴,指向屏幕上新上场的一名选手说:“他应该是在享受,表情多放松啊,还带着笑意,让我想起了高敏姐姐。”
“嗯。”
庄盐也看出来了,似是感同身受一般,也扬起了嘴角。
“可为什么要观察他们的比赛状态呢?”蔡灯还是不解。
庄盐莞尔说:“我想试着把跳水当成作文或画画,而不是解奥数。”
蔡灯被他说得云里雾里,直呼道:“我学习差,你别整这么复杂的道理。”
庄盐则郑重其事地对他说:“我要突破瓶颈,像你一样,在比赛上制造‘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