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食堂打饭的时候，杨如礼跟食堂的师傅吵起来了。
时近月底，杨如礼口袋里已然空空没有一文钱。饭卡上也只有二块五。杨如礼心一横，这点钱，刚好够一个红烧肉，一个白米饭。干脆吃顿好的，下顿再说下顿的事！
咽着口水，打了红烧肉，一刷卡，竟然显示余额不够。红烧肉竟然涨了一元？
杨如礼暗叫倒霉，只好硬着头皮跟打菜的师傅说：“师傅，我卡上钱不够了，要不我一会儿充了卡再来刷？”
四川口音师傅心情并不太好，他把大勺一顿，一瞪眼：“我晓得你是那个？都是这么说哩，到时候你不来我去那里找你哦？”
“又没有多少钱，不会的。”杨如礼狼狈地低声保证，他转头看看，后边一长串队伍里，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
“又没得多少钱？那你倒是付噻！吃得起吃，吃不起莫吃！”师傅声音更大了。
这一句话太伤人了。这师傅眼睛是真毒啊，一眼就看出来自己吃不起？恼羞成怒，完全是不假思索，杨如礼抬起饭盒，把碗里的红烧肉一下倒回盆里去。
“我就是吃不起，还给你！”
“我日你先人！打进碗里你给老子倒回来！”大师傅把勺子一扔，撸着袖子就要从里面跳出来打架。
里面其他的师傅跑过来，摁着大师傅：“算了算了……”
“算啥子，打到碗里他又倒回来，我晓得他那个破碗装过啥子？洗干净没得？你们看看他那个穷酸样，他倒回来了，别人还吃不吃？”大师傅怒目圆睁，怒骂不已。
大师傅的话如同钢针，扎进杨如礼原本就脆弱的心脏。无可遁形的羞耻涌上来，扎得他不由向后退了一步，他涨红着脸，颤抖着嘴唇，一时竟说不出话。
“哎哟，师傅，你可别说他了，你看你看，你的口水都溅到菜里啦！”忽然，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来。
瞬间安静，大师傅石化一般愣在原地。
那是一个皮肤如白瓷一般的女孩子，她正一脸嫌弃的看着大师傅：“师傅，不是要求要戴口罩的吗？你的口水喷到盆里啦。”
这是魔法打败魔法吗？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发出了忍俊不禁的笑声，这一笑不要紧，引得大家都哄笑起来。笑声中，大师傅脸涨成了猪肝色，尴尬慌乱的戴上了口罩。
女孩子走到杨如礼身边，一伸手拿过他的饭盒：“我看他的饭盒洗得可干净啦——”她调皮的冲着杨如礼眨了眨眼：“同学，咱们不要吃有口水的红烧肉了，好不好？”
还没等杨如礼反应过来，她带着笑意径直走向菜台那里停下来：“一个黄焖鸡”，顺手刷了饭卡。
接过她手里的饭盒，杨如礼讷讷的：“呃，谢谢你，我下次还给你……”
“好呀好呀。”她笑了，弯弯的眼睛里满含着善意：“你太老实了，让人欺侮你。”
“你……”杨如礼鼓足了勇气：“你叫什么名字？”
“陈意涵，我可是学姐。”她带着一点得意：“叫我学姐就好。”
陈意涵。杨如礼牢牢地记住了这个名字。
那天晚上，杨如礼没有睡着，翻来䨱去，眼前都是那张白瓷一般的笑脸，耳边都是她清脆的声音，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生物？他第一次体会到了动心的滋味。
“老杨，你没睡？”黑暗中，张左轻声唤他。
杨如礼闷声道：“你不也没睡？”
“你这唉声叹气，翻来䨱去的，吵得我睡不着啊——你这是有心事啊，怕不是恋爱啦？”张左促狭地。
这也能猜中？杨如礼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睡你吧！管什么闲事！”
“好，好——关关睢鸠，在河之州，窈窕淑女，君子好求，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啊……”张左感叹着，翻个身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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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意涵。第二天杨如礼忍不住去打听了一圏。这一打听下来，他泄了气，一提陈意涵，大家都知道：中文系的系花，茶艺社的社长，学习成绩很好，学校里大小文艺汇演都是主角。家庭条件也不一般，父亲是中医大家，母亲也在大学里任教，家里就她一个，千宠百爱的长大。
