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市区通往南郊的必经之桥旁，提前一步到达的部队，已经开始清理卡车和人的残骸。现场负责调查的下属战战兢兢的站在古川雄辉的身后大气都不敢出。自己这位直属长官的古怪脾气他可是深有体会的。
看着这个惨烈现场，古川雄辉的脸色阴沉的可怕。这个现场在他看来就是一个巴掌狠狠的扇在他脸上。
古川雄辉问负责调查的下属：“有什么发现？”
下属赶紧回答：“所有士兵的武器和车里原来装着尸体都不见了。现场只留下了押运卡车的六名士兵。”
古川雄辉继续提问：“能不能推断出多少人袭击。”
下属有些紧张的回答：“暂时还不能做出判断。但道路两侧的痕迹说明至少有超过十个人曾经在两侧埋伏过。但真正袭击卡车的人很少，我们暂时只发现了一个人的痕迹。”
古川雄辉侧过头看向下属：“带走这么多尸体，怎么会没有留下痕迹。”
下属连忙解释：“痕迹是有，但明显经过清理和伪装。追踪难度非常大，我们的……人手不够。”
古川雄辉眼神逐渐变冷。下属的额角甚至逐渐出现汗珠。要知道现在桥面上还刮着北风，河面可都还被冰封着。
对于下属的回答古川雄辉当然是不满意的。这种不满的情绪也通过眼神明确的传递了出来。
沉默了几秒之后，古川雄辉终于移开了压迫感十足的目光。下属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
古川雄辉站在路边看着路旁的密林，突然开口问：“如果换做是你带人搬运那些尸体，需要要多少人，多长时间，才能做到这种程度？”
下属的大脑飞速运转，以最快的速度给出答案：“一个小队的人，十五分钟到半小时。”
古川雄辉转头看向哈尔滨城的方向，他在思考这次袭击与劫车抢尸的关系。
这次城内的袭击规模很大，但损失程度并不高。人是死了几个，但并没有特别关键的人物。烧的地方不少，也有非常靠近关键设施的，但最终产生的影响非常有限。如果只看在城内的袭击，在动用这么多人力物力的情况下，仅有这一点收获那无疑是一次失败的行动。
而如果将城内的袭击跟这次劫车结合起来看，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城内制造混乱在，最大限度调动警备力量。同时在城外截杀运送尸体的卡车。
卡车是目标，不，卡车里的尸体才是目标。
古川雄辉转向了南方，那个方向有一座绝对不能出任何问题的实验基地。尸体是送到那里去的。
“命令，封城。只许进不许出。严查所有准备离城的人。所有在册的重点人物，没有我的命令一个都不能走出这座城市。”
……
……
趴在桌上通过放大镜看底片的张锦驰猛的抬起头，瞪圆了眼睛看向张锦骏，忍不住吞了口唾沫：“这，你提前就知道？”
张锦骏说：“是……也不是。北面的人说他们的情报员发现了十分重要的情报线索。而我们之前也有一些推测。两相印证，我感觉这次会有个重量级情报。但真没想到重到这个程度。”
张锦驰惊讶的问：“联合行动？”
张锦骏点头：“不然你以为咱们有这么厚实的家底，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张锦驰说：“那接下来怎么办？听说特高课那边的反应非常大。找到蛛丝马迹只是时间问题。动静这么大，还死了这多人，特高课的反扑肯定非常猛烈。”
“已经安排所有参与的人员，尽可能在第一时间撤离。”
“这份情报要怎么办？”
“事关重大，上级的意思是尽快把跟北面相关的情报交给他们。”
“是要尽快，按照这个时间表来推测，日本人进攻苏联的时间应该就是五月初。满打满算也就还有一个来月。要尽快传回去好让苏军做好准备。”
“真是没想到，日本人竟然会想主动对苏联发起进攻。是不是对关东军的战斗力太自信了。”
张锦骏说道：“就是因为一般人都想不到，才能有出其不意的效果。而且，关东军也的确有骄傲的资本。必须要承认的是，日本军人的军事素质确实不低。三七年淞沪会战，日军和国军正面对抗的战损比却达到了惊人的一比十五。国军出动了多个装备美德武器的精锐旅团。但结果却还是打成了这种悬殊的战损比。而关东军的战斗力在日本陆军序列中也是靠前，士兵素质至少不会与苏军有太大的差距。”
张锦驰也不得不承认：“素质方面，日本军人的确不错。但几乎每次都是靠偷袭这种卑鄙的方式获取优势的。这次也不例外，日军还是要偷袭。”
张锦骏说道：“就是要制造局部战场上的实力不对称。才是取胜之道。在国家层面的对抗中，卑鄙的胜利也是胜利。”
张锦驰刚想反驳他这种关于卑鄙的说法，但张锦骏却显然不准备继续这个话题。
张锦骏把胶卷放到了张锦驰手，说：“把这几张洗出几份照片我们留下，底片交给北面的人。”
“好，我立刻就去。”
张锦驰说完就拿起底片走出了卧室，与走进来的管家擦肩而过。
管家把一张纸条交给张锦骏：“刚送来的。”
张锦骏的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他早年公开组织了很多社会活动，所以为了避嫌外与张锦驰他们家是基本不接触的的。外人都以为他跟张府的人关系不好。而他每次进出张府都是通过隐蔽通道。
知道这个时候他在这，还能把消息送到这里的人，张锦骏能想到的只有一个人。这个人这个时候应该离开哈尔滨了才对。
送这个小心进张府的严重程度，绝对不亚于他昨晚的紧急联络。
走出门的张锦驰也感觉了异常，停下脚步回身看向张锦骏。
“你先抓紧去洗照片，我出去一趟。”
“什么情况？”
“特高课已经开始要封城了。”