这样的女孩子，怎能看得上自己？
但毕竟，爱慕是真切的，压也压不住。杨如礼在食堂里等了几天，终于看到陈意涵和另外一个女孩子说笑着一起来了。他涨红了脸，凑了过去，嗫嚅着半天说不说一句整话。
还好意涵记得他，这个皮肤黝黑，举止局促的大男生上一次的遭遇，她还记忆犹新，看到他的尴尬，善良的她立刻微笑道：“是你啊，你也来打饭吗？”
“学姐，我来还你钱。”杨如礼好容易才把话说出口。
本来他的面相就显老，突如其来一声学姐，意涵旁边的女孩“扑”地笑出了声。
杨如礼更加尴尬。
“你是专门来还我钱呀？不用放在心上，没关系的。”意涵说道。
“不行，要还的。学姐，我等了你好几天了。”杨如礼坚持。
“多少钱？”女伴忍不住插嘴。
“三块。”
女伴扑的一声又笑了起来：“这？你还等了几天？”
陈意涵轻轻扯了扯自己的女伴，让她不要说话：“那好吧。”她微笑道。
杨如礼红着脸：“我没有现金，我帮你付菜钱吧。”
“行啊，我今天也想吃黄焖鸡。”意涵温柔地笑道。
跟着意涵，打了黄焖鸡。杨如礼一再问意涵还想吃点什么，意涵都只是摇头。帮意涵刷完饭卡，意涵迟疑了一下，邀请他道：“要不，我们一起吃？”
一起坐了下来，杨如礼一菜一饭，意涵一肉一饭，而意涵的同学打了满满一盘子菜，她看着意涵的盘子，惊道：“你才吃这么点？你刚不是说快饿死了吗？”
意涵瞟了一眼杨如礼，好脾气的笑道：“刚刚好，这些我都不一定吃得完——我减肥呢！”
同伴还想说什么，意涵扯了扯她的衣袖，及时让她闭了嘴。
杨如礼低着头往嘴里扒饭，他又不傻，意涵的善良他怎么体会不到，但同时，这样的善良掺杂着的同情让他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两个女生一边吃饭一连叽叽喳喳说着话：音乐会，电影，最新的游戏，化妆品。高尔夫，游乐场……那都是杨如礼听过却又完全不知道的生活。
一顿饭吃完，意涵说她们还得去排艺术节的节目，特别有礼貌的跟杨如礼道谢。然后，她牵着女伴的手走了。
杨如礼怅然坐在桌前，看着意涵的背影，发了许久的呆。
她没有回头。杨如礼苦笑着想：这顿饭对她来说应该是挺折磨的吧？自己也不过是她日常生活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吧，还是不太和谐的那一种，她俯瞰着杨如礼的世界，而杨如礼也够不到她的世界。
杨如礼的初恋，还没说出口呢，他自己就给自己判了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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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未，学校里的樱花初绽花苞，张左宣布说自己爱上了一个女孩子。
学校里有一条大道的两边种满了樱花的，常常会有各种社团在樱花树下搞活动。那一天轮到茶艺社，那个女孩子皮肤白到几近透明，又穿了一身月白色的汉服，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到腰间，只在发梢处用白色的丝带轻轻一拢，温婉美好，坐正在一个茶席前正在泡茶。张左本都已经走了过去，一眼看到女孩，他又退了回去，径直走到茶席前，呆怔地地对女孩子说：同学，我想喝茶。
“好，红茶、绿茶、普洱茶，你想喝哪种？”女孩子浅笑温言。
“随便。”张左傻乎乎地。
女孩子忍不住莞尔一笑：“那来一杯绿茶吧。”然后她拿出一个透明的玻璃长杯子，用小茶匙取了茶叶，轻轻地拔到杯子里，热水温过杯，然后注入热水，茶叶遇水重生，上下飘浮起舞，煞是好看。
张左呆呆看着女孩子操作，看女孩子纤细的双手奉过茶来，接过隔热的茶杯，直愣愣了喝了一口，女生正要拦，他已经烫到了嘴，急忙一口热水吐了出来。
女孩忍俊不禁，用阔大的袖子掩住了嘴，笑个不停。
旁边另一个穿着袍子的男生笑着走过来，递给张左一个问卷，请他填写对这次活动的感想。
张左接过笔，信手写下：茶艺师过于好看，导致饮者不知茶味。
女孩子鼓着腮帮子，微微薄怒：“哎呀，你都写的什么呀。”
张左痴痴地：“就是啊，连生气都这么好看。”
这时一阵风过，樱花花瓣零落，如同白雪，宛如电影里的慢镜头，女孩子抬起脸来看着天，唇边两个深深的笑窝盈盈装满了春天。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看傻了的张左愣愣地问。
女孩掩着嘴笑，不回答，旁边的人替她答道：陈意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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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左回到宿舍，跟魔怔了一般，张口闭口都是陈意涵。
“她一笑，就是一道光啊，晃眼……”他喃喃说，说不了止十遍。
“没给你晃瞎喽？”马毅终于听不下去，抢白他。
“瞎了。”张左一本正经：“从此，我眼睛里再也看不见其他女生。”
“这么邪门的吗？走，老杨，我们去看看啊！”马毅搂着杨如礼提议道。
杨如礼一直沉默着，这时，他冷淡地推开了马毅：“无不无聊啊！”
“走啊，他不去，我去！”刘成应道，几个八卦的男生一起跑了出去，去看张左的梦中情人。看了一圏回来，大家都啧啧称赞，表达了对张左品味的认同。
确实啊，陈意涵就是那种人群中会发光的女孩啊。
马毅很有自知之明地说：“这种女孩，我等就算了，都配不上。还得是张左啊，我赌张左能追到。”
杨如礼没出声，凭什么他们认定张左可以？除了帅点，他什么方面强过自己？要论家庭条件，张左一个孤儿，他的条件还不如自己呢！他不自卑吗？面对陈意涵，他的自信不会消失吗？他凭什么就敢去追这么美好的女孩？
等着看吧。他悲悯地看着张左，心想：注定我们就是难兄难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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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上课了。”张左在宿舍里敲着小白板。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购置的。
从樱花大道看完陈意涵回来，马毅问张左，条件这么好的女孩，到底能不能追得上。张左拍着胸脯，大言不惭：好歹咱们也是学心理学的啊，追不上那不是对不起自己的专业？
杨如礼嗤笑连连，马毅却深以为然，央求张左分享经验，刘成也在一边附和，而张左若有所思，一拍脑袋说道：“那我还不如开个课呢。”
他说干说干，立刻成立了一个恋爱学习小组，小组宣言通俗直白：让你喜欢的妞爱上你。每个小组的成员需要交纳学费100元，包含十节课，每周一节课，提前一次性交清。就用陈意涵做为示例，十个周为期，分享追求过程中的经验。到期如果追不上，张左退还学费不说，还倒过来给每人十元。消息一放出去，还真有三四个男生交了钱。搬了小板凳，巴巴地来他们宿舍听课。
杨如礼冷眼旁观，又是好笑，又觉得不可思议。
“老杨就不用交钱了哈，他是地主，场地费学费抵了。”张左笑着说。
杨如礼坐在上铺，打开了一本专业书，冷笑一声：“我可没打算听，我坐这儿，是没地方可去。”
“好好。您方便。”张左好脾气地说。
他咳了两声，清清了嗓子，正了正衣领，开始了他的开场白：
“各位兄弟，各位伙伴。我、张左、天才控命者。一直以来，我都有一个心愿。愿世界美好，处处是爱。我愿这个世上的每个人都能获得自己的真爱！作为心理学专业的学生，我致力于用心理学帮助所有渴望爱的兄弟、伙伴。我深信，在专业的加持下，我们都可以追到我们喜欢的女孩子，得到爱情！”
哄笑声，嘘声。马毅朝他扔了个纸团：“快开始吧，看你这得瑟的样子，我都忍不住想揍你！”
“行，开始！来各位，我们先交流一下，女生都喜欢什么？”张左问道。
“玫瑰花？”
“巧克力？”
“包包？新衣服？”
张左一脸鄙视地摇头：“各位，这么俗的答案你们也说得出来？走走心，好吗？咱们是心理学专业！”
“啊，喜欢被体贴，被照顾！”
“喜欢被理解，被懂得！”
张左点点头：“对喽，这有点靠谱了，要走心！”他在白板上写下几个字：“知已知彼。”他点着这几字说道：“走心的最高境界就是知已知彼。各位，每个姑娘是不一样的，家庭、环境、教育方式不一样，成长经历不一样，每个姑娘的需求也一样。并不是所有的姑娘都喜欢玫瑰，喜欢包包化妆品，也不是每个姑娘都愿意被体贴照顾。对自己喜欢的女生，我不建议大家盲目瞎追，一腔孤勇，毫无意义。我建议大家走走心，对这个女生至少有几个点你是需要了解的，比如家庭，经历，兴趣爱好，需求。先知已知彼，然后——”他在白板上写了另外四个字：“投其所好。”
杨如礼翻着书，摇着头，撇着嘴。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自己信笔在书的间隙写下几个字：知已知彼，投其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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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最后一节课后，陈意涵抱着一叠书，从教室里出来。张左靠在教室门口的栏杆上，一见她，立刻跟了上去。
陈意涵还记得他，想起他被热茶烫到的尴尬样，忍不住捂着嘴笑了笑，径直向前走，并没有停下来。
这也在张左的意料之中，象这样的女孩子，还缺追她的人吗？他跟在陈意涵旁边，笑道：“学姐，学姐，我想给你看样东西。”
陈意涵不理他，微低着头，快步向前走，唇边隐约有着笑意，腮上两个笑坑若隐若现。
“真的，学姐，我一看到这个东西，我就觉得这一定是属于学姐的。再也没有谁能比学姐更配这个啦——学姐，学姐，真的，你看一眼！”
陈意涵停下了脚步，好奇心到底还是占了上风，她抱着书站在过道边，歪着头着张左。这个头发卷曲，个子高高的男孩，脸上的笑容调皮清澈，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可能就是孟浪油腻。发生在他身上却说不清楚的自然。陈意涵抿着嘴笑了，好象是说：我倒要看看你搞什么花样。
张左一伸手拿过了她手里的书，殷勤地抱在自己怀里：“学姐，我来。”然后他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了好几个小玻璃瓶子。摊开手掌，献宝一样地递过去。
“香水？哈，你不懂了吧？我们泡茶的是不可以使用香水的，香水味会抢了茶香，你不知道吗？”陈意涵探头看了看，笑着说道。
“学姐……哎呀——我得批评批评你，你都没好好看看。太主观臆断了。你先看看呀，看完再评论。”张左撇着嘴，撒娇一般地批评道。
陈意涵吐了吐舌头，从他的手掌里拿过一个小瓶子细看。然后她的脸色变了，嘴角上扬，眉宇间是不可置信的惊喜。
瓶子包装得很简单，透明的玻璃瓶里晃荡着透明的棕色液体，重点是上面贴着的牛皮纸标签，用毛笔工工整整的写着小楷字：“枳实：前调：粉胡椒，苦橙，小豆蔻；中调：茉莉、茶香、乾草；后调：柏木、麝香。”
“我了解过的，泡茶确实不能使用香水，怕的是化工浓郁的香味，但这个是纯植物的香味，清淡雅正。和茶一点不相冲。何况有一些上好的茶本来就自带花香中药香呢。”张左笑道。
陈意涵轻轻拧开了小瓶枳实，在鼻尖轻轻嗅闻，果然，那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香，而是纯植物自然清冽的味道，她不由自主轻叹道：“椒兰之香，木质天成啊。”
陈意涵一伸手，从张左的手掌里把所有的小瓶子都抓了过去，爱不释手的细看着：龙胆、当归、半夏……每一瓶都是中药材的名字。都是不一样的植物香。陈意涵忍不住询问道：“这是什么地方做的？好特别啊。”
张左看着她惊喜沉醉的表情，心里也喜欢，笑道：“学姐，这是我在一个小中药店里无意当中看到的。还有其他的品种呢，就是我囊中羞涩……”他略微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陈意涵仔细看了看他，年轻而帅气的脸上，挂着细细的汗珠。宽宽宽的眉宇间洋溢着坦率，整个人带着一种无所畏惧和自在的劲儿。这怎么会是无意看得到的呢？他肯定跑了很多中药铺，才能碰得到这么个性国风制作的香水。她不由得内心一动。
“多少钱啊？我给你。”陈意涵咬着唇，小心翼翼地问道，她不想伤害这个年轻人的自尊心。
张左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学姐，这是礼物！我就是觉得你会喜欢这样的香水，我就是觉得这个跟学姐的气质真的好搭啊！”
陈意涵有一些迟疑：“可是……”
张左接话道：“可是，我囊中羞涩是吗？”他脸上露出了孩子一般狡黠的笑容：“那学姐你要是感动的话，答应我一个要求吧。”
陈意涵瞪着他，把手里的瓶子通通塞回到张左的手掌里。伸手想要拿走张左抱着的书。
张左急忙往后退了一步，及时说道：“学姐，那个小中药铺真的很有意思，它们家不仅售卖中药，还自己调制线香，还做香水，做洗面皂。你不去看看肯定很遗憾的！”
“自己还做线香？还做洗面皂？”陈意涵迟疑了。
“学姐，我其实是在想，咱们要不去看看他们是怎么用中药调香的？我是门外汉，我看不懂。但学姐你说不定能知道原理，你也可以尝试用中药调香呢。你肯定能调出更特别的味道呢！”
陈意涵低下头，咬着唇，若有所思。她出身于中医世家，父亲是颇有点名气的中医大家，她自小就爱闻中药的味道，对中药情有独钟。父亲在家里说起中药的没落往往痛心疾首。如果能有新的出路，新的可能性那该有多好！
张左趁势又摊开手掌，把小瓶的香水送到她面前。
陈意涵嫣然笑起来，接过了那些可爱的小瓶：“那你的要求是什么？”
“泡茶呀，学姐，你教我喝茶！我对茶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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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战告捷。张左不仅送出了礼物，还搞定下次约会的可能性。
男生们饮佩不已。听课的人一下子变成了六个。张左也甚是得意。他在小课堂上总结道：“了解一个姑娘，知道她的原生家庭，懂得她的兴趣爱好、性格特点、投其所好，让她感受到你对她在意用心。这其实只是第一步。光是这一步，还远远不够。”
“下一步呢，来，下一步。”男生们起哄
“纯干货啊，拿出你们的小本本，记好笔记！一节课十元，包各位物超所值！”张左似是无意的瞟了一眼坐在自己床上看专业书的杨如礼。他正拿着一支笔，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
“在我们大脑里面，有两个区域，一个是已知一个是未知。已知区域就是我们的经验，我们熟知并安全的。而未知区域在我们的经验之外。我们对之陌生又好奇，但是也会有恐惧，正因为如此，对未知区域的探索往往能让大脑格外兴奋。
“下一步，就是要带她去体验未知区域，探索她经验之外的东西，这样她会在记忆里获得深刻体验，大脑才会把跟你在一起的体验标注为特别。”张左一本正经。
“具体呢？说点我们听得懂的！”一个男生抗议道。
“这有这么难懂吗？意思就是给她不同！你不能带体育系的女生去撸铁，但你可以对她念情诗。而对中文系的那帮小姑娘，你对她念诗就没意义，你得带她去蹦极。家境不好的女生，物质就是安全感，而富家千金，你就得带她去体察凡尘烟火。从小乖到大的女生，你得带她去逃课去冒险！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再听不懂我也就没有办法了！”
杨如礼竖着耳朵。这段时间，张左购置了一堆如何经营好爱情的书来钻研。他不在的时候，杨如礼也去把这些书翻开来看了看。书上的理论一套一套，天花乱坠。杨如礼只翻了两页就再也看不下去。但他了解张左，张左似乎有一种能力，总能把似是而非的理论接上地气，然后变为现实。
“哦……。。这有用吗？带姑娘去体验不同，她就能爱上你？”那个男生的脸上出现了半信半疑的神情。
“兄弟，有点耐性，别这么性急。”张左笑了：“万里长征才开始，打好基础最重要。”
“十个周啊。”杨如礼冷不丁插了一句，他抱着手臂，似笑非笑地看着张左。
“搞得定！”张左没所谓地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